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擺放著長長的一份單子,上面詳細記錄著參加這次少年英雄會的年輕人的資料.
傅劍寒、崆峒派葉孤、丐幫蕭遙、武當方雲華、百草門鞏光傑、八卦門商仲仁、崑崙高勝、江瑜、鑄劍山莊任劍南、絕刀門夏侯非、獸王莊萬凱、唐門唐冠南、青龍鏢局關偉、天劍門西門峰、林家堡沈英招、逍遙谷荊棘……一連串的人名閃過,徐掌櫃摸了摸肉呼呼的下巴,將注意力放在其中一個名字上。
逍遙谷、東方未明。
「這個傢伙可是個風口浪尖的人物啊!不過算了,這不是我該煩惱的事。嘿嘿,方雲華,你小子運氣不好,卓人清欠我的帳就要在他的徒弟上收回點利息。」徐掌櫃憨厚的肥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看起來很不協調。
大年初一的聚英樓,到處是張燈結綵的喜慶感覺。
帶著面具的四個神秘人又出現在二樓的雅座中,應該是一早起來吃早點來了。這四個人,為的那個少年其實就是東方未明。他臉上帶著的金紅色華麗面具並不是為了遮蓋臉上的疤痕,而是金鵬一族族長的身份象徵。而他身邊的三位自然也是九黎族出來的非凡人物。
帶著血紅面具的小孩子自然就是現任九黎之主,被人戲稱為小尤尤的蚩尤。而另一位帶著藍白色面具,花紋如同冰裂蛇鱗面具的人便是那個隨時伴在東方明月身邊的磨堪栩衛,他是寒螭族的族長;那個帶著紫黑色猙獰面具的便是那個漢語老是講不好的拓跋昊。
這一趟的九黎之行,東方未明不僅僅治好了臉上的傷,更重要的是他終於克服了讓人精神分裂的心魔,從新變成那個略帶痞氣,卻意氣風的少年。
「漢人的東西果然精緻,這些晶瑩剔透的小包子味道真不錯。」蚩尤字正腔圓地說,一副老成的樣子。
「那是水晶餃子,是廣東很有名的一種點心。這個是灌湯小籠包,京滬一帶的小吃,沒想到這聚英樓南北兩地的廚師都有。」東方未明津津有味地吃著精緻的點心,心裡對谷月軒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自己只知道這個大師兄家裡很有錢,但沒想到竟然有錢到這樣一個恐怖的地步。這座富麗堂皇的聚英樓竟然也是谷家的產業,而且自己就憑谷月軒的一封親筆信就能夠白吃白住,真是人品好啥都好。
四人正吃著,幾個年輕人也來到了二樓的雅座。東方未明抬頭一看,呵,原來是熟人。來人有不少,都是熟面孔,夏侯非、關偉、西門峰、方雲華,虛真、還有江瑜。武林新一輩的高手裡面,這裡佔了小半了。夏侯非與西門峰不對路,關偉卻與西門峰江瑜等相熟,所以六個人分坐兩桌。夏侯非、虛真和方雲華坐在東方未明的右邊,而西門峰、江瑜和關偉坐在東方未明的左邊。
東方未明跟蚩尤三人告罪一聲便捧著茶杯走到夏侯非面前。
「夏侯兄,好久不見了。」
「你是……東方兄弟,原來是你啊!差點認不出你來了。」東方未明換了一個面具,夏侯非卻沒有馬上認出來。
六位年輕高手都看著東方未明,看來是被這個神秘的面具人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方雲華,昨天剛剛受到徐掌櫃的不公平待遇,自然對東方未明更加好奇,同時也有著強烈的嫉妒心理。
「呵呵,沒想到夏侯兄來得這麼早,小弟可是昨晚才趕到的。」東方未明笑著敬出自己的茶杯。
「東方兄弟,為兄可沒有你那麼貴人事忙,當然是早到了。」夏侯非也笑著跟東方未明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我哪算什麼貴人呢?倒是夏侯兄你剛當上新郎官,我還要沾一點你的喜氣呢。」
夏侯非在過年前剛與年芙蓉成親,東方未明也是剛聽說,所以才拿來調侃他。
「這位兄台是哪位少年英豪,夏侯少門主倒是跟我們介紹介紹啊。」方雲華微笑著說,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真誠而友善。
「呵呵,看我這人,真是夠粗心的。這位都是我們的老相識了,當初在江府我們可都見過一面。」夏侯非高興地介紹著,這樣的朋友介紹起來讓他很有成就感。
「夏侯施主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小僧對這位東方施主也很有熟悉的感覺,但不知是何時見過一面。」虛真也在旁搭話。
「各位朋友,在下東方未明,上次在江府壽宴的時候見過大家一面。」
靜,全場寂靜。
除了虛真和夏侯非,其他幾人都不自覺停下所有動作,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原來是東方兄,真是失敬失敬。想當初在下也在逍遙谷叨擾過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卻認不出東方少俠,真是慚愧。」江瑜先反應過來,拿起茶杯,向著東方未明搖搖一敬。
江瑜讓大家都驚醒過來,所有人都不失禮儀地敬茶。東方未明也笑嘻嘻地一一回應著,不過方雲華那隱藏在眼神裡的一絲狠毒卻沒有逃出他的眼睛。現在的東方未明看似沒什麼改變,其實與之前已經是天淵之別,不管是武功還是心智。
「東方兄,這麼長時間沒見,又聽聞你在成都再次粉碎了天龍教的詭計,更是重創天龍教四大護法之一的阿修羅,果然是我們中人之楷模。我江瑜承著父蔭卻沒能做出像東方兄這樣的豐功偉績,實在慚愧。」江瑜不著痕跡地拍馬屁。
江瑜這樣說是故意將東方未明孤立,在這個少年英雄大會裡,一旦太出風頭就會變成眾矢之的。
「哪裡哪裡,這都是夏侯兄的功勞,我不過是在旁撿撿便宜。沒有唐門與絕刀門的高手牽制天龍教的妖人,我也只能望風而逃了。」東方未明客氣的說,順便將功勞推到唐門與絕刀門的身上。雖然大家都知道東方未明這是謙虛之詞,不過心裡面也好過了一些。
「哈哈,東方兄弟真是客氣了,這一次是我們兩兄弟一起闖出來的名頭,即便認了又如何?該不會怕有人嫉妒吧?」夏侯非大聲地說,眼神卻飄向另一張桌子上的西門峰。
這種明顯的挑釁大家如何看不出來,只不過絕刀門與天劍門的恩怨糾纏已久,旁人也不能說些什麼。
「夏猴兒,廢話別多說了,你不是持著突破了第五層絕刀刀法想找我試試麼?我今天成全你。」西門峰平靜地說,絲毫沒有惱怒地情緒。
聽到西門峰這樣說,東方未明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東方未明對西門峰的印象還停留於當初江府壽宴之時。那個時候的西門峰驕傲自持,很是自大狂妄,而武功卻是平平,沒什麼出彩之處。而現在的西門峰,看起來沉穩了許多,眼神比當初虛浮的囂張多出了些凌厲和自信。
「好,那我也不廢話了,擂台上分個高低吧。」夏侯非仰頭喝盡了杯中的茶水,大步流星地走了下樓。
「擂台?」東方未明有些不明所以。
「聚英樓裡有專門的決鬥擂台,而且還可以開盤口下注。」搭話的是關偉,他與東方未明沒什麼交情,但卻認出了蚩尤,所以對東方未明的好感也多了一些。
東方未明對關偉點點頭,算是感謝他的解釋。
「東方少俠也是苗人?」關偉掃視了一下蚩尤等人的面具問。
「算是吧。」東方未明微笑著說,這個回答讓關偉眉頭皺了一下。不過他也沒再多說什麼,跟著人流下了二樓。
「你跟他認識?」關偉離開後,東方未明問蚩尤說。
「算是吧。」蚩尤學著東方未明的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
「小屁孩,好的不學,盡學壞的。」東方未明被膈應了一句,心裡很想把這個裝b的小屁孩狠狠打一頓**。不過看到一旁虎視眈眈的拓跋昊,他也只能嘴上討些便宜,不過他還是小看了蚩尤這個神奇的小孩子,蚩尤再次蹦出一句話來,差點沒把東方未明活活氣死。
「那你也要有好的讓我學才行啊。」
說完,蚩尤也不管東方未明,逕自走了下樓,看決鬥去了。
「小屁孩!」東方未明小聲地罵了一句,也只能灰溜溜地跟下去。
跟隨人流來到了聚英樓的決鬥擂台,這裡竟然已經是人山人海了。眼裡看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年輕人,他們一個個眼神凌厲,腳步穩健,都是有不俗武功的少年高手。沒想到這一次少年英雄會的競爭竟然如此激烈,參加的人數竟然有數百人之多。
這個擂台的設計很想羅馬鬥獸場,中間是擂台,四周是三層高的看台。憑著手中的天虎令,東方未明很舒服地坐到三樓的最前排,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擂台上的情形。蚩尤他們三人也沾了東方未明的光,坐到這個貴賓式的位置上。
「韓叔,一起坐下嘛,這裡都是自己人。」東方未明對著磨堪栩衛說。這次中原之行,為了方便行事,磨堪栩衛化名韓立,所以東方未明一直稱他為韓叔。
「少爺坐便可,老奴在一旁伺候著。」韓立對於金鵬一族可以說是畢恭畢敬,這種忠心讓東方未明很感動,但有時候也很無奈。
「得了吧,你看你自己的。」蚩尤很是老成地教訓著東方未明。
「小屁孩,再貧嘴我就把你趕到樓下去,讓你被人擠**干。」東方未明惡狠狠地威脅說。
「借你倆膽,你這只禿毛雞。」蚩尤毫不在意地說,囂張得鼻子上天了。
東方未明氣得半死,不過對這個油鹽不進的蚩尤也沒什麼辦法。本來蚩尤是個沉默寡義的小孩子,一心一意就為了九黎族的復興而奮鬥。但東方未明去了九黎族之後,卻讓這個堅強執著得跟石頭一樣的小孩子變得腹黑毒舌,真是近墨者黑啊。東方未明這可算是作繭自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