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惜慢吞吞的帶著男子進了自己三樓的小屋,還未關門,就見小廝送來一壺酒,說是這裡的規矩。她不好拒絕,便讓其放在桌子上。
「這位公子,恕陌惜冒昧,你為何要這麼高的價格包下我?」林陌惜坐在桌前,端看著男子,樣貌真是平平,沒有一點特色,混在人堆裡絕對的不起眼,但就是這麼一個人,林陌惜很是好奇,居然這人的樣貌找不到詞來形容。
「姑娘是第一天做?居然這麼沒規矩,我看的起你是你的福氣。為何還不見你伺候本爺?」男子面無表情的說著話,連嘴角似乎都沒動就發出聲了。
林陌惜一聽,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倒是他若用強,便用這東西收拾他。思量好後,林陌惜端起酒壺,往小酒盅中倒入晶瑩剔透的白酒。端起一杯走到男子面前:「公子先喝杯酒吧。」
「你為何不喝?」男子端起酒盅,在林陌惜身上來回遊走。
林陌惜本打算灌醉這個人,沒想到他居然不上當,這人的語氣分明又是想要讓她陪歡。現在只能寄希望風影剛才看見自己了,等會就會出現。
男子拿起酒杯,走到林陌惜身邊,一手攬著她,一手拿起酒盅和她碰了一下。「請!」
林陌惜看看男子,不好拒絕,只能端起酒盅往嘴邊遞去。
「咚——」,酒盅從林陌惜手中滑落,一個東西打在了她的手腕處,一吃痛才鬆了手。林陌惜心中甚是歡喜,風影果然來了,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周圍,沒有任何一扇窗戶或者門有破洞。
「你是誰?」林陌惜一想到,立馬從腰間拔出匕首,指向男子。
「是我,林姑娘。」聲音聽起來無比熟悉,竟是風影。
林陌惜聽見這人喊著她的姓,這是她今晚沒有說的。有些錯愕,風影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易容了?」簡直令她不可思議。
「嗯,剛才有人在外面,不得已。王爺在行轅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一行人被軟禁在行轅了,是知府李德良下的令。煜逸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你聽了便知曉如何做。」
風影用手指了指桌子,示意她寫下來。
一行娟秀小字,風影迅速看完,用手抹去水漬。「我現在要去救王爺,你怎麼辦?」
「你這麼去,怕是不但救不出人,說不定自己都要折進去,行轅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兵。我有一個法子,明天才是救人的好時候。」林陌惜想到自己之前和那個趙參將的說的,只要他明天去沐煜逸那鬧,就有機會救出沐煜逸。
「我今天出來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姓趙的參將,他的相好在沐煜逸那,我假扮他的相好逃出來的。我跟他明天說的,若我不回去,就讓他去找沐煜逸要人,那漢子看起來挺魯莽,多半要去,你到時候就可以乘亂救人,怎麼樣?」林陌惜對自己的辦法還有些沾沾自喜。
「若他不去,那怎麼辦?」
「這……我沒想過。要不你去行轅守著,若鬧了你就乘亂救,若不鬧……」
「若不鬧,你就去城外搬救兵,明一早開城門,我就送你出城。」風影一拳砸在桌上,酒盅的酒灑出來一半。
林陌惜點點頭,目前只有這樣辦了,看來還是自己想的不周全,沐煜逸的身份,那個參將可能去挑事麼?
「那今晚怎麼辦,你哪來那麼多錢,我本來是來找你的,卻白白讓那個婆子掙了個盆滿缽滿,要是給我多好。」林陌惜有些心疼那些錢,這風影的行為在她眼裡就是鋪張浪費嘛。
「怎麼辦?誰叫你要來幹這個,我不給,那讓其他人擄了去,喝了那杯酒你就不這麼想了。」風影玩笑的指了指桌上的酒水。
酒怎麼了?林陌惜納悶的走到桌前,拿起酒盅聞了半天也沒發現異樣。小心的又用指頭點了一下,味道沒有差別呢?甘冽醇香,看來這蓉姨是下了血本。
「你換上這套衣服,一會我給你易容,我們從正門走出去。這個風月樓不簡單,我沒十足把握偷你出去。」風影從懷中取出一套普通的長衫,扔給林陌惜,獨自走到屏風前,背對著林陌惜。
風影看著桌上的酒盅,他不得不說有一刻他的確想讓她喝下去。甚至那種邪惡的想法佔據了他全部的神智,還好他自嘲自己沒那麼做。
「好了,你真厲害,出門都帶兩套衣服。」林陌惜高挑的身材穿著這件衣服甚是合適,不胖不瘦,玉樹凌風,若看背影還真有些氣概。
「我給你易容吧!你可以閉上眼,好了我喊你。」風影從懷裡取出自己的工具袋,精緻的刺繡,一排排擺開,有些似化妝袋。
林陌惜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也不好笑出來,便躺在床上,閉上雙眼。隨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酸麻癢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貼在臉上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風影喚她起床,又給她拿過銅鏡,「自己瞧瞧,不要動。我易容的手法還不夠精練,你切莫有太多表情。」
林陌惜拿起銅鏡,哪裡還是那個眉目傳情的妙女子,完全成了一個三角鼠眼,塌鼻樑,厚嘴唇的醜男子。「你怎麼把我弄的這麼醜?故意的麼?」她有些無法適應這個樣貌。
「如果太美,會讓人留意的,你不想被抓吧。」風影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改換起妝容來,他的速度極快,快到林陌惜還未看清面皮下的真貌,便又有一張面皮貼在臉上了。
兩個人整好樣貌,風影的樣子還是普通到無法讓人說,不過林陌惜就完全明白為什麼之前他的樣子怪怪的,原來根本是面皮在作祟。
風影悄開一點門縫,見沒人注意,便先出了門,又召呼林陌惜出來,他們迅速混入人群中,成了陌生的兩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