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林悅坤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男人。他這段時間都不理她。也不讓她聯絡上他。是不是……他也像小說中的男人一樣。無情透頂了。
想到這。陳曉韻的眼睛。更刺痛了。苦澀的眼淚奪眶而出。什麼青梅竹馬。最終還是鬥不過距離和時間的沖淡。
上一次分手時。他口口聲聲說過。他回中國就會給她幸福。那時候他已經強大了。有能力讓她幸福了。她要什麼。他都可以滿足了。
現在呢。
陳曉韻無聲地哽咽著。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蘇情情和葉雲澤在一起。她就更加想念林悅坤。她無法控制自己。她也已經很努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他。要學著去忘記他。可是時間越長。她發覺。自己對他的思念就越強烈。
蘇洛從浴室出來。無意中瞥了眼坐在陽台處的陳曉韻。不看還好。這一看。他整個人都像觸電一樣。渾身僵硬。
她……哭了。
他看到她的側臉。從她眼眶流下來的淚。在夜色顯得更加晶瑩剔透。閃著讓人心動的光芒。
他後退兩步。靠著牆。怎麼會這樣。看到陳曉韻一個人坐在那裡落淚。他的心特別沉。好像有一塊繫著繩的石頭裝在心臟裡面。不僅沉得難受。而且有人拉著繩子。讓石頭越來越沉。他的心越來越揪。
今天玩得挺開心的。她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裡哭。平時大大咧咧的陳曉韻。是現在這個看去像林妹妹的她嗎。
蘇洛就這樣站在這裡。默默地看著她。她……是不是想他了。他心裡酸溜溜地想著。
陳曉韻感到有一雙溫熱的眼睛在看自己。她偏過頭。對上蘇洛那雙深邃卻複雜的雙眼。
蘇洛在觸到她的目光時。心「咯登」一聲。像被什麼敲醒。他一怔。故作自然地走過來。
「看到我姐幸福。你羨慕了。」蘇洛倚靠在門處。故意扯話題。心裡卻不是滋味。
「你也羨慕葉少爺吧。」陳曉韻在他還沒到來的時候。已經把眼淚擦乾了。蘇洛也不揭穿她。
「當然羨慕。可有有什麼辦法。人家是國際總裁。是大少爺。」蘇洛聳聳肩。嘴裡是這麼說。可表情卻一副不所以然。
跟葉雲澤在一起的女人是蘇情情。他羨慕什麼。男人很有產生羨慕和嫉妒這個念頭的。
陳曉韻沒有說話。沉默地望著天空。眸底深處。卻是淡淡地的憂傷。
「很少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模樣。這個樣子不是很適合你。」蘇洛淡淡地說。他們很少這樣平靜下來說話的。平時沒說上兩句就吵起來。自從蘇情情搬去和葉雲澤一起後。他們就算吵起來。沒幾秒鐘又好起來了。沒辦法。兩個人做事忙不過來。不可能整天看著緊繃繃的臉。
所以。今晚他們才可以如此平靜在這裡說話。加上陳曉韻心情不好。跟蘇洛吵架。也要看心情。
陳曉韻發覺。跟蘇洛吵嘴的時候。都是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心情不好。她就不想說話。所以吵不起嘴來。
「什麼樣子才適合我。」陳曉韻淡淡地瞥了蘇洛一眼。「是人都有心事。我有心事的樣子就是這樣。」
「有什麼心事。講出來聽聽吧。以前你都是跟我姐講的。現在她不在這裡住了。你就跟我講吧。」蘇洛突然發現。他喜歡在這麼安靜的夜晚聽她傾訴。
「跟你講。」陳曉韻表情誇張地看著蘇洛。「跟你講。我還不如拿錄音機來錄音。」或者。跟自己的膝蓋講還好。
蘇洛站直身子。「哎呀。跟我講怎麼啦。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可以開導你。」
「你一個大男人。聽一個女人講什麼心事。有空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陳曉韻瞪他。試問有成就的男人。有多少個願意陪在女人身邊聽她傾訴的。他不知道。有些女人說起話了。就沒完沒了嗎。
「誰說聽你傾訴就不是有意義的事。在你眼裡。怎樣的事情才是有意義的。」
「上網打遊戲。聊qq啊。」陳曉韻倏地從椅上跳起來。她也不知道反應怎麼會如此強烈。
蘇洛喜歡做什麼。好像跟她沒有關係吧。她激動什麼啊。打烊後。蘇洛確實除了上網打遊戲。聊qq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做了。
「那些也不是什麼有意義的事。」蘇洛撓頭。愣愣地看著她。說：「如果能讓你開心。這不同樣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嗎。」
陳曉韻沉靜地看著他。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說話了。她笑了笑。問：「你能讓我開心嗎。」
這是才是關鍵。她開心當然好。只是蘇洛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她開心。如果林悅坤站在她面前。不用蘇洛哄。她也會開心的。
「那就要看你是為了什麼事在這裡傷心嘍。」蘇洛走過來。身子一躍。坐上圍牆。他猜到她為什麼不開心。但他想她親口跟他說。
陳曉韻抿嘴。她的心事。真的要跟蘇洛說嗎。氣氛。怎麼有些尷尬。他就只坐在自己的面前。
跟蘇洛認識那麼久。只有在餐廳裡才那麼近距離。除了在餐桌吃飯。才與他坐得那麼近。從餐廳上來後。他從來都不靠近她的。他們就像冤家一樣。在一起就會吵嘴。
今晚他還說想聽她傾訴。就坐在她對面。她抬眸就可以看到他修長筆直的雙腿。心裡面的感覺。怪怪的。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丟下他回到房間的。今晚卻不想回房間去。
「怎麼不說話。」蘇洛笑瞇瞇地看著他。心事已經寫滿在她臉上。看她還能堅持多久。
陳曉韻微微皺起眉頭。他怎麼笑得那麼溫柔。學人家葉雲澤對著蘇情情笑嗎。他不是葉雲澤。她也不是蘇情情。
「是不是想你的青梅竹馬了。」蘇洛心裡想要不要這麼直接問她的。但想歸想。嘴裡還是問了。
陳曉韻美眸一瞪：「是又怎樣。」
「不是說。思念就像甘甜的美酒嗎。越品越醇。越品越沉醉嗎。可是看你的樣子。這想念一點都不甘甜。」蘇洛環抱。雙眼笑瞇瞇的。都看不到他的眼珠了。
或許他笑成這樣。陳曉韻才不易看到他的情感。
「你認為每種酒都是那麼香醇的嗎。你又不是沒有喝過酒。」陳曉韻沒好氣地瞪他。說話就說話。他在這裡笑得那麼開心做什麼。聽她傾訴。有那麼好笑嗎。她都還沒開始傾訴呢。
「真正的酒我喝不少。可是思念這種酒。我還真沒喝過。」蘇洛收斂笑容。恢復他原來的樣子。是不是這種酒。品嚐就會上癮。
「喂。你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陳曉韻突然對蘇洛的事感興趣起來了。她這麼問。也是有目的的。
蘇洛搖頭：「現在的女孩子。很多都過於現實。我只是孤兒。又只會在廚房幹活。想找個適合自己的女孩。談何容易。我到底有沒有談戀愛。你不知道嗎。」
「我以為你在網上談。又不跟我提。我怎麼知道。」聽到蘇洛這麼講。她反倒覺得他比她還要可憐。怎麼說。條件很傷男人的自尊。
「廚房有什麼不好。這家餐廳以後都是你的。這棟樓以後也是你的。有租金收。你不用自卑。」
怎麼回事。不是說。她要向他傾訴的嗎。怎麼變成是。她來安慰他了。
「我沒說我自卑。我只是覺得。找個適合自己的女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我很想嘗試這杯酒。」蘇洛無奈地笑了笑。哪個女孩願意端這杯來給他喝呢。
陳曉韻咬咬下唇。聽他這麼說。覺得他是一個真心的男人。曾經。林悅坤不也是很深情地看著她。說她適合他嗎。
當時。她也覺得。林悅坤是一個好男人。
是不是。所有男人在沒有得到愛情前。都是這副模樣。得到了。又是另一副模樣。
「其實。你要多花時間去找。你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嗎。找伴侶比找工作還要難。工作不適合還可以換。」
蘇洛轉動身子。望向天空。微瞇雙眸。如果他是月亮。他就要他的伴侶是星星。他出來的時候。她也出來。他作息的時候。她也作息。
所以。他想找一個。願意陪他在廚房工作的女人。
他倏地轉過頭深深地看著陳曉韻。陳曉韻心裡「咚」一聲響。怔怔地看著他。
「情情離開餐廳了。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餐廳。」比如。去找一份更有出息的工作。
陳曉韻一愣：「你想把我趕走。」
「當然不是。」蘇洛哪會趕她走。她為餐廳付出那麼多。他再無情。也不敢趕她走。
「我為什麼要離開。情情離開。是葉少爺要保護她。是要避開鍾輝煩她。她又不是真的想離開餐廳。她現在不是天天來這裡吃飯嗎。」
陳曉韻沒好氣地看著他。餐廳只有他們兩個人都忙不過來了。她再走。他一個人怎麼幹活。
請人也要付薪水。又何必去請一個新人呢。
這樣就好。如果她說要離開。蘇洛心情肯定會不好。只是……如果林悅坤回來了呢。回來把她接走呢。她會不離開嗎。
蘇洛乾笑兩聲。說：「你遲早都要離開的。你的青梅竹馬回來。能夠給你幸福。給一個溫馨的家你。你就是第二個情情了。」
女人。終究是要跟著男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