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木柱發出悶響,大殿之上迅速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朝著溫熙到下的地方瞧去,只有慕容闡斜起嘴角,淡淡的露出一抹狡詐的譏笑,
沐煜逸第一個跑到溫熙身邊,將他扶在自己懷中,「溫大人,溫大人,」
溫熙微微的張開嘴巴,他死死的拽著沐煜逸,似乎還有話要說,只是聲音極其微弱,「王……王爺,一定要替……替小兒報仇……」
沐煜逸只感覺自己的衣袖一鬆,溫熙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他的眼就一直看著慕容闡的方向,死也不瞑目,
「父皇,溫大人已死明志,他並沒有指使溫辰夏劫獄,也不是什麼勾結外國的叛賊,」他咬牙切齒的瞪著慕容闡,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沐烈陽的頭疼的更加劇烈,他煩躁不堪的一揮衣袖,對著李潮說:「下旨將溫氏父子厚葬,賜忠國公……」
「是,皇上,」李潮不急不緩的應了一聲,
「皇后,扶朕回去吧,」沐烈陽說著就撐起身子,他顫顫巍巍的從鑾座上站起來,突然口中噴出一股鮮血,整個人仰面不省人事的倒在了鑾座上,
「皇上,皇上,你醒醒,」
「快來人,快傳御醫,」
太極殿立刻亂作一團,太醫立刻三步並作兩步朝這邊跑來,大臣們被安排留在殿內,而沐煜逸則陪著慕容青溪將沐烈陽送回了寢宮,
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趕了過來,他們一個個診斷了半天,都搖著頭無可奈何的走了出來,
「王太醫,皇上這是怎麼了,」皇后沉聲問道,
「這……微臣不敢說,」
「但說無妨,你直言就是了,」
「依臣推測,皇上這是……是中毒的跡象,」
「很好,你們都聽見了吧,把他拖出去斬了,誰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這件事,都是這個下場,」慕容青溪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護甲,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皇上只是偶感風寒,操勞過度所致,」所有的太醫立刻被嚇得雙腿癱軟的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般,
沐煜逸被安排在外堂等候,他來來回回徘徊也不見有人出來,又不好硬闖進去,便只有不時的朝裡面張望,
王太醫被拖出去的時候已經被扭斷了脖頸,沐煜逸瞧著他耷拉著腦袋,便上前攔住詢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回稟王爺,王太醫剛才跌了一跤不小心暈了過去,」說話的奴才趕緊遞過一個眼色,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
沐煜逸倒也未多想,便鬆開手讓他們過去了,不多時過來李潮走了過來,他先是對著沐煜逸恭敬的一笑,才躬身說道:「王爺,皇后娘娘讓奴才轉告您,皇上是感染了風寒,又有些操勞才吐了血,現在已經服了藥歇息了,您要不先回王府吧,」
「父皇真的沒事,還望李總管多照看些,」
「王爺這是說那的話,照顧皇上是奴才分內的事,」
「那本王就先回府了,晚些時候再來探望,」沐煜逸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轉身離開,
李潮見他走遠才回到寢殿對著皇后諂媚道:「皇后娘娘,逸王已經走了,」
慕容青溪冷笑一聲,「李公公辦事最為得力,那麼下面的事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是,主子,」李潮應聲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等沐煜逸騎馬回到王府時,府院門口已是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衛軍,只准進不准出,他駭然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直奔守衛而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他一挑眉,厲聲問道,
禁軍頭領不緩不慢的走到他面前,很是客氣的說道:「回王爺的話,今早有人舉報死囚林陌惜在此,我等奉慕容大人的命令前來搜查,」
沐煜逸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今日事端變化太多,現在自己這邊又出了事,而且所有的事都和慕容闡脫不了關係,他是恨不得馬上將慕容闡碎屍萬段,只是他想了想,便又恢復常色問道:「那你們可有搜查到,」
「回稟王爺,剛已將死囚林陌惜送往天牢,慕容將軍下令要求本將在此等候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既然王爺已經知曉,那末將就先告辭了,」
什麼,陌惜被抓住了,那禁軍頭領最後說了什麼話,沐煜逸完全沒有聽見,他只快步的奔向自己的書房,
當他跨進屋子時,眼前的景象令他不寒而慄,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沒被打碎,只有暗室的門敞開著,他奔進屋子,床榻之上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一點掙扎的跡象都沒有,林陌惜就這樣消失在了暗室內,連一點她的味道都沒有留下,
沐煜逸悲從中來,他從未有過的頹敗感深深襲上心頭,這一次他輸的徹徹底底,
他無力的坐在桌案前,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何他一再遭遇暗算,突然他想到一個人,沒錯,這個暗室只有他才知道,
風影,你這個卑鄙小人,
沐煜逸猛然一拳砸在桌案上,他最信任的人出賣了他,風影一直跟隨著他,每次有危險總是衝在最前面,只是這一次他到底為了什麼,背叛了自己,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他靜靜的坐著,手裡拿出那支嵌金的桃花玉簪,這是她在宴席上留下來的,本想回來替她簪上,可是一切都變了,沐煜逸不敢想,林陌惜再次被慕容闡抓去會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唯一能放心的就是慕容闡不會殺了她,因為他還沒有倒,
沐煜逸深吸一口氣,現在唯一能信任自己的人就只剩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決定夜探一次皇宮,有些話是不能當著別人說的,
穿上夜行衣,蒙上黑紗,他縱身翻在屋頂上,幾番跳躍身影便消失在黑暗裡,
「將軍,他來了,」李潮在皇宮的某個角落裡對著慕容闡低低說道,
「很好,讓他進去,要做的不漏痕跡,」慕容闡似笑非笑的說道,
李潮得令就悄悄的朝寢殿摸索過去,他親眼瞧著沐煜逸進去了,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端起手中的藥碗扭捏的跨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