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答應你!」
「我想在離婚之前,帶著我媽,出去旅遊一次,等我旅遊回來,咱們再正式去辦理離婚手續,你能不能答應?」
這個要求似乎並不過分,只不過是將離婚的時間,往後推了那麼一點而已。
李逸嘉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記得那一年,初次與她相見,她雖不是出自豪門望族,卻總是給人一種傲然的氣質,而且顯得格外的自信,毫不保留她的野心與內心的真實想法。
當初,他就想,這個女人,其實有些有趣,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對她有了那麼一絲的好感與興趣。
只是,終究只能說,他二人是有緣無分吧。
而誰能想到以後的事情,如果都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麼也許一開始就不會走那麼多彎路
三日後,晴空萬里,深冬的陽光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白晃晃的太陽雖掛在天際,卻沒能夠給人們帶來更多的熱量,四周的空氣,仍舊顯得冷冰冰的。
那個午後,從遙遠的島國發來了噩耗,告知林琳和文春香兩母女在島國某地滑雪時,不慎掉入深坑,最終因搶救無效,雙雙死亡!
骨灰於三日後空運回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儘管林琳母女兩生前確實做了不少壞事,但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說沒就沒了,林簫在初聽此噩耗時,只覺心臟莫名的狂跳不止,隱隱作痛,渾身頓覺無力。
而李逸嘉直到將林琳的骨灰埋入墓地,最終都沒有將那件事情說出來,更沒有提要和她離婚,人都死了,還去計較那些,又有什麼作用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雖然從前大伙都不喜歡林琳母女兩,但是她們的離去,還是讓大伙跟著傷心了一把。
李逸嘉更是提出要去海外分公司工作,順便換個環境出去散散心,湯敏和李逸嘉甚至包括郭美麗在內都破天荒的表示同意。
主要也不是別的原因,是因為李逸嘉終於能夠開始認真工作,讓他們幾位都十分欣慰。
原本熱鬧非凡的李家,因為林琳的離去,李逸嘉遠赴國外而變得冷清不少。
那日李家傭人翻出從前放在雜物房的一些東西,準備放太陽底下曬曬,可不巧,從一堆書籍裡面,翻找出了一本日記,正好被湯敏看到。
而那日記本乃是湯敏的母親當年所寫,裡面有很多內容,都是寫的對她爸爸的思念之情,而也有幾篇日記,寫到了林簫的外婆,而直到那一刻,湯敏才知道,原來,當年的一切,都是她媽媽的錯,就因為她太過強勢、霸道,將原本屬於林簫外婆的男人,也就是她的爸爸,搶了過來。
不僅如此,她還設計陷害了林簫的外婆,更是命人四處散播、詆毀她的謠言,最終導致林簫的外婆,只能下嫁給一個屠夫,一直鬱鬱寡歡,不久便去世。
真相遠不是當年,她母親向她所說的那般模樣,而她也直到此刻,才知道,她年輕時,之所以會有那樣的性格,會看到喜歡的男人不擇手段的都要搶奪過來,並且還對其原配痛下殺手,她會如此,只因她繼承了她母親的那種劣行。
既然是個誤會,那麼她自然沒有必要再阻止李逸辰和林簫結婚了,更何況那個大孫子jim,她可是想得不得了。
於是乎她就特意命人備了一桌子佳餚,親自打電話讓李逸辰他們回家吃飯。
「好久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了,今天我讓你們回來,是想跟你們說一件事情。」
當李逸辰接到湯敏親自打電話叫他回家吃飯,並且還囑托帶上林簫和jim時,他心底其實沒底,但也猜到了,一定是有事要說,果不其然。
這不,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吃著飯,湯敏便先開了口。
其餘人聞言,都停下來手中的動作,靜靜的等待著下文。
「我不反對你們兩人的婚事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辦完喜宴之後,搬回來和我一起住。我這老太婆,年紀越大就越怕孤單,也越喜歡熱鬧,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不是也挺好?讓我一個人守著這麼一大棟別墅,實在太過冷清了點。」
乍然聽到如此好事,李逸辰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眼陡然一亮,欣喜的開口。
「媽,你說的可是真的?」
「瞧這孩子,我什麼時候說過謊,自然是真的!」
李逸辰激動地握住林簫的手,林簫也難掩滿心的歡喜,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抹興奮的光芒。
說實話,雖然之前,就算湯敏反對,他們也做好了結婚的打算,但是總歸沒有得到父母的應允,心裡還是不那麼暢快,這下子湯敏竟然主動開口同意了他兩的婚事,從此之後,他們就再無任何阻攔,可以自由幸福的一直生活下去,他們兩人,如何能夠不高興。
jim人小鬼大,立馬從椅子上跑下來,一把摟住湯敏的脖子,踮起腳尖,在湯敏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奶奶,你真是全世界最好,最慈祥的奶奶!」湯敏被誇得高興不已,笑得合不攏嘴巴。
「是麼?真有那麼好麼?」jim鄭重的點頭,湯敏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美麗,咱們也鬥了這麼些年了,咱們兩人都老了,現在也是時候該歇息了。逸嘉去美國之前,曾拜託我,讓我幫忙照顧下你,我也答應了他。我看不如這樣吧,反正這裡房子也多,你一個人住在那,也實在太過冷清,這些天,我是親自體會了一把這種一個人守著一大棟房子,那種冷清的感覺,真的很不是滋味,如果你不介意,不如也一起搬回來住?」
她們兩人也算是斗了這麼些年了,臨近老來,終於化干戈為玉帛,而湯敏又主動伸出了橄欖枝,郭美麗自然沒有理由不同意。
再說了,那房子雖然不錯,可是那時候文春香也和她一起住過,如今文春香都死了,讓她一個人守著那麼一棟房子,實在是有夠毛骨悚然的很。
郭美麗感動的眼眶發紅,眼中泛淚,哽咽開口:
「姐姐我」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逸辰和林簫你們兩的婚禮,我看吶越快越好!」
這事兒,李逸辰和林簫自然是巴不得,趁著年前還有時間,便托人選了個好日子,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某一天,在海濱的一棟別墅,舉行了令林簫終生難忘的婚禮,而jim便當了兩人婚禮上的小花童。
司儀高喊著:「無論富貴貧窮,生老病死,你都願意和他(她)不離不棄直到永遠嗎?」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我願意!」
「好,請新郎親吻新娘!」在眾位賓客的歡呼聲中,在漫天飄散的花瓣中,李逸辰低頭吻住了她的新娘。
這一吻,便是吻定終生,一生一世,再也不分離
兩個月後,未央給林簫發來了一封郵件,告訴了她尹憲澤在一個星期前去世,並在四天前下葬的消息,同時還將尹憲澤的近況簡單扼要的告訴了林簫。
尹憲澤生前留給jim的那一份遺產委託書,托律師交給林簫代為保管,待jim十八歲成年之後,再全部歸到他的名下,而在成年之前,這筆遺產,暫由其法定監護人林簫暫時保管。
收到郵件的第二天,林簫一家人,以及林軒一家人驅車去了埋葬尹憲澤的墓地拜祭。
那天天色陰沉,下著毛毛細雨,似牛毛一般,從天而降。
前來拜祭的人,統一的著了黑色的套裝,手拿白色的玫瑰花,一臉肅穆的立在墓碑前,低著頭為尹憲澤默哀。
從未想過,平安夜那夜的一別,竟會成為了永別,從未想過,當初他嘴中所謂的不過是小小的感冒,竟然是病入膏肓,如此的嚴重大病。
他將她視作此生瑰寶,對她百般照顧,溫柔呵護,而她雖不如他那樣情深意重,卻也將他視作兄長一般。
可現在,他們卻天人永隔,從此再不能相見,三尺黃土之下,只剩下裝著他骨灰的冰冷瓷壇,從此之後,留他一人獨守此處。
心中悲痛不已,任由綿綿細雨落在她的身上,也不覺得冰冷,此刻這點點的冷,又哪裡極得上她心中萬分之一的冰冷?
音容笑貌猶在眼前,卻早已物是人非,如果知道,那晚的相見,是最後一次,那麼怎麼著也不會讓他再獨自離開。
他當時的臉色都已經那麼難看,蒼白得毫無半點血色,她稍有一點心思,都該看得出來,如果她有他對她哪怕十分之一的關心,都不會對他的病情毫無知覺。
悔恨如潮水般洶湧拍打過來,撕扯著她的心臟,令她疼得痙攣,可又哪裡抵得上,他重病之時,一個人抵抗病魔來得要痛?
他直到最後,都給她撒了個彌天大謊,放她自由,讓她幸福,而她在幸福的時候,他卻在獨自與病魔一次又一次的抗爭著,與死神搏鬥著。
他對她溫柔體貼,有如兄長,寬容寵愛仿若慈父,而她對他,究竟又曾做過點什麼?
答案很明確,除了給他帶來傷害與痛苦,除了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帶來的一切好處之外,什麼都沒有做過。
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合著雨絲,滾落下來,四肢無力,讓她跌坐在地,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jim一臉嚴肅的望著那冰冷墓碑上,笑得妖媚燦爛的男人,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媽咪,爸爸他是去了天國麼?」
「嗯,是的。」
「那麼,爸爸在天國還會時刻看著jim,守護著jim麼?」
「嗯,他說了,無論在何方,他都會一直一直的守護著你」
「那爸爸這是變成天使了麼?」
「對!他就是你的天使,永遠疼愛你、守護你的天使」
他不止是jim的天使,其實他也是林簫的天使!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