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笑天一愣。連思雅竟然主動找他說這種話。他隨即又輕笑出聲。
「好多年前說過的話了。雅雅居然還能記在心裡。笑天哥感到很開心。既然是和你做過的承諾。怎麼可能不記得呢。而且不管過多少年。在我這裡永遠都保鮮。」
聽到聶笑天這樣的回答。連思雅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要的就是這種回答。
「我就知道。笑天哥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連思雅拉著聶笑天的手。與他湊得很近。
在連思雅心裡。聶笑天永遠是連亦城的同學兼好友。是她認識多年的大哥哥。連思雅從中學時代起就已經認識了連亦城。與他之間的交往。從未有過男女之間需要迴避的問題。
聶笑天低頭看著握緊自己的那雙手。柔柔軟軟的。就像一團溫熱的柔雲包裹著一樣溫暖舒服。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下。最終笑著脫開了連思雅的手。
「好了丫頭。你到底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儘管直說。」
連思雅彎起嘴角魅魅一笑。生怕被人聽到一樣湊到聶笑天耳邊。呵著熱熱氣息對他耳語。
「笑天哥早就知道我心有所屬。你很清楚我一直都喜歡羅浩辰。可是……現在浩辰哥身邊有個礙眼礙事的女人。我想讓笑天哥幫我出出主意。要怎麼做才能讓浩辰哥注意到我呢。」
針對雲夢雪怎樣做都可以。最主要的還是羅浩辰心中對連思雅的認可。但是目前情況來說。羅浩辰對連思雅根本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這是連思雅最大的困擾。而且困擾了許多年。
「雅雅。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心裡面始終沒有放下羅浩辰這個人。如果是以前。你怎樣做都可以。畢竟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結婚。可是現在……」
聶笑天面帶顧慮的看著連思雅。她愛的這麼執著又不管不顧。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如此糾結的愛已經可見無法得到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可讚還是可憐。
「如果笑天哥也說和我哥哥一樣的話。那就當今天的這些話我沒對你說起過。打擾到笑天哥一個人的靜思。真是對不起了。」
一見聶笑天有些猶豫。甚至可能不會答應她的請求。連思雅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她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不見。轉身要離開時。卻別聶笑天一把抓住手腕。
「雅雅。別走。」
有戲。連思雅心裡竊喜。不過臉上依然保持冷冷的表情。轉過頭來看向聶笑天。還不忘手腕扭動幾下。表示自己有些不太高興。
「傻丫頭。笑天哥也沒說不答應幫你。瞧你這臭臭表情的樣子。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這算是最確定的回答了吧。連思雅又開始按耐不住心底的歡愉。喜笑顏開的神色再次回到臉上。甚至比剛剛還要明顯幾分。
「笑天哥最好啦。一點兒都不像我哥哥那樣執拗。我最喜歡笑天哥了。」
連思雅跳著腳摟著聶笑天。在他臉上叭的親了一口。聶笑天神色微微一怔。連思雅已經笑著跑開。還不忘回頭衝他擺擺手。
「今天太晚了。我改日再和笑天哥具體說這個事兒。笑天哥也幫我想想要怎麼做。拜啦。」
看著連思雅歡快跑走的背影。聶笑天眉頭稍稍一皺。緩緩抬起的手輕撫上臉。剛剛被連思雅親過的感覺。似乎還留存著溫度。
「雅雅。為什麼……你的視線就不能有一點點偏移呢。」
和煦溫柔的神情。在聶笑天臉上漸漸消逝。浮滿笑意的眼底。也漸漸失去原有的溫度。
「雲夢雪。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竟然會讓這麼多人如此在意。或許。就算這樣幫助雅雅。也不算什麼壞事吧。」
自言自語。笑容又慢慢回到聶笑天臉上。但是這一次。臉上眼底滿滿都是陰沉的笑。
第二日。藍天白雲掩去黑暗。一片大好晴天。
羅浩辰拉開床邊厚重窗簾。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床上。泛著金色光環映在雲夢雪的臉上。
似乎感覺到了光影。雲夢雪眉心微微輕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習慣了昨夜的黯淡。突然的光明讓她有些無所適從。皺著眉緩解了好半天。才終於完全撐開眼睛看向羅浩辰。
「醒了。」
諾有諾無的輕輕一聲詢問。從有些凝固的空氣中緩速飄動。雲夢雪瞥了眼羅浩辰。全當做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漠視掉了。
要不是羅浩辰故意拉開窗簾。至少她現在還可以繼續沉浸在睡夢中。哪怕那裡只不過是一片白霧混沌。也總好過睜著眼睛面對眼他這個邪肆的惡魔。
「會跳舞嗎。」
羅浩辰沒有因為雲夢雪的模式而生氣。反而坐在她身邊。一臉溫柔的看著雲夢雪。
看他這副樣子。雲夢雪冷冷一笑緊盯著羅浩辰。
「昨天沒有說現在才來問。羅浩辰。你的反應一直都是這麼遲鈍的嗎。再說。即便我會跳舞又怎樣。你和我跳嗎。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走路都有些困難。你要讓我怎樣跳舞。你是想抱著我跳還是拖著我跳。」
雲夢雪不說話就如空氣般存在。一開口。就好像上了膛的機關炮。辟里啪啦發射不停。
「昨天是誰說的。讓我不能弄傷自己。免得給你羅家丟人。可是把我傷成這樣。你又是怎麼好意思裝出一臉溫柔樣兒來問我好不好。」
羅浩辰笑出了聲。雲夢雪的指責他只當成讚美一樣來聽。
「你只要回答會不會跳就行了。至於怎麼和你跳。那就是我的事兒。你不用過多去操心。」
這算什麼話。還真把她當成空氣來對待了嗎。雲夢雪心中越想越氣。說了那麼多。羅浩辰根本一句都不會在意。只會讓她自己心裡氣得鼓鼓的。
「呵。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想和我跳舞了。不就是跳舞嘛。這有什麼不會的。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會跳了。估計比你會的還早呢。」
雲夢雪沒好氣兒的回答。反正惹怒羅浩辰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讓她和顏悅色的與羅浩辰相處。簡直比讓她吃死老鼠更難更噁心。
「哦。會跳舞。是誰教你的。」
「要你管。」
雲夢雪一甩頭不去看羅浩辰。卻又被他端著下巴把頭扭了回來。
「老公在和你說話。這樣蠻橫的態度可不好哦。」
「哼。再蠻橫也不如你惡劣。」
雲夢雪用鼻子衝著羅浩辰哼了一聲。抬手剛要打開他的手。手腕就被羅浩辰緊緊握在手中。一張俊顏湊近她的臉。眼底滿是邪肆笑意。
「別那麼小氣說來聽聽嘛。據我所知。雲致遠似乎沒有那種閒情逸致。拋開利益公司不顧。在家教自己寶貝女兒跳舞。他那麼心疼你。估計也不會請家庭教師獨自教你吧。再怎麼說也得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行。嚴厲的老師單獨授課怎麼可以讓雲致遠那個老狐狸放心呢。」
羅浩辰絲毫不顧雲夢雪的心情。每次都以赤.裸裸的方式。在她面前以各種言語損雲致遠。可見他心中對雲致遠恨到極點。也總是給雲夢雪普及從未接觸過的雲致遠另一面。
「你起開。」
不顧身上的不舒服。雲夢雪用力推開羅浩辰。
「對。你說的沒錯。我爸爸的確不捨得把我直接丟給家庭教師學習。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軒哥哥在教我跳舞。」
情緒太過激動。雲夢雪一時口快。就把當初學跳舞的事說了出去。
「哦。軒哥哥。我猜得果然沒錯呢。」
邪魅狂肆的笑意。在羅浩辰臉上愈來愈濃。他的態度讓雲夢雪心中顫慄不已。
「既然是青梅竹馬。哥哥妹妹一起跳個舞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看來……你和這個軒哥哥感情的確不是一般的好。」
羅浩辰伸出一根修長手指。沿著雲夢雪完好輪廓的臉龐緩緩滑動。神色態度。像是再用木刻刀細細雕琢著一件精美的工藝美術品。
「這個世界就這麼不完美。老天似乎也很喜歡捉弄人。你越是想得到些什麼。就不得不失去些什麼。反反覆覆如此輪迴。」
雲夢雪身子一僵。羅浩辰話裡有話。他在說自己。還是……
「羅浩辰。在我心裡。一直把軒哥哥當成哥哥一般看待。我們之間是很純粹的相處。並沒有像你對楚夢瑤那樣特殊複雜的感情。」
羅浩辰微微挑起眸子。直視雲夢雪的眼睛。似乎要通過她的眼眸看穿至心底。
「是與不是我不在意。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和誰有過什麼樣的過往又怎樣呢。」
放開雲夢雪。羅浩辰起身背對著他剛要離開。又停下腳步微微回頭。
「東田·魔幻谷聽說過嗎。」
「嗯。」
雲夢雪一怔。隨即又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聽說倒是聽說過。只是……我沒去過。」
說起這個地方。雲夢雪臉上閃過一抹黯然。
雲致遠雖然對他的寶貝女兒視若掌上明珠。可是因為雲夢雪沒有母親。沒有辦法像其他孩子那樣與家人一同出遊。
除了齊文軒有時會來陪伴雲夢雪之外。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獨自一個人在家。像東田·魔幻谷這種聽起來就是遊樂園到地方。雲夢雪其實都沒怎麼去過。
「說真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羅浩辰低頭看著神色黯然的雲夢雪。口氣似乎也變得緩和了許多。雲夢雪眨了眨眼看他。
「問你話呢。發什麼呆。」
「呃……」
雲夢雪一手扶額。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你說呢。至少現在我還死不了。」
這個男人很奇怪。哪有傷害了人。還要詢問人家感覺怎麼樣的。她這樣還不全是拜羅浩辰所賜。怎麼好意思開口問的呢。
「死不了就行。快點起床。」
又丟下不太讓人心裡舒爽的話。羅浩辰徑直走出房間。只剩下雲夢雪一個人還在那兒發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
「羅浩辰。精神似乎真的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