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你說了。我自己去走走。」
把手裡的冰飲塞進羅浩辰手中。雲夢雪起身向幽幽古堡方向走去。因為心裡某種感覺控制不住在氾濫。似乎已經讓她忘記了身體的疼。
「羅浩辰。說是你笨蛋一點都沒錯。」
雲夢雪糾結的勾著手指。委屈的情緒一浪勝過一浪。她緊咬著唇忍著鼻子一陣陣酸楚感襲來。卻無法控制眼睛被水霧一點點模糊。
「笨蛋。」
抬手抹了把眼淚。雲夢雪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臉。這一聲笨蛋並不是指羅浩辰。而是她在罵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會對羅浩辰的那些話和感情感到難過傷心。
「想去那裡玩嗎。原來你好的是這一口。還真是重口味兒。」
羅浩辰突然追來。胳膊挎在雲夢雪脖子上把她摟在懷裡。不禁嚇了雲夢雪一跳。條件反射式的大力將羅浩辰從身邊推開。
「怎麼了。」
羅浩辰被推得倒退兩下腳步。一臉疑惑的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雲夢雪。
「我沒對你怎樣吧。你好端端的突然哭什麼。」
被羅浩辰說。雲夢雪哭的更加厲害。甚至覺得因為眼角膜是屬於楚夢瑤的。所以才會因為羅浩辰的話感到難受。
「我……沒事。剛才跑的急。風把灰塵吹進了眼睛裡。酸澀的難受。就……」
反正也是胡編的理由。幹嘛要和羅浩辰說那麼多。雲夢雪轉身胡亂抹著眼淚。可是天熱淚多。眼淚反而越擦越湧。最後她乾脆蹲在那裡。抱膝將臉埋進了胳膊裡。
「喂。你……」
羅浩辰左右瞅了眼。雲夢雪的舉動。已經成功吸引了路過人的旁觀。
「就這一次。你記好就一次。」
不知道是警告雲夢雪還是說給自己聽。羅浩辰萬般無奈的彎腰扶起雲夢雪。並且把她摟在懷裡。一手摩挲著背安撫雲夢雪的情緒。
「雖然不太清楚你到底怎麼了。不過這次就算了。我們去做古典環園小火車。怎麼樣。」
「不坐。」
雲夢雪情緒糾結。直接沒甩羅浩辰和顏悅色的搭話。還有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孩子心性。
「老爺車。電瓶車。還是……」
羅浩辰不死心的又列舉出其它園區交通工具。雲夢雪乾脆手捂著耳朵拚命搖頭。
「不坐不坐不坐。都說不坐了。幹嘛還要一直問我……」
大聲的嚷嚷。讓才剛擺脫的回頭率散開了點。這次又給快速吸引回來。羅浩辰連忙拉住雲夢雪的手。高大的身子把嬌小的她圈在懷裡避開外人視線。
「好了好了。不坐就不坐。你別發瘋啊。」
羅好吃的態度讓雲夢雪有些難以接受。今天的他有些好的過分了。雖然比起某些情侶丈夫來說還不夠格。但是相比平時的羅浩辰已經進步很大了。
「羅浩辰。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雲夢雪掙扎了下想要推開羅浩辰。但是沒有推動。
「去看電影吧。以前和夢瑤來這裡時。她最喜歡去看電影了。」
忽視雲夢雪的不悅責問。羅浩辰摟著她向四維影院走去。
一場視覺聽覺觸覺與嗅覺相融合。逼真並且刺激五感的電影看完。雲夢雪整個人變得沉默下來。與剛才吵吵嚷嚷的雲夢雪判若兩人。
坐在文化韻味十足的風情園。羅浩辰歪頭看著一言不語坐在身邊的雲夢雪。微微一笑。
「你怎麼不說話了。耳邊突然清淨的感覺。還讓人有些不太習慣。」
雲夢雪一直低垂著的視線輕輕佻起。她面色沉寂。眼底帶著說不出的情緒看著羅浩辰。
「你是不是想和我說。曾經帶楚夢瑤來這裡時。她也是很吵鬧的。和你嘻嘻哈哈說笑不停。你說……是不是這樣。」
羅浩辰不禁一怔。雲夢雪了然般的露出苦澀的笑。
「果然是這樣。你不是說我會猜嘛。我猜的還真是沒錯。其實。你並不是突發善心想要帶我來這裡玩。而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想起了楚夢瑤。所以你才會……」
鼻子裡又突然冒出一股子酸澀。感覺直襲雲夢雪的眼睛。極力隱忍的眼淚就快鎖不住流出來。她用力攥緊拳頭。讓指甲摳進皮肉的疼痛使自己冷靜一些。
「可惡。」
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雲夢雪快速別過頭去。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啪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原本是冰涼的淚。感覺卻好像燒灼皮膚的化學濃液。
「你還想說什麼。不如一次都說出來。」
羅浩辰聲音裡的歡愉消失不見。平靜的聲音也聽不出他在生氣。這一次。他也沒有強迫雲夢雪轉頭面向自己。而是在她身後輕輕言語。
雲夢雪自認為自己真的很沒出息。到底要哭什麼。難道只是因為羅浩辰三番四次的提起楚夢瑤嗎。可是那個人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離世了。而且原本雲家就欠楚家的。既然如此。她又到底在糾結著些什麼。
「我的這雙眼睛。是因為楚夢瑤才重見光明。來到這裡。你只是在把我當做楚夢瑤的替身吧。坐雲端過山車。是為了滿足當初楚夢瑤並不能完成的願望。看電影。也是要我的眼睛代替楚夢瑤將這份感覺繼續延續。」
雲夢雪並不想說這些。可是無論她怎樣控制自己。都沒有辦法在嘴唇上把鎖。把那些話永遠鎖在心裡肚子裡直至爛掉。
抹了把眼淚。雲夢雪起身回頭看著抬頭望向自己的羅浩辰。她要說。既然話已經說出了口。如果不繼續說完。她恐怕真的要把自己給憋死。
「一切的一切。你都在假設著一種可能。用自己製造出的夢境當做現實。所以才會好顏好色的和我說話。這只不過是你……把我當成楚夢瑤的結果而已。」
話說到這兒。雲夢雪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一邊說著。一邊埋怨自己的不爭氣。
原本在羅浩辰面前。就已經完全沒有尊嚴可言。用僅剩的一點點倔強不想屈服於他。可是現在這番囉哩吧嗦的指責是為什麼。難道因為在意他。所以才會這麼難過。
「說完了嗎。」
羅浩辰出奇平靜的聽完雲夢雪的話。他的眼底也沒有任何慍色。
雲夢雪一愣。啜泣著點點頭。的確。該說的都說完了。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好好保護你的眼睛。我說過。這是屬於夢瑤的光明。你不能任意揮霍。」
羅浩辰拿出手帕。拉著雲夢雪的手將拽她進懷裡。舉動溫柔的為雲夢雪擦拭著眼淚。
「又是屬於楚夢瑤的光明。擁有這一切並不是我所想的。為什麼你總是要遷怒與我。」
羅浩辰手微微一頓。雲夢雪的心也隨之一緊。但是羅浩辰最終只是彎了彎嘴角沒怎麼樣。
「雲夢雪。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失去光明的你真的而不願意重建陽光嗎。再說了。不管你是不是自願的。你的確已經擁有了這一切。如果你要埋怨我為何遷怒與你。就把這些怨氣撒在你父親雲致遠身上吧。」
心裡像是被一根木棍在熔漿中狠狠攪動那般難受。雲夢雪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是。因為你的態度。竟然讓我忘記了在和說說這些話。我記得了。也不會再繼續在你面前做一些你認為矯情的事。」
奪過羅浩辰手裡的手帕擦掉眼淚。雲夢雪推開羅浩辰離開他的懷抱。把手帕丟到羅浩辰身上。轉身漫無目的往前走。
「又要去哪兒。」
羅浩辰望著雲夢雪的背影問她。雲夢雪卻沒有給回答。
「這個女人。似乎很愛轉身就走啊。不過這種感覺貌似挺熟悉的。是在哪裡見過呢。」
羅浩辰腦子裡不停搜索著感覺的來源。突然想到。他忍不住笑出了聲。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熟悉了。原來每一次轉身就走的人是他羅浩辰。
「這種事就學的這麼快。別的事怎麼就不往腦子里長點記性。比如學乖更加順從一些。」
夜靡都市。燈火通明。
隨著摩天輪緩緩上升。不僅東田·魔幻谷盡在眼底。就連這座城市似乎都踩在腳下。
雲夢雪倚靠在座椅上歪頭看著外面。夜晚的風很涼。尤其在這麼高的地方。雖然坐在封閉的小屋裡。還是感覺到一陣陣涼意襲來。
「真是沒想到。我竟然和你在這裡待了一整天。」
雲夢雪低語著。羅浩辰笑了笑。
「感覺很幸福很甜蜜是不是。」
「呸。做夢去吧。」
可想而知的鄙夷回應。羅浩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這種感覺……視線好開闊。夜晚的城市真的很美。」
小屋雖然是封閉的。難免也會有些縫隙。一絲風又鑽了進來。雲夢雪感慨之餘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雙手環抱著手臂。身子又往座椅裡蜷了蜷。
「看你這樣子。平時還真是不怎麼來這種地方玩。」
羅浩辰說著話。從雲夢雪對面湊到她身邊。伸出手臂將雲夢雪攬進懷裡。
溫暖突至。雲夢雪神色微微一怔。不過感覺真的很暖和。所以這一次她就沒有再迴避。
「摩天輪與雲霄飛車、旋轉木馬合成『樂園三寶』。現在只坐了摩天輪。是不是一會兒也要去做作另外兩樣呢。」
雲夢雪隨口喃喃自語。羅浩辰環緊雙臂湊到她耳邊。
「傻瓜。之前就因為帶你玩雲霄飛車被罵。我怎麼可能還會再帶你玩第二次。」
「嗯。」
雲夢雪怔怔的歪頭看向羅浩辰。一臉不知。
「雲端過山車就是雲霄飛車。我還真不知道。」
「你沒反對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是傻瓜咯。」
羅浩辰打趣兒的說著。雲夢雪一撇嘴哼了他聲。
羅浩辰眼底含著笑。手指輕繞著雲夢雪耳鬢垂落的髮絲。
「如果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麼關於摩天輪的故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