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菲菲。」葉雄看看葉雲澤。又看看蘇情情。他不是在問他們。而是很肯定的語氣。如果蘇情情跟程菲相似。卻沒有一點關係的話。他絕對不會相信的。
或許。程菲沒死。那場車禍。沒有奪走她的性命。她還活著。而且生了眼前這個女孩。
「你是菲菲的女兒。」葉雄目光炙熱。葉雲澤的眼睛。跟他的眼睛。很相似。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句話的肯定性比前一句更高。
蘇情**想開口。葉雲澤眸光陰冷。「情情是誰的女兒。跟你沒有關係吧。」
葉雲澤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原來葉雄從來都沒有愛過他的媽媽。難怪。他媽媽剛走。他就花天酒地。每天都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劉敏敏存在。
看來。這個程菲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蠻高的。不然見到蘇情情時。就不會急匆匆過來。表情就不會如此驚訝。瞳眸就不會睜得那麼大。嘴巴也不會張開。那失態的樣子。葉雲澤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他愛過他的媽媽。劉敏敏死後。他應該更加疼愛程雲宇。而不是冷落她。最後還為了女人害死她。
葉雲澤對葉雄的憎恨。又深了一層。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葉雄這副嘴臉。
蘇情情不用問。也知道。眼前這個就是葉雲澤的父親。他們長相。好像。
雖是父子。但是蘇情情能感覺到。葉雲澤的身子僵硬。他們之間。夾有一股怨氣。很濃的怨氣。
父子之間的仇恨。怎麼可以那麼深呢。如果不是他們長相相似。蘇情情真的懷疑。他們是仇人而不是父子。
「我們走。」葉雲澤拉著蘇情情。轉身離去。他不想見到葉雄這副嘴臉。當然不會在他面前多待一分鐘。
剛走兩步。倏地蘇情情感到另一個手腕又緊又痛。偏頭一看。葉雄已經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
「告訴我。菲菲是不是你的媽媽。」葉雄問。在程菲要跟凌質華訂婚的前一個晚上。他禽獸地強行要了程菲。
葉雄有種預感。這個女孩。可能是他和程菲的孩子。所以才會輕易被凌質華趕走。
葉雲澤眸露殺氣。陰霾不散。咬牙切齒地看著葉雄。
「放手。」凜冽森冷的聲音響起。整棟樓層。冷若隆冬。
葉雄無視葉雲澤。只是急切地看著蘇情情。「你真的是菲菲的女兒。」
蘇情情不想讓他們父子更加難堪。而且這是司徒老的生日晚宴。不希望看到不開心的畫面。蘇情情微笑：「程菲是我媽媽。」
一句簡單的話。震得葉雄整個人都呆住了。緊抓蘇情情的手。陡然鬆開。一向英明的他。此時腦子有點呆滯。一片空白。
她真的是程菲的女兒。程菲真的因為他的女兒。被凌質華趕出家門的。
葉雄的力氣好大。抓得蘇情情手腕都發痛了。她靠近葉雲澤。對於葉雄的強烈反應。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疑惑。
凱妮也為之一顫。葉叔叔認識程菲。
「雄哥。」鳳思思嬌媚地靠在葉雄的身上。身體柔柔的。聲音柔柔的。連笑容也是柔柔的。
葉雲澤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拉著蘇情情跟司徒君仁說了句就離開了。鍾輝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情情出了大廳的背影。溫潤的眸驟然變得陰鷙。
等葉雄回應過來。葉雲澤都已經離開了。
「雄哥。少爺他們離開了。」鳳思思的聲音。越來越嬌媚。
「哼。」葉雄冷哼一聲。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下。揮袖而去。
「雄……雄哥。」鳳思思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追上去。這是她認識葉雄以來。葉雄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對她的。
就因為剛才那個女人。他要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對她這樣嗎。
凱妮有點幸災樂禍地喝著酒。看著鳳思思踉踉蹌蹌的腳步。她心裡說不出的得意。
「怎麼回事。」司徒明自言自語。蘇情情是何方仙女。葉雄見到她。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這個疑問。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還沒見到葉雲澤的未婚妻時。她們對這個女人都是抱著不屑和鄙夷的心態的。但看到今天的葉雄。他們對蘇情情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
司徒君仁歎氣搖頭。每年他的生日晚宴。葉雄兩父子都會鬧得不開心。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和好如初。
「老頭子。你別把他們的事放在心上。澤跟他老頭的關係就是這樣。」司徒明幽靈似的飄到司徒君仁身邊。摟著他。很孝子地說道。
司徒君仁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幸好他的兒子乖。凡事都不跟他計較。
也難怪葉雲澤了。以前葉雲澤多麼疼愛葉雲宇。司徒明也發誓要娶她為妻。沒想到……
唉~
司徒君仁搖頭。有時候。很多事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其實。司徒君仁也很喜歡葉雲宇的。漂亮可愛。又聰明靈活。而且不嬌氣。跟任何人都能夠相處。嘴巴又甜。可以把人哄得很開心。
他也認定她是司徒家的兒媳婦。誰知道說沒就沒了。司徒君仁還為這件事情傷神一個月呢。
後來。見到每一個女孩。都覺得沒有葉雲宇好。都不稱心。
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如脫了弦的弓箭在公路上狂駛。
然。車裡面。一片安靜。
蘇情情小心翼翼地探著葉雲澤冷酷的臉龐。緊抿嘴唇。視線直直看著前方。握在方向盤的手指。骨節分明。他的神經在緊繃。沒有一絲的放鬆。
是什麼。讓他全身僵硬的。讓他神經緊繃的。
他貴氣。不像是被遺氣也不像是受過苦的人。應該沒經歷過什麼大事情。
蘇情情想起了凱妮曾經說過的話。她不瞭解葉雲澤。連他家裡的事情。都一律不知。所以。他的痛。她是無法理解的。也是無法體會到的。
葉雄也沒說什麼。只是問她是不是程菲的女兒。葉雲澤怎麼冷成這樣。蘇情情的心。有一點點受傷。感覺是自己讓他冷成這樣的。
蘇情情撇嘴。想開口跟他說話。看到這樣。又不敢說。他生氣了。而是很生氣。
幾分鐘過去了。車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蘇情情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葉雲澤有時候表現得特別冷。凜冽森冷。但不是對她。而是對別人。
現在車裡面只有她和他。他卻用這副嘴臉面對她。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雲澤……」蘇情情如一個受傷的小女孩。可憐兮兮地看著葉雲澤。她縮了縮肩膀。車裡沒開冷氣。她都覺得冷了。
葉雲澤依然不發一言。凜然的眸。掠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因為蘇情情一直都注視他的眼睛。所以這抹憂傷。沒有逃得過她的眼睛。
果然。葉雄讓他感到痛了。
這是為了什麼呢。凱妮曾經說過。葉雲澤有一個妹妹的。而且他的媽媽也還年輕漂亮。他的痛。是不是跟她們有關。
「開心一點好嗎。我真的不知道他見到我。會聊起我媽媽。我不認識他。我連媽媽長成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蘇情情蹙眉。她曾經很努力去想。她離開媽媽的時候。有三歲了。三歲前的記憶一片空白。每次努力回想的時候。她的頭就會好痛。
唯一想到的是。一個不清晰卻面對很多人指指點點的畫面。還有就是血腥的畫面。不清晰。但可以讓她恐慌。
「我連自己的媽媽真正的模樣都沒有見過……」蘇情情黯然地說道。所以他們見到她。有再大的反應。她也沒有錯。她是無辜的。比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的嬰兒還要無辜。
嘶……
車子猛然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響徹天空的刺眼聲音。蘇情情身子前傾。又反彈回來。眼前一陣暈眩。心裡一慌。以為出車禍了。要去閻王了。
可下一秒。人和車都好好的。往窗外看去。路邊綠化樹的葉子。還在搖啊搖。就像在跟她招手。沒出車禍。也不用去見閻王。
她猛地回過頭。擔憂地看著葉雲澤。他……很痛苦。
「雲澤。」她挪動身子。靠近他。雙手按在他的手臂上。
葉雲澤瞇著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眸色深紅。蘇情情看到。完美的側臉。冷醋、憂傷。
「以後這樣的晚宴。我不出席了。可以嗎。」蘇情情小聲地問。看到他這樣。她心裡揪痛。揪痛的。
葉雲澤緩緩地扭過頭。暗沉的眸光。掠過一絲溫柔。深深地看著她。她說的沒錯。她是無辜的。而且她連自己的親媽媽的樣子都忘記了。葉雄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認識呢。
他心裡的不爽和沉痛。不應該讓她為他擔憂。
手臂一伸。把她摟入懷裡。
「怎麼辦。每次見到他。我就會生氣。心就會痛。見到那張臉。我就會想死雲宇。一條花季的少女。因為他失言。害死了她。這一生中。我只愛過三個女人。兩個女人。都是因為他而死。」現在。他又想扯上蘇情情。葉雲澤快要瘋了。他剛才差點沒忍住要打葉雄。
蘇情情疑惑。他愛了三個女人。好多啊。
可是……他怎麼說。葉雄把她也扯進來了呢。她現在不是在他身邊嗎。難道說。葉雄想害死她。
蘇情情臉色微白。深深地看著凌峻熙。就算別人想害她。他也不會讓他得逞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