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曦若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好想睡覺啊。可是她知道如果真的睡過去就完了。
「雋哥哥……陪若……若說話……好不好……」舒曦若強打起精神說道。
「好,若若說什麼都好。」蔚戍雋盯著面前那個已經凍成紫色的小臉蛋,心裡揪的好緊、好疼。
「雋哥哥……喜不……喜歡若若……啊……」
「喜歡。」
「那……為什麼……原來……都不跟……若若……說話……」
「我只是不想跟別人說話。」
「為……什麼……」
「我娘沒了,我覺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疼我的人了。」
「怎麼……會呢……大舅……很疼……你啊……」
「義父、義母都很疼我。可是我不敢親近他們。我好怕他們會像娘一樣丟下我。」蔚戍雋說出心底的想法。如果不想自己傷心,那不如就對他們不放入任何感情。這樣無論怎麼樣,自己都不會傷心了。
舒曦若愣愣的看著成前的蔚戍雋。怪不得她從第一面見到他,就會感到那樣的心疼。他就是前世的自己啊……
前世的於若不像蔚戍雋一樣的自閉。於若總是對任何人都笑,在他們看來於若是開心的,是人人喜歡的開心果。可是她的內心真的有人瞭解嗎?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她對任何人都以禮相待,每個人見到她都是滿面笑容。可每當有人想要更進的親近她時,卻現她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別人以為她有很多朋友,可是每每看到她身邊的朋友都是在換來換去。她從來不主動親近任何人。沒有人喜歡總是主動去親近別人。
人的感情付出了,卻得不到回報,久了,也就累了。
於若總是以笑容,這副溫柔的表層保護著自己,感覺那麼親切,實際卻又那麼疏遠。
「若若……」蔚戍雋看到她半天沒有說話不禁叫了聲。
「雋哥哥……以後有……若若……陪著你……你不會……在孤單了……」舒曦若在已經凍的僵硬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這個笑容真的不是很好看,可在蔚戍雋的眼裡,這是最美的一笑,溫暖了他的人,更溫暖了他那已經冷掉的心。
「好。」蔚戍雋臉上也露出笑容。
這一笑彷彿天地萬物的光芒都被比了下去,整個世界只有他的存在一樣。而這個笑容就只有舒曦若看到了,只屬於她一個人。
「呵……呵……」舒曦若好想在說些什麼,可是身體已經不在受她的控制。
眼睛好酸……眼皮好沉……讓她休息下就好……她還要跟雋哥哥說話呢……雋哥哥的聲音好好聽哦……
舒曦若的眼睛慢慢的閉上了。
「若若……」
「若若!」
「若若!醒醒!」蔚戍雋大喊。
不顧舒曦若剛才的提醒,蔚戍雋又開始使勁的向上拽她。
「卡嚓……」
冰又裂開了,蔚戍雋馬上就要跟著掉進去了。
兩道人影從遠處奔來,一人抱起一個孩子,在冰面上輕輕一點,就離開那個大洞。
「卡嚓……」一大片的冰面裂開,邊角尖利如刀的冰塊漂浮在水面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醒目。
蔚振元看著懷中那全身凍紫,沒有一點反應的舒曦若。不一言,縱身離開。
「若若!」蔚戍雋叫道。
「大哥先帶她回莊裡找在夫,咱們也快回莊裡。」蔚振方放下蔚戍雋說道。
蔚戍雋立刻向回跑去。
其他人也跟著向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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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蔚雨欣出嫁前的院子裡,蔚振元同其他人已經站在門外等候。
「義父!若若怎麼樣了?」蔚戍雋衝到蔚振元身邊,抓住他的衣擺,抬頭問道。
「戍雋……你開口說話了?」蔚振元驚訝道。
「若若怎麼樣了?」蔚戍雋追問著。
「我也不知道,大夫始終沒有出來過。」蔚振元現在也沒有心思追問,蔚戍雋怎麼會說話了。他現在只是在擔心房裡那個小小的孩子。
看著義父那緊皺的眉頭,蔚戍雋鬆開小手,默默的走到一邊的牆角坐下。
蔚振方帶著另外兩個孩子也走了進來。看著安靜的人們,蔚振方沒有說話的走到一邊。兩個孩子也跟了過去。
好久好久整個院子裡只聽到人們的呼吸聲,在也沒有別的聲音。
「莊主!」蔚玲從外面趕回來。
「怎麼了?是雨欣知道了嗎?」蔚振元緊張的問道。原來舒曦若出事根本沒敢驚動蔚雨欣,他讓白冬媛纏住妹妹,不讓她回院子。蔚雨欣現在可是懷著孕呢,如果出了什麼事那可就不好辦了。現在是能瞞就瞞。
「不是,是莊主夫人讓我來看下情況,她不放心。」蔚玲說道。
「大夫還沒有出來過,我們不知道曦若的情況。」蔚振元鬆了口氣。
「那我先過去了。」蔚玲深深的看了眼那緊閉著的房門。
「去吧,提醒冬媛,千萬要纏住雨欣,別讓她回來。」蔚振元提醒。
「是!」蔚玲行個禮,離開了院子。
院子裡恢復了剛才的安靜。靜的是那麼讓人不安。
蔚戍雋一如剛才的坐在牆角,動也不動,只是低頭盯著鞋尖。
太陽西下,夕陽映紅了整片天空。那溫暖的顏色卻溫暖不了大家的心。
「咿呀……」門被推開。
整個院子裡的人都是一個激靈,衝到了門口。
大夫被這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大群人嚇了一跳。
「曦若怎麼樣?」蔚振元問道。
大夫順了口氣,「曦若小姐上次受涼,病就沒有好徹底。這次又掉到冰水裡這麼久……情況不是很好。」
蔚振元揪起大夫的衣領,「那你出來幹什麼!還不給我回去接著治!」說著就想把大夫丟進房裡。
「啊!莊主等等!我還沒有說完。」大夫驚叫,聲音很是刺耳。
「快說!」蔚振元放下大夫。
「是是,剛才我已經給曦若小姐吃了一顆『烈炎丹』。會讓她熱,把寒氣逼出來。本來以曦若小姐的身子是不應該用如果烈性的藥。可是為了保住小姐的命,在下斗膽用了此藥。」大夫彎下腰給蔚振元行禮,生怕他怪罪。
對於大夫的囉囉嗦嗦蔚振元已經受不了了,又把大夫的衣領揪起。
「說重點!!!」
「是是是。曦若小姐因為是早產,臟器本就育不如正常人的健康,而且她未出生就被人下毒,身子就更是虛弱。如果不是保養得當,可能早已經不在了。這次在下大膽用藥也實屬無柰,因為如果不用這藥,曦若小姐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可是這藥性太烈,會對曦若小姐的身子造成什麼影響……在下也說不准了。」大夫一口氣說了出來,然後悄悄的向後退了一步,生怕在被蔚振元揪衣領。
「反正曦若的性命現在是保住了是嗎?」蔚振元緊緊盯著大夫。
「是!」大夫不敢在說廢話。
「那就好。她什麼時候能醒?」蔚振元放鬆了下來。
「她還需要靜養幾時,在下會隨時關注她的情況。」
「那好。你去看曦若吧。」
「是。」大夫又退回房裡。嚇死他了,莊主的眼神是要吃人啊。
蔚振元低頭的思考了一會,抬頭看向弟弟,「一會把曦若移到我們院子裡。告訴雨欣她留在你們那了。等曦若的情況穩定下來在告訴她。」
「是,大哥。」蔚振林應道。
院子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蔚戍雋也吐出那始終憋的氣息。鬆開了緊握的雙手。可那柔軟的掌心現在已經血肉模糊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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