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軒從來不知道關於林夕、高照與自己的母親之間還有這樣的內幕隱情和約定,
其實,別說馮一軒了,就連馮雲山,也真的是在幾天前才通過網絡上的新聞得知了林夕居然與自己的兒子在「戀愛」,而後他才查明了自己的妻子為小果凍找來的家庭教師「恰恰」就是林夕,
馮雲山便立即聯想到這可能是林夕有預謀的在接近馮家的人,所以他才會那樣急急忙忙的連夜從歐洲趕來雲港約見了林夕,
「可是,我沒想到,後來你會和林夕相戀交往,而如夢又發現了林夕與高照是舊相識這件事,」簡小蘭感歎的說,「一軒,我不知道你和林小姐、還有高照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說,你是因為林夕與高照向你隱瞞了他們是舊相識的這件事而感到生氣,那麼,你應該連同我也一起生氣,我也有份參與的,但是,如果說,你是因為林小姐曾經和高照談過戀愛,所以,你就感到嫉妒與憤怒,那麼,媽媽只能告訴你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而這些過去也都是在她遇見你之前的,不是嗎,更何況,在我看來,既然高照會如此坦蕩蕩的向我推薦林夕過來我們家當她女兒的家庭教師,我絕對相信他們之間是光明磊落的,不會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簡小蘭用了一個全新的完全不同的視角來分析了這件事,這讓馮一軒的心裡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種釋放,而自己母親的一番話聽起來恰恰是極有道理的,
「好了,小蘭,年輕人之間有年輕人自己的打算和做法,我們就不要摻和進去了,」馮雲山見簡小蘭已經把話說完,便立即打住她的話題方向,馮雲山絕不希望馮一軒會因此而動搖,林夕又會因此趁虛而入,
「雲山,我也正想說你呢,」簡小蘭的表情明顯的不悅起來,「怪不得幾天前你會突然的消失不見,原來你是過來雲港棒打兒子的鴛鴦來了,你剛剛不是才和我說過,年輕人之間有年輕人自己的打算和做法,我們不要摻和進去,所以,我就想好好的問清楚你,你為什麼要逼林小姐離開呀,」
馮雲山有苦難言,只能說是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吞,他總不能對自己的妻子說,其實林夕才是你真正的女兒,她才是那個讓你望穿秋水苦苦等了15年的女兒,但是,我卻不能讓你們母女見面相聚……
但是,馮雲山只能繼續自私下去,他自私的希望他們的這個家能始終如一的擁有這15年以來的平靜和幸福,所以,林夕只能離開,也必須離開,
「我已經說過了,林夕根本就不適合我們一軒,」馮雲山牽強的解釋,「一軒需要的妻子,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要麼在事業上,要麼在生活上,可那個林夕呢,她會什麼呀,我看她只會攪得家裡雞犬不寧、人人自危,你看她只是來我們家當個家庭教師,就已經生出家裡這麼多的是是非非,連讓在歐洲療養的你都不能省心,所以,我是不會同意一軒和她在一起的,我也不管她和高照曾經有過什麼、或是沒有過什麼,總之,林夕,絕不適合做我馮雲山的兒媳婦,我絕不會同意她進我家的門,」
馮雲山的話說的陳如夢連連點頭,她最不希望林夕在某一天會突然成為自己的嫂子,但凡是和高照有過糾纏的女人,她陳如夢就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她,陳如夢恨恨的想,
「一軒,」馮雲山威嚴而嚴肅的問兒子,「除了這些之外,你對林夕的過去還瞭解到多少,」
「這些還不夠嗎,」馮一軒心不在焉的回答,因為他還知道她過去曾被她的父親性-騷-擾過,難道,連這個父親也都探知到了,馮一軒不確定馮雲山口中林夕的「這些之外」,是不是所指這件不堪的事情,
可馬不停歇的趕了來回的兩班飛機、連續飛了幾十個小時後的馮一軒,這次是真的累了,他都還沒來得及從林夕向他提出分手的疑惑中擺脫出來,便又投進了懷疑林夕與高照之間關係的陰影,
這好不容易簡小蘭的一番勸慰才讓他稍微寬了一些心,馮雲山卻又錚錚的擺明了自己的想法與立場,
而在洛杉磯時,林夕與高照點滴的言行尚還歷歷在目,自己像傻瓜一樣自尋羞辱的惱怒感也仍積於胸中,此刻的馮一軒根本不想思考,也無力思考,
終於,他說,「各位慢聊,我先上樓去休息了,晚餐不用等我,」
馮一軒一臉的疲憊,他向大家道了別後便匆匆上樓而去,留下了一雙各自為他有所擔憂的父母,
,,
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間的馮一軒,整夜的輾轉反側,
在真實與虛幻之間,他彷彿看見林夕流著淚水拉住他,「一軒,不是這樣的,不是……」她在哽咽哭泣,
但是夢裡的他依舊堅定的拔腿要走,「你放手,我們之間再沒什麼好說的了,」林夕緊緊的拽住他,他卻試圖推開她,一拉一推之間,林夕居然從高樓上飄落了下去,
他們怎麼會站在馮氏集團的頂樓平台上拉扯爭執呢,
他慌忙探出頭想去拉住林夕,可是已到處找不見林夕的身影……
這時,馮一軒驚醒了過來,幸好只是一個夢,
他起身喝了一杯水,然後躺下,卻又回到了那個有林夕的夢魘裡……
馮一軒聽見了林夕在哭,「林夕,你哭什麼,」他問她,
「你不要我了,」她哭著回答,
「傻丫頭,我怎麼會不要你,」於是,他走上前去輕輕的摟住她那瘦弱的身體,
「你要我,」林夕欣喜的抬起頭望著他問到,「你要我的,對嗎,高照,」
夢裡的林夕居然將他誤認為了高照,馮一軒非常生氣,他用力扯開林夕讓她正視自己,「你看清楚了,我是馮一軒、馮一軒,不是高照,」
可是,眼前的林夕只是傻傻的看著他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高照,」她執著的認定,
馮一軒剛想發火,林夕卻又不見了,
接著林如風出現了,「你跟我走一趟,」如風悶聲的對他說,
轉眼間,他們便來到了一個醫院,
馮一軒看見自己面前的病床上躺著一具女人玲瓏的軀體,可是,她的臉卻被一塊觸目的白布給蒙了起來,
正當馮一軒還在疑惑著這個女人的身形為何看上去如此熟悉時,如風突然開口說,「你已經見完了林夕的最後一面,你可以走了,」
「最後一面,」馮一軒恐懼的輕喃出聲,他再看了看那個女子面上的白布後就嘶聲力竭的痛呼起來,「林夕,不,不會的,林夕不會死的,」
隨後,馮一軒感覺有一隻女人的手在溫柔的輕撫著他的後背,馮一軒立即轉身,是林夕,太好了,她沒死,她沒事,
馮一軒剛想要上去擁住她,可高照卻出現了,而林夕,便挽著高照離去,
馮一軒急忙的追了過去,卻看見林夕坐上了高……不對,林夕坐上了麥克的車,咦,怎麼麥克也來了……
馮一軒再次驚醒,他起身坐了起來,這一次,天色早已經大亮,已是華麗麗的嶄新一天了,
他才發現簡小蘭此刻正坐在馮一軒的床邊,簡小蘭就像在馮一軒少時一般,輕拍著睡夢中的他的後背,
聽到他醒來,簡小蘭這才開口道:「孩子啊,做噩夢了吧,」她漂亮的大眼睛空洞無神的望著馮一軒,
原來剛才夢裡面那雙溫柔的手是自己母親的手,馮一軒將簡小蘭的手輕輕的捂在自己手心,「媽媽,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簡小蘭笑著搖搖頭,「兒子,手涼一點沒有關係,但是心要是涼了,那才是最糟糕的事,」
馮一軒頓時神色黯然,知子莫若母,可是,他卻仍然逞強安慰著自己的母親,「我真的沒事,」
「一軒,在你15歲時,你就成為了我的兒子,你從來都很爭氣,媽媽是看著你從少年起,一路成長走來的,你也從來沒讓家裡人對你失望、為你擔心過,」簡小蘭今天是特地過來想和兒子談談心的,
自簡小蘭在馮一軒15歲時與他的父親結婚至今,這麼多年來,簡小蘭和馮一軒一直都是母慈子孝,
可能是因為馮一軒自幼喪母,他的為人又寬厚謙和;而簡小蘭又是一位溫婉和善,喜歡凡事處處為孩子著想的後媽,所以,那些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馮一軒並非簡小蘭所生,那些傳說中作為後媽與前妻孩子相處的種種不如意,在他們之間是一樁一件也沒有發生過,
這麼多年簡小蘭對馮一軒視如己出,她何時見過馮一軒有如昨日那般的妄自菲薄和失魂落魄,
「這些年,媽媽亦從來沒見過你和哪家的女孩子有過交往,你知道嗎,媽媽甚至還一度擔心過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說到這個時,簡小蘭自己也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