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方旭卻在人群中搜索著晨曦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直覺告訴他晨曦定然在這裡。
因為村民雖然知道他要去襄瀾郡。然而。他臨時決定改道去未央河邊走水路去襄瀾郡。能夠猜得出這一切的。非晨曦莫屬。
果然。半綰著發的晨曦俊美異常。在人群中非常打眼。讓人一眼就能辨出來。遠遠的。夜方旭含笑。向他點頭致意。一身白衣的晨曦同樣回以一個暖暖的微笑。從人群中走來。
這一笑。竟然讓夜方旭恍然失神。那個微笑像極了當年的暖陽。溫暖而純淨。這個晨曦。究竟是不是暖陽的弟弟。他一時間也有些探不明白。
「誠親王。這裡的路途我們比你熟悉。而且侍衛們也已經累了。何不讓我們帶你們去未央河。而且河邊的村民有船。可以直接送大家去襄瀾郡。王爺也可以早些將物資送到災區。」晨曦走近。建議道。
許是對晨曦的身份有太多的好奇。夜方旭也很希望能夠和晨曦多接觸一些。以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村民們都熱情地點頭。非要送他們一程。所以夜方旭點頭應了。
因為村民們對路線極其熟悉。而且人多力量大。他們很快就抄近道到了未央河邊。河邊。已有上十艘漁船等著。
在天黑之前。夜方旭和侍衛們就已經坐在前往襄瀾郡的船上。
夜方旭站在甲板上和村民們道別。然而。好奇的目光卻一直定在晨曦身上。船臨近開。夜方旭忽然開口道：「你能否隨本王一起去襄瀾郡。」
晨曦眨著漂亮的眼睛。勾唇道：「為何。」
簡單的兩個字讓夜方旭答不上話。在這離未央島這樣近的地方遇到一個叫晨曦的人。而且又和暖陽這樣神似。讓他不好奇都難。但是這些如何跟晨曦說。
夜方旭歎息一聲。和村民們揮手道別之時。
然而。就在船剛剛離岸。岸上的晨曦忽然縱身一躍上了夜方旭的船：「因為我是青靈國人。對如何處理雪災比萬宸國任何人都有經驗。所以王爺要帶上我去襄瀾郡救災。」
連理由本公子都替你想好了。晨曦挑眉一笑。而後。不顧夜方旭驚愕的神情。轉身走入船艙。只給他留下一抹衣帶翩翩的背影。
船離岸越來越遠。夜方旭道別村民。跟著晨曦進了船艙。
「你是青靈國人。」在漁船狹小的船艙裡。夜方旭弓著身子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若他是暖陽的弟弟。那他應該是萬宸國人。而非青靈國。
晨曦卻含笑點頭道：「是。我的家就在那裡。」晨曦手指著對岸常年被白雪覆蓋的青靈國：「我是前不久來萬宸國的。幫助災民們度過雪災。」
「原來如此。那本王需要好好謝謝你。待回朝之後。本王定為你請功。」夜方旭早已經聽說青靈國已經進入全面備戰狀態。晨曦此時過來這邊幫助萬宸國救災。想必也是冒著風險。
「請功。」晨曦嗤笑一聲。目光變得鄙夷起來：「不必了。我來只是為了無辜百姓。而你朝愚昧的君臣。借雪災之名。賜死我國璧心公主一事。青靈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兩國開戰。我們也只是敵人。」
璧心……夜方旭心上凌厲一痛。目光沉沉地落在遠處。冬日的天總是黑得那麼快。夜方旭只能藉著白雪映襯出的白色。看著夜色中隱隱若現的未央島。
「你去過那個地方嗎。」夜方旭忽然問出聲。似是試探。然而語氣卻異常淒涼。
晨曦順著夜方旭指著的地方看去。沉默片刻。才道：「沒有。」
「那父母不在了。可還有什麼親人。」夜方旭並不想就這樣放棄。繼續追問道。
「王爺想知道什麼。」晨曦收回遠望的目光。目光直直地盯著夜方旭。從知道他名字那一刻起。夜方旭的反應便極其反常。
「抱歉。本王……」感覺到晨曦的不悅。夜方旭轉眸過來。眸子除了歉意。還有更多更沉的東西：「只是本王看到你。想起了一位故人。」
「王爺說的。是當年的暖妃娘娘。」晨曦忽然問道。
「對。你認識她……」夜方旭眼眸一亮。滿是期待。
「不認識。」晨曦的回答依舊是讓他失望的：「只是與未央島有關。王爺又有可能認識的只有可能是暖妃娘娘了。當年。暖妃娘娘和天譽皇的故事在這一塊曾被傳為佳話。然而。兩年前。皇上下旨賜死暖妃娘娘的事也傳得沸沸揚揚。所以本公子也有所耳聞。」
「哦。」晨曦的回答。讓夜方旭的笑意僵在唇邊。
似乎感覺到夜方旭的悲傷。晨曦別過眸去看向船外。沒有再出聲。菱角分明的側臉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至此。一夜無話。
因為是順流而下。所以。第二日一早。船便到了襄瀾郡。船靠岸時。當地的官員已經接到消息。冒著風雪在岸上等著夜方旭。
夜方旭還沒來得及歇息。便命他們按自己早已經擬好的分配方式。將物資分發下去。然而。夜方旭坐在驛館聽著官員們匯報著災情。眉頭依舊緊鎖著。
此地的災情形勢依舊很嚴峻。被凍死的基本都是老弱病人。就連許多身強體壯的人也被凍傷。而且因為連日大雪。農戶的蔬菜都凍爛在地裡。而且越冬作物也大部分被凍死。農戶的蔬菜供應成了問題。而且再這樣下去。明年定然青黃不接。
「晨曦公子。你可有何良策。」夜方旭詢問的目光投向晨曦。
晨曦聽著眾官員的匯報。面色亦變得凝重。看來襄瀾郡的情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峻。
思考片刻後。他才道：「現在首先要保證百姓們的吃喝住行安全。誠親王在莘沺縣的方法是可取的。組織一批人對百姓的房屋進行修葺。特別是高危房屋進行重建。以免再增加死亡人數。而後再教百姓保護越冬作物。以免明年再鬧荒災。這個可以交給我。」
夜方旭贊同地點點頭。道：「晨曦公子所言甚是。那就有勞晨曦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