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南羽殤心死
「不要……」南羽瑤見狀目眥盡裂。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去。撕心裂肺的泣血嘶吼一聲。跌跌撞撞的衝了過去。打落了南羽殤的軟劍。緊緊抱住了他：「哥哥。你別這樣啊。」
風聲。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似要為雲卿送行。天空嗚咽。泣血悲愴。南羽殤漸漸停下了掙扎的動作。他看著周圍圍著的人。突然發瘋似的將眾人趕了出去。
宮顏歌一掌劈在南羽殤的肩膀上。南羽殤應聲倒地。她小心翼翼的抱起雲卿。對著眾人說道:「雲卿的屍體留在這裡也是徒增傷悲。我就帶走了。」
說完。緩緩的走下樓梯。揚長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傅雲卿的死訊便傳遍了整個南焰國。御書房裡。南焰撫了撫眉頭。沒想到那女子的性子如此剛烈。現在他死了。想必其它幾國不會這麼容易便善罷甘休的。
看來這次。還真是好心辦壞事。想著。他對南羽殤的愧疚竟然不由得深了幾分。
丞相府裡。蕭薔兒的閨閣中。
「你說的是真的。那個女人死了。」蕭薔兒看著眼前的丫頭急急的問道。
「是的。大街小巷現在都在傳呢。聽說殤王爺為此。還昏了過去呢……」那丫鬟似害怕蕭薔兒不信。急急忙忙的說道。
蕭薔兒聞言。心裡開心到了極點。是她的。終究是她的。不管怎麼樣。她看上的東西一定不會讓別人染指。
想著。她突然想到剛才丫鬟說的那句話「你說。殤王爺暈過去了。」
「是啊。」
太好了。蕭薔兒不禁在心裡歡呼。這時候的殤王爺必然苦不堪言。自己去看望他相信他一定會感激涕零。想著。便對身邊的丫鬟道「去準備幾樣精緻的點心。我要去拜會殤王爺。」
丫鬟雖然疑惑自家小姐竟然趁人之危。可是還是急忙跑了出去。誰讓。人家是主。她是僕呢。
梨語齋。南羽殤悠悠轉醒。他緩緩起身。走到窗前。分明是白天。他卻將梨語齋門窗緊閉。淺綠色得紗幔懸掛的房間。房卻顯得陰森而恐怖的彷彿人間地獄。
無垠無眠二人聞訊趕來。卻並不入內。只是靜靜的守在門口。房間裡只有一個高大的石像般的身形盤腿坐在地毯上。那裡還有雲卿初夜後留下來的血跡。
矮几上擺放著精緻的紫砂茶具。一隻大手輕輕的摩挲著那聞香杯。一杯一杯的飲著。苦澀無邊。
緩緩推開蟠金閣的門。無垠輕步走到南羽殤的面前彎腰。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
南羽殤那佈滿血絲的眼眸裡似乎被抽空了靈魂一般。目光空洞的盯著那茶具。死氣沉沉的開口。那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小卿兒是不是被宮顏歌帶走了。」那詢問的聲音裡充滿著絕望和苦澀。
無垠沒有做聲。
南羽殤緩緩閉上了鳳眸。暗沉啞聲似乎在沙漠裡乾涸了千年的人一般。「你出去吧。……」
無垠沒有動作。
南羽殤空洞著表情微微側目。「還不快滾。」
無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彎腰。一個重重的頭。磕在地面。「請王爺保重。您的宏圖大志。南焰國的千秋功業不可就此毀於一旦。」
南羽殤置若罔聞。什麼千秋功業。不過是過眼雲煙。萬里江山也抵不過她眉間的一縷笑顏。如今人都不在了還談什麼千秋功業。
見著如此一般的主子。無垠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鐵錚錚的漢子聲淚俱下。說道：「王爺也知道小姐是在您懷裡沒有了氣息的。為今之計只有節哀順變。重新振作……」
南羽殤緩緩轉頭。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卻如同吞噬人魔獸般駭人：「你說什麼。」他厲眸猙獰。佈滿血絲的眼眸似乎要將無垠生生吞沒。
「請爺節哀。請爺振作。」無垠字字血淚的說道。
震怒的面色已經無法形容。南羽殤嘶吼一聲。重重揮手。一道凌烈的掌風重重的擊在他的胸口。那鐵血侍衛高大的身形猛然若斷了線的風箏。被掌力遠遠拋了出去。
「匡啷」一聲重重的撞在了門上。巨大的衝力生生將那門撞破。無垠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面色青紫。半天才喘過一口氣來。卻死死的抓住欞桿。用力站起。字字鏗鏘。再說一句：「請爺節哀。以大業為重。」
南羽殤如同一個失去理智的魔鬼。怒吼一聲一個箭步上前再次抓住無垠衣襟狠狠的扔了出去。「匡當」又一聲。侍衛龐大的身形再一次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無垠掙扎著爬起。困難的吐字。語氣依舊：「請……爺……節哀……」
南羽殤發了狂一般。幾步衝了過去。抓起他狠狠的扔下了閣樓。摔在地上。只聽卡嚓一聲。骨頭斷裂。鮮血碰灑。
無垠幾欲昏厥。但是那鐵錚錚的漢子卻有著和他主子一般的倔強傲骨。他艱難爬起。那泣血的字句斷斷續續卻斬釘截鐵的說道：「爺如此自殘身體……便對得起小姐嗎。……逝者已逝。生者莫憂……爺對得起小姐嗎。」
無垠深深吸了幾口氣。再次說道：「小姐愛慕王爺的是王爺的睿智強悍……治國之才……爺現今如此這般……對得起她嗎。還有……咳咳……」
鮮血不停從口中鼻孔流出。無垠艱難吐字：「還有我們這些跟著爺出生入死的兄弟……爺……你除了擁有小姐……您身上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拼著最後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無垠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南羽殤如鬼魅的身形直直的站在那裡。無垠的話如同一記悶雷狠狠的敲在他的腦門。是的。即使他要隨她而去。也要將很多事情處理妥當。
「爺。」梨語齋的門前。再次來了一道身影。無眠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見著無垠以死相薦的豪壯場景。目中微微暗沉。並未驚奇。他沉沉看了無垠一眼。便低聲說道：「爺。蕭薔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