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不敢怠慢,這是一天兩夜來,蘇情情第一次開口向他說話,他用最快的速度飛奔下樓,很快跑到對面街的商舖去買老鼠藥,
「情情……你要老鼠藥做什麼,」陳曉韻很不安地看著她,她不會想服毒藥自盡吧,想到這,陳曉韻嚇得臉色都蒼白了,雙眼瞪得很大,
蘇情情的眼睛,腫得都不像是以前那個美麗的情情了,臉色煞白嚇人,陳曉韻真的很擔心她想不開,
蘇情情看著手中的東西,悲傷的臉,若有所思,陳曉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情情,」她走過來,摟著蘇情情的肩膀,用自己的額頭抵著蘇情情的後腦,喉嚨溢出細碎的聲音,細細哭泣,
「我……沒事……」蘇情情忍住心中的悲痛,用簡單的語言告訴陳曉韻,她沒事……
她用手背胡亂地擦乾眼淚,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都吸吞進入,看著躺在床上的葉雲澤,雖然看不到他的痛苦,從他英俊的臉龐,看不出一絲痛苦,可是他的臉色還是黑的,看到他這樣,對蘇情情來說,這是一種殘忍的折磨,她的心,在滴血,又在滴淚,
「葉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陳曉韻如泣如訴,除了這些,她還能說什麼,
一定會的,
蘇情情也在心裡肯定的說,他不會就這樣輸給鍾輝的,不會這樣就輸給這些毒藥的,
蘇洛很快買了一包老鼠回來,蘇情情忙搶過來,就衝到大廳來,
「姐,你到底在做什麼,」蘇洛跟在她身後轉,驚慌地看著她,緊張地看著她,擔心她把這藥都吃進去,
「我要試試……瓶子裡的是不是真的是解藥,」哭了太久的蘇情情,現在連聲音都變了,哽咽,沙啞,
「試……試藥,」蘇洛迷惑不解,怎麼試,他雙眼一亮,問:「是不是抓隻老鼠過來,」
蘇情情沒有回應他,只見她倒了滿杯水,然後把那包老鼠藥倒進去,攪勻,此時,她心裡在想,喝下這杯水,如果瓶子裡的粉末,真的是百毒解藥,他和葉雲澤都有救,如果不是……
她就要跟葉雲澤一起走,
想到這,她輕輕一笑,看看蘇洛,又看看陳曉韻,看到她這樣的笑,蘇洛和陳曉韻都覺得很詫異,這種笑有點像……永遠的笑,
「情情,你要怎麼試,」陳曉韻向她走來,擔心地看著她,
「老鼠……當然捉老鼠來試,」蘇情情看著陳曉韻一步一步走向她的雙腿,他們會阻止她的,不會讓她親自試藥的,
陳曉韻愣住了,停下來迷惑地看著蘇情情好幾秒再看向蘇洛,說:「可是家裡都沒有老鼠啊,」
「我們可以下去找找看,」蘇洛立即想到水溝,那裡會有,拿點好吃的食物去就可以引鼠出洞了,
「找找看吧,」陳曉韻知道大白天的老鼠都躲了,但總比沒行動好,不然就到街上去買只小狗小貓的來試,
「情情,你做什麼,你不能喝,」陳曉韻欲想出門,看見蘇情情仰頭,猛地喝下了杯子的液體,陳曉韻大驚失色,慌得撲過去拍掉她手中的杯子,
蘇情情顯得很淡定,悲痛過後,她顯得特別冷靜,似乎沒有此事發生,若無其事地看著陳曉韻,嘴角還流著晶瑩剔透的液體,
「姐,你喝了嗎,喝了多少,」蘇洛奔過來,驚慌地看著地上破碎的玻璃和地上的水,
「你到底喝下了沒有,情情,你這是瘋了嗎,」陳曉韻搖晃她,臉色大變,
「你們慌什麼,不是有解藥嗎,」蘇情情微笑地看著他們,眼眶裡有液體在閃爍,
「蘇洛,快點去拿那瓶解藥過來,快點來過來沖水給她喝,快點,」陳曉韻急了,慌了,失措了,蘇情情的行為實在是太嚇人了,
「情情,你這是做什麼,你是不是想把我嚇死,」陳曉韻看著一臉平靜的蘇情情,眼淚直流,
蘇情情輕輕一笑,深深地看著陳曉韻,說:「傻曉韻,哭什麼,我們有解藥救雲澤了,應該高興才是,」
「我……」
「好了,快點把這杯水喝下去,」蘇洛把粉末沖成開水,端過來讓蘇情情喝下去,
蘇情情沒有猶豫,把滿滿一杯水喝了下去,這是解藥,是救葉雲澤的命的解藥,她不需要猶豫,
陳曉韻拉著蘇情情坐在沙發,擔心地看著她,看她有什麼變化,蘇洛把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清理乾淨後,也做過來,仔細地觀察蘇情情的臉色,
蘇情情看看左右兩邊的人,含著淡淡的笑,問:「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
陳曉韻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你怎麼那麼傻,試藥也不用自己試,去買只小狗回來不就行了嗎,你這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
如果這瓶不是真的解藥怎麼辦,她又不允許打120電話,她這分明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
「貓和狗……又怎能告訴我這種感覺,」蘇情情目光悲傷地看著前方,就好像葉雲澤站在前方笑地看著她又不能過來擁抱她一樣,她露出淡淡的笑,幸福又悲傷交替,這種親自為葉雲澤試藥的幸福感,那些貓和狗,又怎麼能告訴她呢,
她現在都不怕死了,自從「黎巴嫩」之旅,她看清了一樣東西,生死由命,無法強求,她不像從前那樣害怕面對死亡,她更想跟葉雲澤在一起,
陳曉韻一陣心痛,「你這又是何苦呢,」
蘇洛心情非常沉重,他是第一次,看到蘇情情如此傷痛,卻無能幫忙,心情沉重到,讓他的心口好悶,無法呼吸,
老天啊,千萬不要再傷害她了,讓葉少爺快點醒過來吧,
「我沒事,你們要相信,這解藥是真的,」蘇情情忐忑地看著時鐘,她不是害怕毒藥發作而死,她只是不希望這瓶解藥是假的,她想葉雲澤好好地活著,
如果可以,用她的生命,換他好好活著,她也答應,
蘇洛也朝著她的視線看著,掛在牆上的鐘,一分一秒地過,大家都屏住呼吸,忐忑又緊張等待著,等待時間流逝,
他們的心情,都是複雜和矛盾的,他們渴望時間快點流逝,快點證明解藥是真還是假,但又害怕,如果解藥是假的,時間快的話,蘇情情就會……
蘇情情能感覺到,陳曉韻的指尖在發抖,也能很清晰地聽到蘇洛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們別緊張,」蘇情情微笑地看著他們,與其緊張,不如放平心情去面對,
「情情……」陳曉韻摟住她的肩膀,這個時候,讓她哪能不緊張呢,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抱著蘇情情無聲抽泣,應該是說,泣不成聲了,
「傻丫頭,別這樣……」蘇情情努力裝出一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面對他們,可看到陳曉韻摟住她的肩膀在哭泣,蘇洛的雙眼佈滿紅絲,她怎麼不難過呢,
而且,葉雲澤還在裡面躺著,她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還害怕……」陳曉韻邊哭邊說,
「別怕,我喝了解藥,」蘇情情在安慰他們,也在安慰自己,她看向蘇洛,輕聲地問:「蘇洛,你買的老鼠藥,藥性強嗎,」
她現在感覺頭痛、頭暈了、胃裡面還有東西在翻滾,是不是藥性發作了,
她有些害怕,有些緊張,她不是吃了解藥嗎,為什麼還會有這種症狀出現,
「老闆說,一點點都可以毒死一頭豬,」蘇洛說,他知道蘇情情要老鼠藥做什麼,所以買些毒性強的,
「姐,你……」蘇洛覺察到她的不對勁,她臉色本來就蒼白無血,此時更顯煞白,而且額頭還冒著冷汗,她的手還冰冷,
「情情,我們去醫院吧,」陳曉韻更加擔心,看到她藥性發作,陳曉韻更慌了,
「我馬上叫救護車,」蘇洛倏地站起來,這次無論如何他了會聽蘇情情的了,聽她的話,只會害了她,
「別,」蘇情情猛地拉住蘇洛,這一拉,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乏力,四肢都使不出力氣來,有些昏昏沉沉,就像喝醉酒一樣,特別不舒服,
「姐,」蘇洛急得跺腳,如果解藥有用,她就不會出現這種現象,
「如果……我真的躺下,讓我躺在雲澤的身旁……」蘇情情拉住蘇洛的手,抬起頭,眼裡溢滿淚水,「蘇洛……我要跟雲澤……生死與共……」
「情情……」陳曉韻心裡狂痛,害怕和恐懼從腳尖竄起,她再也控制不住,一頭撲在蘇情情的懷裡痛哭,「求求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她不會死,葉少爺也不會死,他們會生活得很美好,他們誰都不會死,
「我捨不得你們,可我更捨不得他……他不陪在我身邊……我這輩子都會在痛苦中生活……」與其這樣生活,她還不如陪他一起在另外一個天國生活,她的身子發抖,想嘔吐,她忍著,口唇也開始麻木……
這不是解藥嗎,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藥性發作,她還是能感覺到,
「喔……情情……」
「我再沖水給你喝,」蘇洛一把擦乾眼裡的滴,把解藥倒進杯子,再沖水給蘇情情喝,
大家有都選擇相信,這是解藥,只是剛才她喝得太少了,沒有什麼效果,還要繼續喝才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