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令人不安。冰天雪地。寒風呼嘯。
但是。這裡本來就是個醉生夢死的城市。人們貪戀襲來的溫暖。卻忘記溫暖背後必將遭遇的不堪入目。
一如既往高調華麗的酒會。燈光璀璨。耀眼奪目的輝煌。
宴會的女主角。一襲酒紅色的低胸晚禮服。襯的她高貴婉約。優雅得體。
嘴角邊擒著淡淡的笑。手中高腳酒杯輕輕搖晃。一雙翦水秋瞳閃耀出奕奕光輝。深情注視著不遠處日日夜夜夢寐以求的男人。
路子軒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場宴會上。什麼和好的名義舉辦的酒會也不過是為了挽回一下當初路子軒讓慕容天和秋子璇難堪的面子。
他回來b市兩天。兩天裡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深深深深的思念著那個女人。
思念折磨的他快要瘋掉了。既然決定放手。給她自由的未來。首先不就是應該自己要放手麼。
為什麼每次一涉及到她的時候。所有事情都變得難以抉擇了呢。
明明這樣才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的不是麼。
秋子璇熱情的挽著路子軒。那張笑顏如花的臉。是讓多少女人艷羨的。
路子軒被她拉著在宴會的舞池旋轉。鶯歌燕舞。大家都沉醉在這美妙的夜晚。
這時。音樂聲婉轉低鳴。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不似乎是氣急敗壞之後被人用腳踹開的。
一男一女。都穿的是今冬上市的大牌風衣。沉穩低調。華麗的黑。
女孩子似乎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想找的人。她不管不顧人群的議論。更加沒沒法理會欲上前阻止的保安。
因為展風邪魅的低笑。那些保安三兩下就被完全制住了。
開玩笑。為了防止路子軒再次把他關在野獸遍野的荒郊野外。他的保鏢素質是有全面提高的好伐。
穆雅冷眼忽略了秋子璇扣在路子軒胳膊上的手。甚至連抬眼鄙視她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是專注的盯著路子軒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回來了。」
路子軒心跳到嗓子眼了。遠遠的看見她的時候。還以為是錯覺呢。
回來了。回來了好啊。這樣他就不必每天提心吊膽牽腸掛肚的了。
「快點回去休息吧。」
穆雅眼裡閃爍的光彩突然暗淡了下去。他甚至都沒問她怎麼了。
「我們一起回去。」
「小雅。再也沒有我們了。」
一旁的秋子璇。邪惡的笑。穆雅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她這種笑容十分欠扁。在所有人史料未及的時候。抬手賞了秋子璇一個響亮清脆的耳光。
這個耳光的聲音。吸引了周圍一部分的人。接下來她的尖叫聲。卻成功的引起了整個晚會的人的注意。
「賤人。」
她高喊一聲。撇開路子軒。也想回敬給穆雅一個巴掌。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下手。就已經被橫生出來的人擋下。
「名媛淑女也不過如此。」
出手的人是展風。他斜睨著秋子璇。萬分鄙夷的神色。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哼。想不到這個狐狸精還挺能勾引男人。子軒你看。你一不要她。她立馬就找了別的男人。」
「閉嘴。」
路子軒和展風同時呵斥秋子璇。秋子璇被他們嗜血的目光嚇的頭也不敢抬。
她也許還不知打路子軒和展風的關係罷。所以嘴上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穆雅此刻心都快碎了。他那一句。再也沒有我們。聽上去是那麼的決絕和肯定。他當真不要她了麼。
「帶她回去。」路子軒發話了。卻是對展風說的。
展風嗤笑。吊兒郎當的樣子。「怕是不說清楚。她不會跟我走。」
就連展風。也清楚了她的脾氣。路子軒又怎能忽視呢。
他只是在想。用什麼方式才可以避免傷害她。
然而。似乎在他們身上。永遠沒有兩全其美。
「知道今天這場晚宴什麼意思麼。盛世和秋式的聯姻。多麼激動人心。」就像在講述無自己無關的婚姻。路子軒換淒厲的笑。
可在穆雅眼中。他的笑。就是嘲笑。嘲笑自己愚蠢的愛上了一個惡魔。
「我知道了。祝你們聯姻愉快。」穆雅隨便說了一句。決絕的轉身。
有一種最深沉的絕望。就是至死方休的愛情突然毫無意義。
有一個。不知何時開始便已長在心上的人。寧願剝落了那顆連接心臟的人。不惜血流成河。血肉模糊。
從來不知道。當愛情沒有來臨的時候。會那樣掏心掏肺的愛上一個人。
從來不知道。當愛情消失的時候。會如此痛徹心扉的難過。
從來不知道。當你我最終形同陌路之時的這一天。竟然真的會到來。
不管你的人生遇到了什麼。精彩或是淒慘。夜晚過後。第二天早上依然會準時到來。逃避抑或面對。取決自己。
穆雅有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她不期望自己今後的人生如何精絕倫。只想保持一個她還願意活下去的姿態就行了。
愛情。夢想。未來。
這些所有她期待過的東西。在這一刻突然沒有任何感覺。
小說裡面。動不動就有誰為了誰活不下去的橋段。在穆雅看來。只是作者為了賺取讀者眼淚的伎倆。反正她是從來不信的。
然而現在。她竟然感同身受。似乎真有了一種頹然的不願面對世間事的想法。
她想。要麼就這樣死去了。不是更好麼。
他都不要她了。她還能怎樣。
抑鬱度日已經一個星期了。那天從路子軒的晚宴上走掉之後回家。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個星期了。
穆如海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時時刻刻守在房間門口。生怕她有什麼需要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立刻答應她。
盧淑娜幾乎每天破門而入。嘗試進行說教。至少讓她脫離這種行屍走肉還不如的日子也好啊。
誰知道。不管她在她耳邊說了多少苦口婆心的話語。她雙眼緊閉嘴角微抿。強忍著傷心的眼淚之外。就是無動於衷。
她放棄了。穆雅的性子她也清楚。除非自己想明白了。不然她會固執的撞南牆而絲毫沒有悔意。
所以整整一個星期的蟄伏之後。她終於願意接受別人了。
這一個星期裡。展風也是幾乎每天都來。來了也不幹什麼。就陪著穆如海等在房間門口。等待著她的隨時召喚。
這天。穆雅拖著無力的身體從浴室出來。展風就坐在客廳裡耐心的等著。
穆如海見女兒總算願意起床。拉著盧淑娜出去採購食材。說是要大補。
「你為什麼在這裡。」
「真是無情啊。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最無情的生物啊。」
「我們家太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趕緊走。」
「知不知道這幾天誰天天來陪你。是我。不是路子軒。」
本以為路子軒應該多多少少在自己心上淡了一點的。沒想到猝不及防的聽人說起他的名字。心口依然撕裂般的疼呢。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謝謝你的陪伴。再見。」穆雅絲毫不領情。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防備著這個男人。
他的陰狠。不會比路子軒或是慕容天要遜色。
穆雅甚至還替他打開了大門。十分不待見他的樣子。
「你難道不想知道路子軒為什麼那麼對你。」展風知道。只有一個人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其他人。對她而言。都是浮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因為慕容天和秋子璇的算計才這樣的嗎。」
「說的不錯。但是你就從來沒想過為你們的感情爭取點什麼。」展風循循善誘。試圖引導她找到新的方向。最好是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穆雅確實沒想過去挽回什麼。畢竟。路子軒都親口說了絕情的話。她自己也不是善於死纏爛打的人。
說真的。她一點都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我不想再和你們家的人有任何關係。」
「你這麼說。路子軒可是要傷心死了。他可是為了你犧牲了自己的自由啊。你不去拯救他於水火。」
「是他先放棄我們的感情。我幹什麼要自找沒趣。」
穆雅真是傷心。她這輩子愛上的男人一個兩個都因為自己的原因最終似是而非。
正眼自己的失敗麼。虛偽的告訴自己其實一切還有可能麼。
展風雖然很不喜歡穆雅為了路子軒自暴自棄的樣子。但是他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竟然有那麼一絲絲心軟了的。
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展風這輩子什麼時候心軟過。
這女人還真是個奇葩。
「等等。你想想看。老頭子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用盡一切手段分開你倆。這手段的惡毒就是你的生命還有你父母親人的生命。老頭子可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穆雅撇了撇嘴。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從來也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露出一個邪邪的笑。「我倒是覺得我哥很捨不得你。你難道不想為你們的未來努力一把。」
天下奇談。穆雅竟然聽見他叫路子軒哥了麼。還仁慈的勸他們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