劍尖如鑽,攪出暗紅色的螺旋氣流,即便是百煉精鋼都會被轉出個窟窿.可是中年人手中劃出的氣流如同千年牛筋,一團一團將這個恐怖的鑽頭捆住,攪碎了一根在捆上兩根,那恐怖的鑽頭就這樣一點一點被磨掉了度。
螺旋氣流越來越慢,漸漸能夠看清裡面的斷情寶劍,然而劍尖距離中年人的胸口也是越來越近了。最後,中年人終於力竭,而那道恐怖的螺旋氣流也消失無蹤。不過在重力作用下,東方未明的長劍還是狠狠地刺入了對方的胸口中,可是剛刺進不到半指深究被一塊硬物卡住了。
中年人趁著這個機會回了一口氣,雙足力,拉開了一大段距離。長劍抽出的時候,**一道細小的血箭,可見中年人還是受了傷。這一次中年人不再糾纏,使出全力就向著叢林深處逃跑。東方未明經過剛才的交手也明白自己一時半會是勝不了對方,更別說是生擒逼供,而且這裡距離西門峰和夏侯非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也不適合再追。於是東方未明當機立斷,馬上往回趕,將還在醉酒中的兩人送回了聚英樓。
這一趟下山惹出了天大的事端,再加上那個神秘的中年人,東方未明也不敢再掉以輕心,老老實實地等待少年英雄會真正開始的日子。
而就在東方未明帶著兩個酒鬼回到聚英樓的時候,徐掌櫃也在聚英樓的一個密室接見了幾個人。如果東方未明能夠看見,他會驚訝地現那個太極高手中年人竟然也在這裡,還有則是在華山下監視沈英招和荊棘的幾個人。難道跟蹤東方未明等人竟然是聚英樓的意思?
徐掌櫃的面前擺著幾份報告,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徐掌櫃面無表情地掃過這些,淡淡地說:「你們都下去吧,將兩位先生和幾位前輩都請過來。哦,還有大少爺,也請他過來一趟。非凡你先留下來,我還有話問你。」
密室裡就剩下徐掌櫃和那個中年人。
「非凡,你受傷了?」徐掌櫃的臉色有點難看,既有驚訝也有些憤怒。
「不礙事,只是些皮肉傷。」被稱為非凡的中年人掀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一道劍痕。傷口不深,但卻在心臟處,要是力度再大幾分就真的是神仙難救。非凡順手將一塊被刺破的護心鏡放到徐掌櫃的面前。
「連寒鐵精英鑄造的護心鏡都能刺穿,真是一把好劍。」
「劍好,劍法更好,要是他能專心於劍道,假以時日絕對是天下用劍第一人。」
「看來我還是太小瞧他了,就連你這個虛境高手都吃了虧。」
「徐大哥,我可以肯定地說,他已經是虛境以下的第一高手,一般初入虛境的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而且他的武功很詭異,警惕性極高,恐怕以後很難再找人監視他了。」非凡表情凝重地說。
聽到這話,徐掌櫃不再言語,兩根胖胖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一聲一聲叫人心裡感到沉重。而這個時候,密室的大門打開了,好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儒雅俊逸,便是東方未明好久不見的大師兄谷月軒。
「喲,這位可是游龍手卓非凡?」一個大花臉大聲地說,看他的打扮像是北丑一族的人。
「先生好眼力,不愧是北丑一族的當家。」卓非凡恭敬地向著來人一拱手。
「哪裡哪裡,沒想到這聚英樓除了流雲袖徐則成還有這樣一個虛境高手,谷家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家。」這個大花臉就是北丑一族的當家人北丑一號,也可以簡稱為北丑。
「徐大掌櫃,這次找我們幾個來有何要事?」另一邊,一個老儒生打扮的老人輕撫長鬚,他便是南賢。
「大少爺,您請上座,幾位也請坐。今天請幾位過來是讓大家商量一下,給幾個小兄弟重新評價一番,省得到時候出了岔子。」徐掌櫃已經換上了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恭恭敬敬地遞上桌面上的卷宗,典型的商賈做派。
谷月軒坦然地坐在正中主位,雖然其餘幾位都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但這裡是谷家的地盤,他谷家大少爺坐這裡也是無可厚非的。眾人落座便將那些資料仔細地看了一遍,南賢和北丑看得很是仔細,細細琢磨著這些資料所隱藏信息。
「這沈英招和荊棘倒是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果然已經穩穩踏入了虛境,都是難得的少年英才啊。而且他們都是靠生死相搏拼出來的實力,不論經驗還是應變能力都是上上之選,可以評到八十以上。不過既然我們沒真正看過兩人全力出手,那保守一點,兩人都暫定八十,幾位意下如何?」南賢合上手中的卷宗說。
一片贊同的聲音響起,大家便轉移了目標。
「沈英招和荊棘倒是沒什麼,但這夏侯非和西門峰就不好說了。這兩人往日的評價分別是六十五和六十二,今天看他們在擂台上的表現,足可以上升到七十以上,進步非常大啊。而且現在兩人得了神兵利刃,評價絕對要再上一個檔次。圓覺大師認為如何?」北丑摸著下巴苦惱地說。
「老衲今天也看了他們的比武,如果不算那噬日刀與紫煌劍,夏侯非還是略勝一籌,可評七十二,至於西門峰七十足矣,如果加上寶刀寶劍,恐怕就要提高到七十八與七十七了。木道長以為如何?」這個圓覺大師出身少年,論輩分可是少林方丈的師叔輩,絕對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的話幾乎就代表了權威。
「不錯,老夫也贊同圓覺大師的評分。只不過這裡還提到,這兩人誤打誤撞中使出了刀劍門的刀劍合璧神功,恐怕初入虛境的高手也不是對手。這樣吧,兩人如果分開來一個是七十八,另一個是七十七,要是聯合起來,評價為八十三較為妥當。」木道長全名木林森,江湖上人稱多木道人,與圓覺大師是同輩,自然也是目光如炬。眾人聽了,也是默默地點頭。
「那麼幾位前輩認為我的小師弟又該評多少呢?」谷月軒問。
一陣沉默,現場的氣氛有點顯得有點沉悶。
「不好說,東方未明所學的功夫極雜,我可不敢亂下評價。不過就明面上的資料看來,起碼比夏侯非和西門峰勝了不止一籌,虛境之下恐怕是無人能敵。所以我建議至少要評價八十。」北丑率先說。
「不妥不妥,八十已經是虛境高手的等級了,東方未明怎麼說也沒到虛境,最多算是半虛境。」南賢搖搖頭說。
「嘿,你是沒見過他以往的事跡,能夠打敗李三爺,重傷阿修羅,這可不是一般虛境高手做得到的,我看八十都顯得有點低了。」北丑倒是很看好東方未明。
「東方未明出道時間很短,不過事跡倒是不少,老夫以為評上八十還是中肯的。」木道人也附議道。
「這個戰力評價直接影響到我們的後續計劃,這可是關係到整個武林的大事,絕對不可以輕率。所以老衲建議再去試探一下。」圓覺大師說。
「可是找誰去試探呢?這人選可不好找。」徐掌櫃為難地摸著肥厚的下巴說。
「這次由我親自去吧。」一直沉默的谷月軒開了口。
「這怎麼可以?!這事我老徐去就行了。」徐掌櫃立馬反對。
「呵呵,徐掌櫃,以你這個體型去了馬上就會被人認出來的。」北丑大聲笑了出來。
徐掌櫃聽了這話也不臉紅,只是有點無奈地拍了拍自己水缸一樣的腰圍。
「不用多說,對於我的這位小師弟,在座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我是最適合的人選。」谷月軒淡淡地說,一股輕柔而浩大的氣勢籠罩了全場,再沒有人提出反對。「這幾天讓我的小師弟好好休息一下,在大會開始之前,我會試探出他的真正實力。如果他能夠符合我們的要求,那麼他將是對付天龍教的一大助力。」
無驚無險地過了幾天,現在是正月初五,距離正月十五的大會開始還有十天。這一天,東方未明和蚩尤四人繼續悠閒地過日子,照常來到二樓品嚐全國各地的美食,只不過今天他們都沒有帶上那幾張面具。而東方未明露出的那張臉竟然完整無缺,那塊被唐門十絕毒之一的毒龍沙腐蝕出來的疤痕竟然消失無蹤了。
這天的茶樓比年初一那一次要熱鬧得多,起碼三四百人都聚在這裡。江瑜、虛竹、夏侯非、西門峰、關偉、唐冠南、鞏光傑……一群群認識的不認識的少年高手匯聚一堂,就連荊棘和沈英招這兩個殺神也在場。而全場的氣氛都有點奇怪,因為荊棘和沈英招那種桌子周圍都是空蕩蕩的,所有人看這兩人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今天是什麼日子?好熱鬧啊!」蚩尤用剛抓過東坡肘子的油乎乎的手拍在東方未明的肩膀上,還意猶未盡地擦了擦。
「你這倒霉孩子,收起你的髒手,本少爺就這一件見的人的衣服。」東方未明氣得半死地用濕布擦拭衣服上的油跡。這幾天東方未明都在房間裡消化上次一戰得到的經驗,所以並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少爺,自從您的兩位朋友西門峰和夏侯非上台比試過一場之後,很多人也選擇在擂台上切磋武藝。不過兩天前,您的二師兄荊棘突然衝上了擂台,將原來在比試的兩個人都打下了擂台,還說以後這種水平的人就不要上台丟人現眼。這一下他就犯了眾怒,所以挑戰他的人絡繹不絕。只是一天的時間,他就把三十六個人打下擂台,其中死五人,重傷二十七人,其餘的都輕傷。」韓立在東方未明耳邊說。
「哇,我這個二師兄真彪悍。」東方未明吃驚地說,不是說他武功厲害,而是他夠狠敢下這麼重的手。
「還不止這些。第二天挑戰的人更多,六十三人,重傷的十五個。」
「那還不錯啊,重傷的人不是少了嗎?」東方未明接口道。
「其他全死了,還有一個終身殘疾。」韓立接著說。
「這……」聽到這話,東方未明也無語了。
「今天是第一百場,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這一次,荊棘可是真犯了眾怒了,恐怕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