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湛南城內的一家客棧裡。
「門主,那七人住天福源裡,從東數五家。」張玉峰站在遊子騫面前報告。
「只有你們見到的七人,沒有其他人?」遊子騫問道。
「是,從左右鄰居那裡打聽到的,就只有他們七人,四男三女,剛剛來到湛南城幾天。」張文峰把打聽到的情況說明。
遊子騫點點頭,「你下去吧。」
張文峰聞言施禮走出房間。
遊子騫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星光,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舒曦若那璀璨明亮的大眼。
輕歎口氣,甩掉腦海裡的人影。關上窗子躺到床上。不想了,明天還有別的事情在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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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讓別人跟隨,遊子騫一人來到福源裡。站在那不算是很寬的門前,遊子騫不僅開始想像,到底是何人如此輕易,就下毒上了何穎珊二人呢?
「咿呀!」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遊子騫一個閃身躲到一邊。
「曦若姐姐,你今天不要再出去啦,昨天你那麼晚才回來,戍雋哥哥好著急呢。」單心兒同赫連葉邊向外走邊嘟囔。
「是是是,我今天會好好看家,不會再出門半步啦。心兒,你已經念我一早上了,你都不累嗎?」舒曦若跟在她們身後,無奈的說道。
「曦若姐姐!人家是好心哎!」單心兒對她這種敷衍的口氣很是不滿。
「我錯了,好不好?你們快去吧。昨天做的栗子糕已經比原來的好吃多了,你們今天應該會做的更好吃的。繼續加油吧。」舒曦若岔開話題,沒想到昨天稍稍晚回來一點,幾個人就一直在念她,蔚戍雋倒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冷著一臉盯了她一晚上。使得她哄了好久,才肯開口說話。現在這心兒又在念,她的耳朵都快要長繭子了。
看著舒曦若那可憐的樣子,赫連葉輕笑,「好了心兒,咱們走吧。王大娘可能都等我們很久了。今天可是去學你最喜歡吃的杏仁酥呢。」
「啊!快走快走!」單心兒拉著赫連葉就向街口衝去。
舒曦若連忙揮手道別。直待看不到她們才轉過頭來。卻剛好對上遊子騫那帶著疑問的雙眼。
「咦?遊子騫?你怎麼會在這裡?」舒曦若露出微笑。
「你……住在這裡?」遊子騫問道。
「是啊,我來到湛南城就住在這裡了。也就這幾天的時間吧。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呢?」舒曦若感覺也很奇怪。
「我來找人。住在這間房子的人。」遊子騫眼底有絲猶豫。
「找人?這裡現在就只住著我們幾個人啊。你找誰啊?原來住在這裡的人嗎?」舒曦若好奇的問道。
「你們是住著七個人?」遊子騫確認。
「是啊,我們是七個人,不過你怎麼知道?」舒曦若也露出疑問,心底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
遊子騫微微皺起眉頭,就是舒曦若上了何穎珊?可能嗎?
「喂!你在想什麼呢?你到底找誰啊?」舒曦若看著那愣神的遊子騫,晃了晃小手。
「你是從雪玉峰下來的人?」不再是疑問句,而是帶有一絲肯定。
「你怎麼知道?」舒曦若板起了小臉,他們沒有告訴過別人,她們是從雪玉峰來的。這僅僅見過兩次面的遊子騫怎麼會知道?但她也只是疑問,卻並沒有否認。
「真的是你?」遊子騫有些難以置信,就是這個他認為可愛天真的小姑娘,就是她下的毒?
「喂!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舒曦若越來越感覺他不對勁,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遊子騫右手一閃,就點住了舒曦若的穴道,「對不起。」
前身不能動的舒曦若,只能眨眨大眼,一絲就是在問,你想做什麼?
「我保證不會傷害你,請你跟我走一趟吧。」遊子騫歎了口氣,又是輕輕一點,舒曦若就昏睡了過去。
接住舒曦若,遊子騫又是重重一歎,怎麼就會是她呢?腳下一點,縱身離開了這裡。
傍晚,待蔚戍雋幾人回來,就看到那大敞四開的大門,「若若」沒有人應聲。
心底升起不安的感覺,蔚戍雋開始四下尋找,其他人也開始幫忙找人。可就是找不到,大家心裡開始有些慌了。
「吱!」一道雪白的身影竄進蔚戍雋懷中,正是睡了一天的雪球,可能是昨天玩的太開心了,雪球就一直在睡覺,剛醒來就聽到蔚戍雋聲音。
看到雪球,大家的心更是沒有了底,曦若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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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曦若輕輕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室典雅樸素,看著讓人感覺舒服,沒有一點的不自在。
慢慢的,小腦袋裡回想起在門口前的一幕。
蹭的坐起身來,舒曦若沒有心思在打量環境,把自己從上到下摸了個遍。呼……還好,自己的東西都還在。
這個遊子騫到底是什麼人?幹嘛要把自己帶到這裡來?但是把自己帶來又沒有把她的東西搜走?這是太輕視她?還是太信任她?
舒曦若不再多想,起身向門口走去。剛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名少女出現在自己眼前。
「小姐醒了?」少女的態度不冷不熱,只是有禮的問道。
「嗯。遊子騫呢?」舒曦若問道,既來之則安之,先找到遊子騫問明原因再說。
「門主在。隨即帶著舒曦若又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遊子騫?門主?什麼門主?」舒曦若好奇的問道。
「融歡門。」少女淡然的答道,語氣平和自然,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門派有什麼問題。
喝……舒曦若微微張開小嘴,現在這叫什麼?明明是去『捉賊』,現在反被『賊頭』給捉回『賊窩』?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舒曦若有些愣的跟著少女繼續向前走,兩人來到書房門前停下。「叩!叩!」少女輕敲兩下門,「門主,小姐醒了,我已經把她帶來了。」
「請她進來。」遊子騫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小姐請。」少女推開門,請舒曦若進去,又隨後關上房門。
舒曦若直衝沖走到遊子騫的桌前,重重一拍桌面。「說!帶我來這裡幹嘛!」她的樣子彷彿是很生氣似的。
可是遊子騫卻看到,舒曦若靈動的大眼裡,只有著疑問、不解,卻沒有別的情緒,一直在猜測舒曦若會如何的遊子騫,頓時放鬆了下來。
遊子騫輕輕一笑,「你就不生氣嗎?」
看到自己的情緒已經被遊子騫看出來,舒曦若聳聳肩,便也不再裝樣子。「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我幹嘛要生氣?不過你到底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啊?」當她注意到遊子騫眼底那絲歉意時,她就已經不生氣了,回想起當時在門口遊子騫那猶豫的神情,舒曦若知道他一定也是不得已,才會把自己帶到這裡來。
「因為你的『百花散』咯。」遊子騫說道。
舒曦若立刻瞭解原因了。「那兩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是你門下的弟子?」
「嗯」遊子騫點頭。
「呿,你這門主是怎麼當的啊?你這些弟子在外面橫行霸道、獨斷專行。你都不管,還不讓別人幫你管教下啊!」舒曦若不滿的說道。
「是是,是我管教不嚴,可是再怎麼說她們也是我門下的弟子,中了毒我不能見死不救,是不是?」遊子騫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門下的弟子在外面什麼樣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去理會罷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些弟子,在外面的傳言是什麼啊?」舒曦若忍不住問出口、
遊子騫苦澀一笑,點了點頭。
「那你都不管嗎?隨他們這樣草菅人命?還有,他們四處拐帶小孩子,這真就是你們練功的方法嗎?是不是太殘忍了些?」舒曦若一個勁的追問。
遊子騫對這個好奇寶寶很是無奈,「其實『陰陽歡』的修煉方法,並不只是外界傳言的那一種。」外界怎麼說他們融歡門,他這個門主又怎會不知道。
「還不就是男女在一起『嘿咻嘿咻、嗯嗯啊啊』嗎?還有什麼?」舒曦若大刺刺的說道,在現代她什麼沒見過,對這些東西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聽到她的話,遊子騫立刻變成雕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曦若?你也是女孩子家,說話怎麼這麼不管不顧的?」這個丫頭總是說些他意外的話語。
舒曦若聳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搖搖頭,遊子騫繼續說道:「其實那只是世人知道的方法,哪種方法的確是要同異性…呃…『交合』練功。但是事實上同他練功的童男童女並不會死去,只是會損耗些精氣。如果以後同那人一起練功機會慢慢修煉回來。幾本不會損害他們的身體。」
聽著遊子騫的解釋,舒曦若點了點頭。
遊子騫看了眼舒曦若又開口說道:「世人不知道的是,『陰陽歡』有兩種練功方式。一種就是先前說的那種,是要從身體育成熟後就可以開始修煉。另一種方式卻是大大的不同。那種方式修煉的功法分九層,練功者從小就要開始修煉內功,並且要一直保持同身。待練功可以練到六層時,需找到一位同樣練功到六層的異性,然後那個『交合』……這樣兩人的功力從此以後就會生質的飛越,此後練功也就會越的容易。」
看著遊子騫滿臉尷尬的向自己說明,舒曦若覺得說不出的好玩。「後一種就不需要一直『嗯嗯啊啊』的練功了?」
遊子騫點頭。
「那這兩種練功方法哪種更厲害?」舒曦若繼續問道。
「當然是後者。」遊子騫肯定的說道。
「那為什麼外界的人只知道前一種?而不知道後一種?」練功就是要練厲害的不是嗎?
「因為後一種方法常人很難練就,少則十幾年,多則數十年。有的人甚至終此一生都沒有練到六層。而且修煉後一種功法,只要選擇就不能再改變,如果在沒有練成前就破了童身,那只會『走火入魔』。暴體而亡。」遊子騫有些黯然的說道。他就見到過有人沒有堅持下來的人,哪種下場,真的是慘不忍睹。
舒曦若想想也就明白了,前一種能享盡歡樂不說,還很容易,後一種卻要如此的艱難,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又有幾個人會給自己找麻煩呢?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舒曦若又開口問道:「那練兩種不同方法的人,能分出來嗎?」
「能,只要看他們身上的氣質就可以分出來。前者張揚惑人,讓人看一眼,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後者卻是優雅內斂,讓人想要親近,卻又不敢觸碰的感覺。」遊子騫詳細的解釋。
舒曦若賊兮兮一笑,「喂,你是練的那一種?後一種吧?」
遊子騫點點頭。
「那你練到多少層了?」
「八層。」
「哇!沒看出來你還這麼厲害!」舒曦若驚訝的說道。
遊子騫淡然一笑。
「你為什麼跟我說的這麼詳細?」舒曦若終於問出疑問。
「你信我,我也信你。」遊子騫眼神堅定。舒曦若知道自己是融歡門主,只有驚訝,卻沒有鄙視。加上她又如此信任自己,就這兩點,她就質的她遊子騫真心以待。
舒曦若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她可不是笨蛋。遊子騫的眼神清澈如水,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她不相信回事什麼奸惡之人,但她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他。她只是在賭,賭遊子騫的為人。結果當然是皆大歡喜咯。
「那些失蹤的孩子都是被你們融歡門帶走的嗎?」
「不全是,有些是外人誣陷我們頭上的。那些帶走的孩子,也有一不忿是自願的。但可能因為融歡門的名聲是在太差吧,有些人知道自己的兒女投身融歡,對外宣稱就是被融歡門害死了。」遊子騫無奈的笑笑。
舒曦若同情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三人成虎。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真是人言可畏啊……
「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什麼事?」遊子騫應道。
「門主,大長老他們來了。」丫鬟在外面回答。
遊子騫一撫額頭,就知道這何穎珊不會安分,讓她等個幾天都不行。
看著遊子騫那煩悶的表情,舒曦若不解的問道:「怎麼?」
「麻煩的人來了。」遊子騫站起身來。
「我也去!」舒曦若急忙跟上。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有熱鬧好看了,幹嘛不去呢。
遊子騫看了她一眼,事情本來也與她有關,帶她去也好。隨即點點頭。兩人便向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