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小子不見了?」拓跋昊也不可控制地大叫了一聲.
「是的,就在前天晚上。他說要小解,結果就失去了蹤影。」磨堪栩尉頹喪地說。
「不可能的,這小子原來不是被東方明月這丫頭哄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開溜了?」拓跋昊疑惑地問。
雖然有點不滿拓跋昊把自己的主子叫丫頭,但磨堪栩尉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事實經過。
原來東方未明在醒來之後,那個紅衣女子也就是白煞的主子東方明月就從各方面的調查得知了東方未明的真正身份。也得出了一個讓人噴飯的結論:這個出道不到一年,武功勉強過得去事跡卻多了去的二楞子就是自己失散了十幾年的弟弟。
東方明月實際年齡其實也才二十,只不過從小就在倖存的九黎族人撫養下成長,身負血海深仇的她心智自然比這個在街頭當了十幾年小混混的弟弟成熟得多。冰雪聰明的東方明月只是跟東方未明相認,但沒有告訴他九黎一族的往事。
相認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最老土的滴血認親。這個方法是最能讓東方未明相信的,因為他從小知道,自己的血液跟別人都不一樣。自己的血液雖然也是鮮紅的,但放到陰暗處卻會出淡淡的金光,而且與一般人的血液混合後會馬上沸騰,變成烏黑的一團東西。東方明月與東方未明是嫡親姐弟,他們的血自然能夠相容,只不過東方明月的血液散的不是金光,而是淡淡的紅光。
東方明月騙東方未明說自己的家族有個大仇人,現在東方未明還是很弱小不方便告訴他。這種忽悠人的手段雖然很老套,但的確很實用,尤其是東方未明被他老姐輕輕鬆鬆揍了一頓之後,這個反駁的理由也沒有了。
東方明月覺得自己這個弟弟雖然武功還算過得去,但這心性實在有點……怎麼形容呢?孩子氣?還是說直接一點——楞?為了抱住九黎一族本來就不多的血脈,也為了東方未明能夠更容易接受自己的身世,東方明月決定,將這個弟弟帶回南疆見一下族人,然後再跟他解釋當年九黎一族的血海深仇。
這想法本來是好的,不過壞就壞在她把這件事交給了磨堪栩尉這個愚忠的手下身上,更嚴重的問題是她低估了東方未明的好奇心有多重。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東方明月有要事在身,所以只有東方未明和磨堪栩尉兩人上路。離開東方明月的視線沒多久,東方未明就已經開始跟磨堪栩尉稱兄道弟的了。雖然磨堪栩尉嘴上說著不敢,但自己的少主把自己當兄弟,怎麼說也是一件讓人自豪的事不是嗎?他沒有覺這只是小惡魔東方未明的第一步計劃而已。
「磨堪大哥,你說我能遇上你們是不是老天的眷顧啊。」東方未明說這話的時候顯得特別的落寞和悲涼,演技簡直出神入化。
「少主,這是天大的好事。您能夠與小姐姐弟相認,那是我們族裡最大的喜事了。」磨堪栩尉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可是我這個少主可是沒有面目回去見我的族人啊。」東方未明「痛心疾」地說。
「少主,您怎麼能這麼說。按照您的身份,即使在族裡也是舉足輕重的地位。絕對沒人敢蔑視金鵬一族的存在。」磨堪栩尉急忙說。
哦,原來本少爺的家族叫金鵬一族。東方未明心中暗喜,這個磨堪栩尉還真是個直腸子,套他的話也太容易了。東方未明還是裝出那種「痛心疾「的表情說:「磨堪大哥,你看,要不是剛才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自己是金鵬一族的族人呢。你說,我連自己家族的一切都不知道,又有何面目去見自己的族人。別人都會說我是個數典忘祖的不肖子孫。」說完,東方未明還用極度哀怨的眼神注視著磨堪栩尉。
「少主,這個……小姐吩咐屬下,要到了族中才能把所有事情告訴少主您。屬下實在是為難啊。」磨堪栩尉受不了東方未明的哀怨,只能低著頭說話。
「磨堪大哥,早知道晚知道,難道有什麼不一樣嗎?再說,聽姐姐說,族中也不平靜。要是遇到了幾個專門要找麻煩的傢伙,我又怎麼跟他分辨?難道說要丟了我們金鵬一族的臉面?」說道這裡,東方未明的語氣變得激烈起來,大有義憤難當的架勢。
「金鵬一族是上八大族之一,尊貴無比。哪個敢多言,屬下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不可不可,現在我族已經式微,絕對不能再窩裡鬥了。我寧願被千夫所指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族人自相殘殺啊。」臉上流露出悲切的神色,東方未明如是說。此時的東方未明樣子絕對稱得上是神棍中的神棍,把磨堪栩尉這個老實人忽悠得找不著北了。
「少主胸懷廣大,實在是我族之福。要是當年我族中人都有少主的胸懷,那根本就不會生那件大禍。」嘴上感歎著,其實磨堪栩尉的心裡正在打鼓。要真是讓東方未明背上罵名,自己這個當屬下可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啊。自己受罰到沒什麼,要是讓金鵬一族丟了面子,那就真的是罪該萬死了。
掙扎了好久,磨堪栩尉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繼續隱瞞九黎一族的往事。所以,他做了一個讓自己後悔莫及的決定。
仔細跟拓跋昊說了事情的經過,磨堪栩尉有點無助地看著拓跋昊,希望他能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這麼說,你真的把我族被中原武林滅族的事告訴他啦?包括那十三元兇?」拓跋昊露出了平常極力隱藏的精明眼光。
「是的,那十三元兇是我族最大的仇人,當然要告訴少主啦。」磨堪栩尉理直氣壯地說。
「兄弟啊,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一向以精明著稱的寒螭族磨堪栩尉,怎麼每次遇上金鵬一族的人出了事,你就完全慌了手腳?」拓跋昊鬱悶地看著惶惶不安的磨堪栩尉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寒螭,世代都是金鵬的守衛一族。小姐剛把少主托付給我,可我沒幾天就把人給弄丟了,你叫我如何去面對小姐,如何去面對那些壯烈犧牲的族人?」
「你這個死腦筋,我真是服了你了。不用說,東方未明那小子一定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你要明白,那可是一段血海深仇啊,還要與整個中原武林為敵,一般人一時半會還真不一定接受得來。」
「那我要怎麼辦?」
「放心吧,我覺得這小子倒不是個懦夫。也許過一段時間,讓他緩過來了,就會自己回來了。畢竟東方明月是他的姐姐,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也只能是這樣了。我來杭州也是因為最近這裡比較熱鬧,想碰碰運氣,說不好還能找回少主呢。」磨堪栩尉也只能歎息著說。
拓跋昊的猜測沒有錯,東方未明的確是被九黎一族的秘辛嚇了一跳。本來以為自己所謂的家族也就十幾個人而已,自己的所謂仇人也不過一方豪強。憑借自己和東方明月的實力,一般高手已經不放在眼裡,何況還有拓跋昊和磨堪栩尉這兩個一等一的高手,什麼樣的仇報不了?
但是磨堪栩尉所說的家仇的的確確震撼了東方未明,甚至讓他有了一點膽怯和恐懼。九黎一族的滅族之恨,始作俑者便是整個中原武林。換句話說,整個中原武林都是自己的仇人,尤其是當初領頭的十三個人,幾乎都是稱霸一方的大人物。即便是自己有無暇子撐腰,保命已經是不易,要報仇談何容易。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無暇子並不是十三個元兇之一,這也是支撐著東方未明沒有崩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