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青汐屈膝行禮。本以為這次夜宸旭會借這機會懲罰懲罰自己。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宣她進來了。不免有些詫異。
「坐。」夜宸旭也不看她。輕輕吐出一個字。自顧自地吃著。直到青汐坐下。才抬眸看了過來：「琉月宮的曇花開了。」
青汐點點頭：「嗯。內務府剛移了一批要開的曇花到那花壇裡。恰巧今晚開了。」
「曇花難得一現。而你又那麼喜歡曇花。怎麼捨得採了它來做曇花糕了。」夜宸旭的語氣。聽起來總覺得有幾分諷刺意味。但是隱隱的。卻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東西。
「就因為曇花難得開一次。而且花期又不過幾個時辰。只留著觀賞倒也可惜了。賞完再做成糕點吃入腹中。融入骨血。倒也算是將瞬間變成了永恆。」青汐垂眸。淡淡地說著。
夜宸旭聞言一頓。隨即意味不明地一笑。道：「忙了一下午。你也一起吃吧。」
青汐倒也沒扭捏。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隨著夜宸旭方纔的那一笑而變得輕鬆了些。直到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夜宸旭放下筷子。忽然問道：「自你回宮以後。可有人為難於你。」
這突然的發問。難免讓人疑惑。不過卻似乎在青汐的意料之中。她微微一頓之後。搖搖頭道：「沒有。」
然而。這一頓卻讓夜宸旭想起那日她將自己趕出琉月宮時。臉上極力隱忍的無奈與哀戚。當時。他氣昏了頭。沒有細想。現在想起來她說自己去琉月宮給她製造了麻煩。她所謂的麻煩是指……
夜宸旭又想起昨日皇后的反應。歎了口氣。起了身。沒說一句話。便朝堆滿奏折的案桌走去。
青汐看著夜宸旭認真地批閱著奏折。心頭不覺湧起一陣失落。本想將夜宸旭請到琉月宮去。可是現在。看來是無望了。
她本不是喜歡糾纏的人。所以。也沒有多做停留。便朝萬宸宮外走去。
然而。就在她伸手去開門的時候。夜宸旭忽然出聲道：「你先坐一會。」說這話時。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只專注地看著桌上打開的奏折。
青汐只得又走回來。百無聊賴地站在窗前。窗外。月涼如水。讓她心底的不安更加明顯。其他人舉動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夜宸旭的心思越來越深沉。現在她越來越猜不透了。紅淚身中蠱毒。難道一個半月後。自己真要幫夜宸旭攻打小西嗎。
還有。皇后乃一國之母。為人隱忍小心。而寧侯爺如今又在朝中一人獨大。扳倒她比凌妃難得多。是否真能借助凌雲的口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切不得而知。
青汐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她身後。一道目光如炬。月光如灑。一身白衣的她沐浴在光華之下。似乎要融進這月光裡。清冷的背影中散發著無奈。夜宸旭不禁想。她到底在無奈什麼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這女子偏生對他有著這樣的吸引力。之前凌雲也曾等自己批完奏折。自己一直心無旁騖。可是這次。奏折打開這麼久了。他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索性扔了筆。起身朝她走了過去。不知不覺間放輕的腳步。似乎怕驚擾了她。似乎是聽到她微微的歎息。夜宸旭鬼使神差地從身後擁住了她瘦弱的身軀。
懷中的人兒先是一驚。然而。他寬大的懷抱和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總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她很快安定下來。問道：「奏折批完了。」
她軟軟的聲音讓他安然地閉上了眼睛。沉沉開口道：「沒有。」
「那你還是先將奏折批完吧。」說著。青汐抬手推開他的手。
這貪戀的感覺卻讓夜宸旭不捨得放開。他不依地道：「你不要事事都如此理智。奏折總是批不完的。政事也處理不完。你別說話。朕累了……」就想抱抱你。只要不看你的臉。不聽到你的聲音。就彷彿。是她在身邊一樣……
這一刻。連夜宸旭自己都分不清楚。他依戀的。究竟是青靈國的璧心公主青汐。還是自己深愛的那個女子……
青汐終是安靜了下來。動作僵硬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體溫溫暖著自己。可是斑駁的心再不似從前。那麼容易被感動。
可是。當夜宸旭輕輕的吻。落在自己耳側時。她的身子還是不禁一陣戰慄。本能地想要躲開。理智卻告訴自己不能退縮。
夜宸旭試探的吻並未被拒絕。心底不覺泛起一絲喜悅。吻開始不間斷地落下。微涼的唇帶著炙熱的氣息扑打在她的脖頸間。讓青汐的心如同在大海中浮萍一般。起伏不定。
忽然。肩頭一陣涼意襲來。青汐兀然睜開雙眼。腦子裡不自覺地想起孩子來。她不要。不要夜宸旭再有傷害自己的機會。不要。
「夜……唔……」青汐想要出聲阻止他繼續。可是剛開口。貼上來的兩片薄唇已經將自己的話吞了下去。他的雙手似安慰一般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口中喃喃地道：「不要怕。朕不會再傷害你。不會了……」
他的吻帶著憐惜緩緩前移。他鐵箍般的雙臂也緩緩用力轉過她的身子。他乾淨的吻並不急切。極其耐心地融化著她本能的抗拒。她的腦子也漸漸放空。放空……本抵擋在兩人之間的手也緩緩環住了他的腰。除卻那些恨意。她其實也是貪戀著他的吧。貪戀他的溫柔。他的懷抱。他的沉水香。他的吻……
她漸漸癱軟在他懷裡。忽的被他抱起。她還來不及驚叫。只覺頭暈目眩。身子不知旋轉了多少度。碰到龍案上的奏折。呼啦啦地掉在了地上。他睜眼看了看滿是奏折的龍案。不耐地大手一揮。桌上的奏折頓時飛了出去。鋪滿一地。
「奏折……」被他抱起打橫放在龍案之上。青汐含糊不清地喊著。
「不管。」夜宸旭毫不遲疑地回答著。伸手去解她的衣衫。青汐瞬間怔愣。他是打算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