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番話。男人站起身。走向門外。等到顏清婉回過神的時候。如意已經站在她的身邊了。她看到如意的眼角帶著淚水。緊接著便聽到她哽咽的說道：「小姐。辰王真的是一個好男人。他已經走了。在臨走之前。他告訴我。要我好好的看著你。要照顧好你。」
如意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樣矛盾過。一直以來。她都是站在沈侯爺這邊的。因為他在小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她的身邊。對她伸出了援手。可是。現在。出了這麼多的事。經過如此多的磨難過後。她的心也開始動搖了。辰王對小姐付出的並不比侯爺少。
而且。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哀傷。讓她的情緒有些失落。就連他們這種局外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悲傷。那麼當事人是有多麼的難過啊。看著赫連辰軒上馬的背影。她突然就有了一種落淚的衝動。
「辰軒。他很好。是我沒福分。」
顏清婉只能發出這麼一聲感歎。這個世界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而最不能控制的便是感情。要是她的心可以像理智那麼容易控制。她也想要選擇赫連辰軒。她知道。跟他在一起。會有多麼的幸福。
而選擇沈澤燁。根本就是一條不歸路。而且剩下的只會是無窮無盡的傷感。可她卻放不下。無法逃脫這種絕望的境地。其實何嘗只有赫連辰軒一個人感覺到絕望。就連她都有些心灰意冷。
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個男人根本就沒事。而且正在某一個角落活的好好的。而他遲遲不現身一定是有著他的算計。他選擇了什麼。讓她的心極度的不安。
顏清婉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自從赫連辰軒直接上馬離開之後。她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其中。墨玉卿讓人來看過她好幾次。而她都是懨懨的沒有什麼反應。
見她沒有提出要去尋找沈澤燁的事情。墨玉卿那邊也鬆了口氣。這幾天他在做一些復檢。想要快點痊癒。辰王離開之後。這裡便只剩下他了。他不能繼續躺在病床上。不然要是遇到什麼突然狀況。顏清婉就會很危險。
從聽到辰王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墨玉卿的心情就無比的沉重。他可以感覺到那個男人用情之深。或許沈澤燁比不上他。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也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夠得到相應的回報的。只是。他在心中還是無比的佩服那個男人。至少他敢愛敢恨。一點都不像那些無情的帝王家的孩子。
顏清婉這一夜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沈澤燁。夢到他凝視著自己。久久都不曾開口。
而她就那麼直直的望著他。亦不曾開口。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發出一聲歎息。而她的心就那麼劇烈的疼痛起來。她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做出了什麼決定。而那個決定和她有關。
突然。他對她說道：「婉兒。我回來了。」
那一刻。她不知怎麼的就熱淚盈眶了。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那麼直白的凝視著他。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緊接著她將她攬進懷中。是記憶中那個熟悉的溫暖的懷抱。那一刻她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淚水不自覺的奪眶而出。染濕了他的衣襟。男人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安撫她的情緒。
「婉兒。我似乎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就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就足夠讓顏清婉失去呼吸。身子有過瞬間的僵硬。似乎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卻怎麼也看不清男人的臉。
然後。便聽到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婉兒。要是有朝一日我做了一些讓你無法原諒的事情。請你不要離開我。」
就這麼一句話。顏清婉的淚流得更加的兇猛了。這個可惡的男人。怎麼會想出來這樣的方法。在她對他無法放手的時候。說他也愛她。然後就開始傷害她嗎。多麼可惡的人啊。可她為什麼就無法做到拒絕呢。
「婉兒。答應我。」男人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顏清婉卻怎麼都無法開口。更加沒有辦法說出那句「我不會離開你。」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信心。要是有那麼一天。面對無情的傷害過後。是否還能有勇氣站出來。再愛他一次。
竹林深處。沈安終於見到了自家的主人。見到沈澤燁完好無損的時候。他險些落淚了。這些日子。實在是太辛苦了。像他這樣的鐵血男兒都有些吃不消。突然就想起了在不遠處的女主子。
就連他這個下人。都忍不住想要開口為她說話。在這件事情上面。他是站在顏清婉這一邊的。其實。顏清婉已經用她的行動征服了那些暗衛。至少沈家的人。侯府的人都已經認同了她的地位。
「爺。」沈安輕聲喚道。
聽到他的聲音。男人轉過身。望著他。風塵僕僕的模樣。他知道這個少年吃了不少的苦頭。
「沈安。我沒事。」
短短的這麼一個字。卻讓少年有了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怎麼樣了。」沈澤燁還是詢問出聲了。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去過問她的事情了。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心裡的問題。
「夫人她很不好。她懷著身孕卻不遠千里趕來這裡。她身體虛弱卻無法放鬆下來休息。昨夜。辰王連夜趕回了京城。聽軍營那邊的弟兄說辰王從夫人的營帳出來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夫人似乎情緒有些低落。卻堅持留了下來。爺。請允許沈安出格的問一句。爺到底準備怎麼對待夫人呢。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其實。那個被稱為侯爺夫人的女子年紀並不大。她才十六七歲。卻承擔了這麼多的變故。身子消瘦。卻承載著兩個人。她已經吃不消了。卻依舊固執的堅持。不願意放棄。
沈澤燁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要怎麼對待顏清婉呢。其實。在他的心裡。都尋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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