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惜穿上繁複的宮衣。覺得自己就好像被緊緊捆著的粽子一樣。她深吸一口氣。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朝逍遙居走去。
沐煜逸也是剛剛收拾妥當。今日他身著暗黃色五爪盤龍袍。腰繫淡黃金絲帶。腳踏月白祥雲靴。劍眉斜插入鬢。星眸透著桀驁。略微消瘦的臉頰。配上直挺的鼻樑和淺紅色薄唇。髮髻高高用玉冠束起。一股子說不出的威嚴。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她瞧得有些癡傻。好似從來不曾認識眼前的這個人般。
「陌惜。你怎麼了。」他走近到她身邊。在她眼前晃了晃。卻瞧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
「啊……沒事。你今天這般俊俏是要去宮宴上覓佳人麼。」她緩過神來。戲謔的問道。
沐煜逸嘴角彎起一抹弧線。笑著說道:「怎麼。你在嫉妒。」
「誰嫉妒了。我才不會呢。」她說著就假裝往外走。
沐煜逸一把將她攬在懷中。一旁的小奴才眼尖立刻就悄悄退出門外。他環抱著她溫柔的說道:「你要在這麼推我。我可真就找別人去了。」
「那你去呀。還理我做什麼。」她微嘟紅唇。賭氣的說道。
「好了。過了今夜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王妃。我才不要去找別人。我只要你。」
她越發的將頭低了下來。埋在頸間。這話聽得她心裡暖暖的。很是受用。
宮裡來接的馬車早已在門外候著。林陌惜乖乖的由霈嫣扶上馬車。而沐煜逸則是策馬前行。
到了定安門前。按照慣例是要求步行入內。但元帝曾准許沐煜逸可以自由出入。所以他讓林陌惜換上一頂軟轎將她直接抬到開席的安德殿。
元帝還未入席。按理林陌惜現在只能在偏殿候著。她需要等到旨意才能進去拜見。沐煜逸派了兩個女婢伺候在她身側。瞧著她安好。才放心的去與前來的王孫貴臣攀談起來。
第一次進宮。對林陌惜來說感到無比的好奇。她東瞧瞧西看看。不經意的就走到了門口。正巧這時站在殿外的慕容將軍將目光投了過來。她連忙轉過身子。躲在門後。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對於這個人她連名字都說不上來。但是她似乎在本能的抗拒這個人。他有種令她感到害怕的氣息。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駕到。德妃娘娘駕到。」李潮尖起嗓門大聲喊道。
沐煜逸同一眾大臣齊齊跪在殿上。恭敬一拜。
「平身。」
「煜逸。快讓父皇好好看看。」沐烈陽慈愛的招著手。將沐煜逸喚到近前。「煜逸。你瘦了不少。可見這戰事有多艱辛。」
「逸王英勇善戰。可敬可佩。」以慕容將軍為首的一眾大臣。都起身讚譽道。
沐煜軒在元帝左手下第一位。他緊攥著拳頭。眼裡憤恨不已。皇后同元帝齊平而坐。她一面溫良的面對著文武大臣。一面又斜眼撇著她的兒子。臉面看起來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很是怪異扭曲。
只有右側第一位的德妃辛嬈是真真的在看著她的兒子。在她眼裡沐煜逸一直都是那個放浪不羈的孩童。幾曾何時他添上的這幾分英氣。她卻茫然不知。自從煜逸撞破那件事後。她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分已經斷了。
「父皇。兒臣想讓您見一位功臣。這次能戰勝驪國全憑她智慧過人。」
「哦。皇兒說的可是你要朕賜婚的那個女子。」
「就是她。溫大人的義女林陌惜。」沐煜逸心中甚是高興。終於這一刻要來了。
「好。快宣她上來。你說她聰慧過人。朕倒是要考上一考。看她是不是如你所說。」
「宣。林陌惜上殿。」
林陌惜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心臟突然跳漏半拍。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一個帝王。這不是在做夢也不是演電影。是實打實的要去面對。她緊張地雙腿都不住的顫抖。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宣。林陌惜上殿。」
宣旨再一次傳來。她只好硬著頭皮。僵直著身子。低著頭。亦步亦趨的往殿上挪去。
「民女林陌惜。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聲音有些粗啞。她跪在地上就一直在顫抖。指節都捏的泛白。
沐烈陽有些好奇的瞧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他略帶笑意的說道:「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林陌惜怎麼也抬不起頭來。她感覺身上有無數道眼睛在看著。周圍的氣流都紊亂起來。她有些喘不過氣。
「怎麼。難道不願意。」
「父皇。陌惜第一次進宮難免有些緊張。」沐煜逸趕緊解釋道。他小聲的喚著林陌惜。示意她把頭抬起來。
慕容將軍有些深沉的看著這個女子。他也沒想到她能走到這一步。不過還好。局勢還在他掌控之中。
林陌惜終於一咬牙。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
絕美的容顏。令慕容青溪都看的有些呆滯。沐煜軒更是不能提及。在場的人無不為她的美艷而倒吸一口冷氣。
一時間大殿鴉雀無聲。靜的能聽見角落裡沙漏嘩啦啦的流淌聲。
沐烈陽瞧著她的眼眉。臉色卻頓時灰暗起來。就是將殿下的女子挫骨揚灰他也能記得她的容貌。他猛然一拍桌案。震的杯中的酒都散落出來。
「來人。將這個女刺客給我拿下。」
事情變化的太過突然。沐煜逸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連林陌惜自己也一頭霧水。怎的就變成刺客了。
一隊禁軍很是迅速的將林陌惜抓起來。快的讓在座的人都瞠目結舌。
「慢著。父皇為何要說陌惜是女刺客。」沐煜逸疑聲問道。
「半年前的一場行刺。就是這個女子將劍抵在朕的面前。她若不是刺客朕還能冤枉她不成。」
「皇上。你是看清楚了。是我來刺殺的你麼。如果是我的話。今日我為何還要站在大殿上。難道是等著被砍頭。」林陌惜大聲為自己辯解道。她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當時穿越而來。算上時間就剛好是刺殺之後。難怪那個金面男子會說自己辦砸了事。原來是這大逆不道之舉。
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她自言自語的對這副身子的主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