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她曾經也有做母親的機會。可是最後那個孩子夭折了。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痛。而他竟然可以如此輕飄飄的對她說起這個話題。
「哈哈。顏相爺當真是為陛下著想。一點都沒有私心。不過。身為那孩子的外公。你就這麼狠心的對失去孩子的女兒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太殘忍了嗎。」顏清婉說這句話的時候。指尖已經嵌進肉中。她可以感覺到手心有鮮血趟了出來。可是她卻不覺得痛。跟心裡的傷痛比起來。這點皮外傷算得了什麼。
這一次。顏慕楓到沒有直接跟她說話。而是用一種很陌生的目光凝視著她。
「沒想到清婉竟然還將本相當做父親。」這一句話說得很認真。他不覺得顏清婉在她母親去世後。還會繼續認為他是她的父親。就像顏天祐那次說的那般。
顏清婉突然就笑了。她說：「就算我不想要承認這一點。但是我的身上還是流著你的血脈。不是嗎。」
這一句話讓他一頓。確實沒錯。這也是他囂張的本錢。就像那一日顏天祐說他只有一個姐姐那樣。他是他的兒子。這一點怎麼都無法改變。
「清婉。你要明白。就算皇上再怎麼寵愛你。他都先是一個帝王。其次才是你的夫君。身為皇后。你理應大度一些。為皇上開枝散葉是一件大事。」
顏慕楓說的語氣比較溫和。沒有剛開始的咄咄逼人。或許是她的那句話讓他有些收斂。再怎麼樣。她都是他的女兒。她成為皇后。對於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弊的。
「這件事就不勞相爺費心了。本宮想皇上他定有自己的決斷。」就像她說的那樣。赫連澤燁那個男人。哪裡是能夠輪的上別人指手畫腳的。他比誰都要果斷跟獨立。
顏慕楓從宮殿離開的時候。顏清婉便看到顏天祐急匆匆的趕來了。看來他要比她想像中的更加的得勢。不然也不會這麼清楚宮裡的動向。尤其是他要做到這一步。定然是那個男人默許的。
「阿姊。你沒事吧。」顏天祐急切的詢問道。然後將她前後左右。打量了好半天。才鬆了一口氣。
「天祐。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脆弱。要知道你家姐姐是可以自保的。再說。那個人斷然不會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顏清婉輕鬆地說道。絲毫沒有剛才面對顏慕楓那一刻的哀傷。
其實。她從內心裡還是期待父愛的。顏天祐的母親曾經給了她短暫的母愛。可是顏慕楓卻從來都沒有給過她父愛。而她也沒有體會過被父親寵愛的感覺。因此。說不失望是假的。哪怕每次惡言相向。她都從未想過做出傷害自己親生父親的事情。
「阿姊。他對你說了一些什麼。」雖然她沒有說。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她此刻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他看得心驚。
顏清婉抬起頭。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聲說道：「也不是什麼秘密。既然天祐想要知道。姐姐可以告訴你。顏相爺希望我能夠做一個聲明大義的皇后。為皇上廣納良妃。為皇室開枝散葉。」
當然。她極其自然地省略了顏慕楓說的皇后無出。那句話太過於傷人。她也不希望顏天祐過於排斥自己的生父。畢竟那個男人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顏天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很鄭重的說道：「阿姊。你要相信皇姐夫。他心裡只有你的。」
這句話讓顏清婉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跟她說。赫連澤燁心裡那個人是誰。她並不感興趣。她在乎的是她的將來跟自由。當然。按照目前的局勢看來。赫連澤燁不會讓她遠走高飛。
倘若顏慕楓實現了他的目的。赫連澤燁的後宮多了很多女人的話。那麼她就有了機會。有了一個轉機可以實現自己的抱負。這幾日她想了很多。她如今也算是有一技之長。足以養活自己。也可以懸壺濟世。幫助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我相信不相信他。都無所謂。他想要做的事。誰都無法阻止。他不想要做的事。誰都沒有辦法強塞給他。」顏清婉說的很淡然。也讓顏天祐有些心驚。沒想到阿姊回到皇宮之後。竟然會變得如此淡定。
「阿姊。你當真不在乎皇姐夫是否納妃嗎。」顏天祐有些懷疑的問道。他怎麼都無法相信。曾經那樣深愛一個男人的女子。能夠像此刻這樣平靜的面對這個問題。
看著顏清婉一點波瀾都沒有的表情。他的心有些麻木。難道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解藥。可以讓海枯石爛的愛情消失的無影無蹤嗎。
「天祐。你還小。很多事都不懂。我不再是當初那個勇敢地顏清婉了。我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也是一個曾經因為愛上失去所有。痛徹心扉的女人。如今的我。只求平安快樂的度日。至於愛情那種奢侈品。我是不會去奢求的。」
顏清婉的這一番話。說的他更加的迷糊。但是他確定了一點。那就是他的阿姊不再為情所困了。可是。赫連澤燁他已經無法自拔了。這也是他之所以還承認他是他的姐夫的原因。這樣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阿姊。不管怎麼樣。我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不會同意皇姐夫納妃的。爹爹他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顏天祐生氣的說道。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對於他的決定。顏清婉沒有評價。這些事都不是她能夠操心的。倒不如多花點時間看些醫書。然後實踐幾次。能夠治病救人。
赫連澤燁是在晚上出現的。他已經從顏天祐的口中知曉了整件事。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樣對她說明自己的想法。顏慕楓的提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他坐上那個位置的那一天開始。滿朝文武就一直想要讓他這樣做。
可他要是妥協了。他很清楚。顏清婉絕對不會再讓他靠近自己半分了。加上。他根本就無心女色。對於那些齊人之福的東西。一點都沒有想法。因此這件事一直沒有解決。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