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黑色的墨水浸透了一般。黑漆漆的。只有一輪圓月掛在上面。時不時還有陣陣晚風吹來。微涼。
凌曦似乎被這美好的月色給吸引了。忘記了喝酒。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天上的圓月。如果不是他手裡的就沒有灑出來。秦空就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秦空小心地欣賞著沐浴在月光下的凌曦。怎麼看都覺得他像是童話中的天使。當然了。只是外表像而已。
如水的月光灑在穿著白色襯衣的凌曦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層淡淡的光暈給籠罩了。長長的眼睫毛因為眼睛無意識的眨動而輕輕扇動。宛若扇動翅膀的蝴蝶。如月光一般皎潔的臉龐沐浴在同色的光暈裡。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空覺得眼前的凌曦很悲傷。即使他是銜著淺淺的微笑在仰望明月。因為是在郊外。夜晚可以聽到蟲鳴。甚至還有青蛙的叫聲。很靜謐。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曦緩緩開口:「吶。大嫂。你第一次見到大哥是什麼時候。」即使是在問話。凌曦依舊是在仰著頭。
「第一次啊。」說道與凌晨有關的事情。秦空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來。也不緊張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凌日集團大樓的外面。那個時候我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面試。就蹲在大廈前面的草坪上揪草發洩。」想到當時的面試。秦空還是很鬱悶。但還是很感謝那天那場失敗的面試。如果沒有那時的失意。她就不會在草坪上發洩。就不會遇上無緣無故地朝她發脾氣的凌晨。更不會因為去酒吧買醉而再次遇上凌晨。所以說。就差一點。就那麼一點。她就遇不上凌晨了。
好險。秦空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繼續說道:「就在那時候。晨從車上下來。狠狠地凶了我一頓。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對了。她還沒有問凌晨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凶她呢。不過是揪一下草坪裡的草而已。用不著那麼介意吧。
「大哥真無聊。」凌曦還不給面子地說道。
「是吧。我也這樣覺得。」秦空像是碰到知音了。不過。下一秒。立刻凶巴巴地說:「晨。哪裡無聊了。那是愛護公司的財產。才沒有無聊。」
凌曦露出個受不了的表情。示意秦空繼續。
「被晨凶了之後。我就一個人在街上亂逛。逛到天快黑了。就壯著膽子跑到一家酒吧打算買醉。」見凌曦投來了鄙夷的眼神。秦空毫不介意地忽略掉。繼續回憶當初的遇見。「嗯。那是一家名為『午夜微藍』的酒吧。我在那裡遇上了秦暮聲……」
「秦暮聲。」凌曦的眼神有些奇怪。
「是啊。」秦空想到當時的場景。又是一陣氣。「就是因為秦暮聲那個大色狼我才心情不好的。」
「色狼。」凌曦有些詫異地打量著秦空。看得秦空有些毛毛的。打量了一會兒。凌曦很確定地說:「我不覺得秦暮聲會對你有興趣。」
秦空又是一陣生氣。「好了。不說秦暮聲了。免得影響氣氛。」
「嗯……」凌曦點點頭。「確實很影響氣氛。」
秦空繼續講述她與凌晨是怎麼相識到相愛的。凌曦似乎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插一兩句或是提一下疑問。好像很和諧的樣子。
當秦空說道凌晨在醫院跟她表白的時候。凌曦很不屑地笑了。說道:「果然呢。戀愛中的人的智商會降低。大哥居然連你只是被玻璃扎破了腳都沒發現。實在是與他平日裡冷靜的模樣不符。」
這次秦空沒有急著維護凌晨。因為她還沉浸在當時的甜蜜之中。
見秦空露出了很白癡(凌曦所認為的白癡的表情)的表情。凌曦再次抬起頭。喃喃地說:「吶。大嫂……」
「什麼。」秦空有一次覺得凌曦很悲傷。這次。悲傷都可以從聲音裡瀰漫出來了。突然有些心酸。才17歲。應該是個很美好的年紀。為什麼凌曦會這麼悲傷呢。她想不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你是愛著大哥的呢。」凌曦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會不會是你的錯覺呢。其實你一點兒也不愛大哥……」
「才不是呢。」秦空毫不猶豫地反駁。居然有人懷疑她對凌晨的感情。實在是太氣憤了。
「那你怎麼確定呢。」凌曦歪著頭。很天真地問。
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秦空在心底默念了三遍之後。才很認真地說:「愛一個人啊。就是當你聽到或是看到他的名字,心就會突然動一下。然後被溫暖和甜蜜溢滿。而且只要一想到他。不論當時有多不開心。都恨不得笑出聲來……」
凌曦怔怔地看著秦空。沒有說話。秦空被看的毛毛的。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便笑著說道:「你可不要這樣看著我喲。不然我會以為你也看上我呢。沒辦法呀。魅力大了就是麻煩呀……」
「你想太多了。」凌曦毫不給面子地送給秦空一個大大的白眼。靠在椅背上。端起擱在桌上的幾乎被他遺忘了的酒杯。繼續喝了起來。一口喝完一杯。再到一杯。繼續喝。
秦空擔憂地看著不停喝酒的凌曦。想要阻止。卻又怕凌曦生氣。只好搬出學生最怕的話題說道:「你要是喝醉了。明天上學肯定會遲到的。到時候老師肯定會批評你的。」
「我從來不遲到。」凌曦透過酒杯凝視裡面的液體。淡淡地說。「我已經習慣了。根本就不會有事。」
習慣了。秦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像個老酒鬼一樣喝著酒的少年。突然很心疼。
「大嫂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沒事兒。」秦空搖搖頭。「要休息也要一起休息。」如果讓凌曦一個人呆在這裡。她可不放心。
「一起休息。」凌曦睥睨著在點頭的秦空。好笑地說:「難道大嫂要跟我一起睡。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會有性趣的。」
呃。秦空總算知道自己的話有歧義了。只好義正言辭地說:「小孩子一個。怎麼盡想這些下流的東西。」掏出兜裡的手帕扔到凌曦懷裡。秦空站起身奪過他手裡的酒杯。扯著他就下樓:「這麼晚了。小孩子就該躺在床上睡覺。不是在月光下喝酒。」
凌曦捏著被洗得乾乾淨淨手帕。一時忘了反抗。任由秦空將他拉下樓推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將難纏的小鬼送進房裡後。秦空鬆了口氣。然後認命地去收拾頂樓的殘局。當她收拾完再次躺回床上時。幾秒鐘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