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講述。顏清婉覺得前所未有的沉重。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澤燁。我能說說我的想法嗎。」顏清婉出聲詢問道。畢竟她想要說的話或許會有些太傷人。可是她卻覺得有些事不能不去面對。
「婉兒。您想要說什麼。就直說。」赫連澤燁也一副人真的模樣看向她。其實他的心裡早就開始動搖了。只是有的時候。再強大的人也有不想要面對的事情。
顏清婉努力的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自然一點。擲地有聲的說道：「澤燁。從你的講述中。我覺得這件事就像一個一個局。一個驚天的陰謀。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你的伯父。你的師傅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利用你。
什麼復仇。也許是真的。可是最大的獲利者卻是他們。看著你跟著你父皇鬥得死去活來。然後他們坐收漁人之利。
要不是上次李琛將我綁來威脅你。恐怕這件事到現在都還沒暴/露。可是李琛提出來的要求。不就是在變相的說明這一點嗎。
他們想要的不僅是風歧國。凌雲國。還有南嶺國。他們想要的。一直都是整個天下。而你就是他們手中最有力的武器。
要是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的話。不得不說他們計劃的很到位。完成的很不錯。一步步都在他們的計劃中實現了。
澤燁。雖然這個猜測對你來說有些殘忍。但是確實是不得不去考慮的。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你的伯父。你的師傅跟你攤牌。對我們宣戰。你會怎麼做。
難道。你要為了所謂的養育之恩。看著自己的親身父親殉難。看著那些擁護你多年的子民死在你的眼前嗎。」
顏清婉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可是卻是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要是她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的。
赫連澤燁一直都是保持著沉默。哪怕是在聽到她如此合理的剖析。他依舊面不改色。可是顏清婉卻覺得這樣的他莫名的讓人覺得心疼。
不知道讓她等了多久。他終於開口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在刻意的逃避這件事。倒不是自己那麼愚蠢。一點都不知道。只是無法面對。自己的人生被別人操作著。這麼多年的努力跟付出。到頭來都是一個笑話。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相當的沒有骨氣。二十多來以來什麼事沒有遇到過。可是偏偏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竟然會覺得怯步。想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從小琛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內心就已經開始崩塌了。或許很多的事並不像我認為的那樣。可是我已經這樣認定了二十年。讓我一夕之間相信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人當做棋子。我覺得我會崩潰。
可是。婉兒。你總是那麼冰雪聰明。在你的眼底根本就藏不住秘密。你知道嗎。你真的有些殘忍。這樣直白而直接的跟我攤開這些東西。完全就是在刻意的用刀捅我的心。」
赫連澤燁最後的那句話。成功的讓顏清婉的心也跟著他一起滴血了。其實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這麼做確實很傷人。或許還帶著幾分報復的快感。
原本。很多的時候。有些事並不是你口上說不去追究。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去責怪。就能夠當做沒有發生的。那些深藏在心底的傷痕。以及潛藏的黑暗因子。在某些時刻。遭到誘發。就會暴/露的淋漓盡致。
「或許我們都是一樣的傻子。自欺欺人的下場。你應該充分的從我的身上看到了下場。」顏清婉咬著牙說道。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責怪一樣。
望著這樣鬥志昂揚的顏清婉。赫連澤燁的眸光變得很複雜。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她是鮮活的。雖然跟以前那個善良。熱情的小姑娘有所區別。但是卻不是那種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情況。
痛並快樂著。是不是說的他此刻的心情呢。一方面。很開心她可以擁有正常人的情緒。另一個方面。又不希望她變成他不熟悉的樣子。
只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呢。被狠狠地傷害過後。還能夠做到跟原來一樣的。那就不是人了。
赫連澤燁握緊了拳頭。然後又無力的攤開。最後有些洩氣的說道：「其實。你說得對。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管師傅他們以後還會不會繼續打我們的注意。但是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既然如此。我們也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們的寶寶。就這樣沒了。這是一條性命。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我這麼多年。活在地獄裡面。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我不甘心。」
聽到他這麼說。顏清婉終於放下心來。看來。在大事面前。他還真是不會被私人感情所影響。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那麼一個人。讓他可以為了感情而放棄天下大事。
「澤燁。我決定再進一次皇宮。」顏清婉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一見皇帝。當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隱情。
赫連澤燁無奈的凝視著她。每次面對以她的要求。他總是做不到狠心面對。只能對她妥協。可是當事人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覺悟。以為他還是以前的他。可以對她做到淡然處之。
「你想要見辰軒的母親嗎。」赫連澤燁低聲問道。當年的事情。父皇是絕對不會對他坦白的。那麼。突破口就只剩下那個女人了。
雖然他恨了她二十多年。可是現在情況有變。他也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而且。他也不願意錯怪好人。
「要是可以安排的話。我自然是想要見見她的。」現在赫連辰軒聽她的話遠離京城了。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母后。既然她有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去探視那位女子也是好的。
看著她有些飄離的思緒。赫連澤燁明白。此刻的她一定是在思念赫連辰軒。明明是親兄弟。可是他們卻從來都沒有兄弟的感情。一直都是對立的存在。
「婉兒。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決定封你弟弟顏天祐為將軍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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