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夜宸旭依舊沒有放棄將血曇閣拉至麾下的念頭。所以。他除了帶走了紅淚引青汐現身外。並未傷害其他人。這也是唯一讓青汐感覺欣慰的事。
夜宸旭走後。青汐並沒有回血曇閣和殘夢、寒葉等人見面。因為以夜宸旭的心機。她不得不防著他命人暗中監視血曇閣的動靜。更何況。夜宸旭回了宮。她不在宮裡總是不妥。所以她和殤月直接回了宮。
琉月宮裡。已經關了燈。只留下宮門口兩盞燈籠搖曳著。兩人輕手輕腳從窗子躍進內殿。殤月正準備揭開夜明珠上的黑布。卻被青汐按住了手。
因為有一陣細微的響動傳進了青汐的耳裡。青汐聚精會神地聽了一會。原來自己真的沒有聽錯。這殿裡除了她和殤月二人的呼吸。還有另一個人。
然而。早在離宮之前。她已經在香爐裡下了藥。這人沒有解藥。想必已經倒下了。然而。青汐和殤月不敢大意。摸黑換了裝。又將夜行衣和人皮面具全部藏好後。這才揭開了夜明珠上的黑布。
兩人不適應地半瞇著眼。發現寢殿的門還是半開著的。而門口的地上。臉朝下地躺著一個人。而她的身旁。滿是瓷碗的碎片。地上的湯汁還未干。青汐和殤月對視一眼。忙走上前。
「曉嵐。你怎麼躺在這。」殤月托起曉嵐的頭。邊掐著她的人中邊喊道。
片刻之後。曉嵐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揉了揉迷濛的眼睛。許久才看清眼前一身素白寢衣滿是疲憊的青汐。顯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曉嵐。你怎麼了。怎麼暈倒了。」
曉嵐這才回過神來。爬起來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該死。見娘娘心不在焉沒吃什麼東西。想在娘娘睡前給娘娘送碗參湯。卻暈了過去。驚擾娘娘休息。還請娘娘恕罪。」
青汐看到那些碎瓷片。已經知道了一二。但是曉嵐的話依舊讓青汐的心裡劃過一絲暖流。但是很快她便看出來暈過去的曉嵐。並不知道時辰已經晚了。還以為是自己剛剛睡下的時候。
本以為曉嵐對自己為何暈倒會有所疑惑。沒想到她竟是這等反應。青汐和殤月對視一眼。將計就計道：「怎麼好端端地回暈倒的。要不要本宮召太醫來給你看看。」
曉嵐搖搖頭道：「謝娘娘關心。太醫說奴婢貧血。時不時會暈倒。但是並無大礙的。奴婢這就讓人進來打掃。」
說著。她便要爬起來。青汐拉住她道：「這裡本宮命人進來處理。你身子不好。現在讓殤月送你下去休息。」
曉嵐謝恩後便下去了。看著她迷濛的樣子。青汐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也不必她再費心想著要怎麼解釋了。
殤月很快回來。對上青汐有些擔憂的眸子道：「公主放心。屬下已經點了她的昏睡穴。她會什麼都不知道。一覺睡到天亮的。」
青汐點點頭。看著殤月打掃地上的碎瓷片道：「這個曉嵐心地好。而且又是暖妃宮裡的故人。說不定能從她身上挖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你多留意些。」
殤月點點頭。快速打掃好屋子。不無擔憂地問道：「公主。三日後。你真的決定去夢仙樓嗎。」
青汐半倚軟榻裡。堅定地點頭道：「嗯。我必須去救紅淚。」
然而。想起當時夜宸旭對殘夢說的話。心情不由得煩躁起來。昨晚夜宸旭在琉月宮喝醉了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今天他卻說自己對他而言。不過一顆棋子。不殺她只是因為她的身體扛不了幾個月了。懶得動手罷了。這麼說來。夜宸旭昨晚說的那些感人的話毫不可信。
殤月卻不知青汐的憂慮。道：「公主。天譽皇的狠戾眾所周知。而且。前不久血曇閣助北瀾國擒拿凌峰一事。天譽皇對血曇閣恐怕不單單只是想要拉攏而已。請公主三思。」
青汐沒有回答殤月的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殤月。且不說她已經三思過了。就算是不用大腦思考。她也必須去救出紅淚。雖然她身為血曇閣閣主。但是血曇閣的每一個人。都是生死與共的姐妹。她不能拋下任何一個。更何況。若不是她急著施計除掉凌峰。又如何會讓夜宸旭如此急切地控制住血曇閣。所以她必須負責。
殤月被青汐的目光看得慢慢低下了頭。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公主的答案。只是擔心公主。所以想問幾句。而且此時換做血曇閣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更何況是公主。但是想起那個心機深重的天譽皇。她就不覺後怕：「那三日後。屬下陪公主一起去。」
青汐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你不能去。夜宸旭對你我都很熟悉。多一個人去。多一分破綻。就是我。也必須以晨曦的面孔去見他。」
想到這。青汐反倒有些期待那天了。夜宸旭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所以她不必擔心紅淚這幾天的安全問題。所以。她倒是很好奇。夜宸旭看到晨曦這張面孔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兩人一夜無眠。第二日一大早。曉嵐便等在了寢殿外。看見青汐重重的黑眼圈時。眼底滿是愧疚和惶恐。青汐不以為意地笑笑。讓殤月下去休息。讓曉嵐進來伺候自己更衣。
第一次替青汐更衣。再加上自己昨晚的失誤。曉嵐顯得有些緊張。青汐不覺失笑。道：「今天你拿著本宮的令牌去太醫院。讓太醫給你開些補氣血的藥。讓他們給你最好的。就說本宮說的。」
聞言。曉嵐立即跪倒在地道：「娘娘。奴婢做錯事。娘娘不罰已是大恩。奴婢不敢再受娘娘賞賜。」
青汐坐在梳妝台前。將長髮分披兩肩。道：「本宮讓你養好身子。是為了讓你更好的做事。不算是賞賜。你去吧。順便。你娘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藥材。也可以去問他們要。心無旁騖才能將專心將琉月宮的事辦好。」說著。青汐起身朝外走去。
曉嵐看著梳妝台上青汐留下的那塊令牌。眼中有某種情緒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