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許遲疑了一會,法小海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太凶悍了一些,才讓這個看起來瘦不經風的女人嚇的全身發抖,臉色煞白的,
緩和了些語氣之後,法小海在床邊坐下,背對著床上的女人心裡七上八下的,那個女人的臉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在心底的某一個角落總是有一種衝動,那就是回頭去看看床上的那個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溜進來的,」法小海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強制自己不去看她,卻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想接近,
這樣的感覺,還是這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呢,
從未有一個女人給他這樣的感覺,
紀如璟用被子裹好了身子,心裡嗤笑了,她和法小海是什麼關係,他們早已經有了床第之歡,為什麼現在還會如此的羞澀,如果是二十幾年前,她一定是主動的靠在法小海的身上,非膩到他自願抱抱自己不可,
看著法小海的背影,這背影是她日日夜夜所思念的,
這二十幾年,他似乎沒有一點變化,還是原來的模樣,她向前挪了挪身子,眼看就接近法小海了,她卻再次猶豫了,停下了所有動作,眼巴巴的看著他背影,回答:「我是紀如璟,我是小白兔變的人,」
「小白兔,」這讓法小海想起了前天撿回來的小白兔,他這才依稀的想起,昨天晚上他把小白兔放在自己的床上,一起睡覺,
他回過頭,看著了紀如璟一眼,她用雪白的被子將自己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不留一點春光,他仔細的看了大床一圈,又環顧房間一圈,確實沒有見到小白兔的影子,
他恍然想起昨天在餐廳中他們的默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學著昨天的模樣大聲說道:「小白兔,過來,」
紀如璟聽了,心裡一樂,裹著被子的她和一個大蠶蛹一樣蠕動著身子,將小腦袋枕在法小海的腿上,膩味的向他的身體靠近,
法小海真的是從心底發出了一個疑問,昨天他在叫小白兔的時候,小白兔也是這個反映啊,絲毫不猶豫的衝過來,撲到他的懷裡,在他懷裡使勁蹭著,
並沒有絲毫害怕,只是疑問而已,
他輕輕的推開了她的腦袋,對這個從天而降的瘋女人還是有幾分防備,在櫃子前猶豫了許久,還是拿出了自己的白色襯衫,扔向床的方向落在了紀如璟的身上,
「穿上吧,不管你是不是兔子變的,你總要回家吧,」法小海也拿出了自己要穿的衣服,套上後離開,
在走到門邊時,他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臉,瞧見紀如璟還是卷緊了被子抬著頭看著自己,
她的眼神似乎能觸及法小海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就這樣的眼神,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在絕望中似乎能看見一點光暈,這一點光暈說不出是什麼,可以說是希望,也可以理解成自我安慰,
他忍不住的轉過身,看著可憐巴巴的紀如璟,百般無奈的問,「你是不是沒地方去,想留下來,」
躺在床上的紀如璟輕輕的點了點頭,依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留下來吧,不過把衣服穿穿好,」
等到了法小海這句話後,紀如璟幾乎忘乎所以了,一把扯開了被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光著身子就撲向法小海,環住他的脖子,使勁的用腦袋在他的脖間蹭著,嘴裡還不停的說著法小海的好,
這感覺也分外的奇怪,昨天在面對安冉**裸的挑.逗時,他居然還能保持著自己的理智,能推開安冉,可是,今天面對紀如璟的時候,他雖然也分外的理智,可是,就是不忍心推開她,
但是,這種感覺似乎特別的熟悉,特別的溫暖,
溫暖到他不敢去碰懷中的女人,
「抱夠了沒,抱夠了就把衣服穿好,我還要去開會,」法小海長長的歎著氣,
這兩天的確發生了好多事,多到他還沒有準備好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這些,
坐在會議室中,各路龍頭老大向他匯報著盟會中各種生意的盈虧,法小海根本沒心思去聽這些匯報,反正寒葉盟已經到了穩賺不虧的地步,這些大多都是表面上的一些數據而已,那些所謂的龍頭老大大多都估計面子,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精神來開會,
「盟主……盟主,」坐在法小海身邊的助手柯巖涼拍了拍他的手臂,小聲在他耳邊提醒著,「刑老問你下一步計劃怎麼樣呢,」
法小海這才回過神,剛才的會議,他根本一個字沒聽進去,坐在會議室的他思緒早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一會會想起安冉眼眸泛紅的說想要結婚,一會又想起紀如璟在他懷中撒嬌,
環顧了四週一圈,這裡的氣氛的確有些緊張,身後的白板上畫上了各種業績的曲線,
這會議室和正規公司的會議室一樣,大桌子,落地窗,以及參加人員緊張的表情,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將面前的文件夾全數收了起來,塞到了柯巖涼手中,瞅了眾人一眼:「有什麼事情都找柯巖涼,」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心煩意亂的法小海不顧一切的離開,
這會議室讓他感覺到壓抑,每天刀尖舔血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他都不知道,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生活,只是到了最後,他已經被現實壓搾的忘記了自己的追求,忘記了自己的所有想法,只能日復一日的活著,
只是活著……
驅車,到了海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身後留下了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走著,他停了下來,海風夾雜著一些水珠迎面扑打過來,鹹鹹的海風中還有海鷗的鳴叫,
尖銳而刺耳,
他一直封鎖著的心,稍許打開了一些,在記憶的大門輕輕的打開,讓他想起幾年前,就是這一片海灘,大片刺眼的鮮血中躺著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當他趕到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