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肯定累了,你別和jim似的像個孩子好麼?」
「jim睡了麼?」
「當然,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玩了會就睡著了!」
「哦~他現在沒什麼問題了吧?」
「問題是沒有了,不過你這個爸爸這麼久不來看他,住院期間也不見你過來,明天你可想好了,該怎樣哄他了沒?」
尹憲澤笑了笑,朝林簫眨了眨眼,一副神秘的模樣:「相信我,jim他是不會生氣的,這是咱們父子間一早就約定過的!」
「切!真受不了你們兩,敢情就瞞著我一個人啊!」
「誰說不是呢?哈哈!哎呀,你就別生氣了嘛!」
「別給我貧了,趕緊上樓去洗澡!」林簫再次催促起來,伸手去推尹憲澤,哪知,她這一推,他順手卻一拉,將她擁入了懷裡,緊緊的抱住。
他這個動作讓林簫愣在當場,心裡十分沒底,等了半天,也不見尹憲澤開口說話,只是越摟越緊,好像要將她融入進他的身體裡,好像現在一鬆開,她就會憑空消失了般,這樣的感覺,讓她心裡隱隱的不安與擔心。
「憲澤?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尹憲澤將下巴磕在林簫的肩窩處,聞著她柔軟髮絲上淡淡的洗髮水味道,輕輕的應了一聲。
「嗯~不是,就是想你了,想要抱抱你!」尹憲澤很少像今天這樣矯情,所以他突然變成這樣,讓林簫多少有些不習慣。
「你」多想時間就停留在這一秒,多想上天能再多給他一些時間,讓他能夠好好陪伴在她的左右,他多想緊摟著懷中的這個女人不撒手。
可惜這輩子他注定與她有緣無分,他和她終歸是兩個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平行線,只能兩兩相望,卻最終都沒有交集。
而誰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站在門口,像雕塑般,立在那,看見整個過程的李逸辰,他的表情,是有多難看。
可惜他除了站在原地,用悲痛萬分的複雜眼神,看著廳中緊緊相擁的二人之外,他並不能再做什麼。
雖然他很有一種將他們二人扯開的衝動,可是,現在他們是夫妻,夫妻兩做出一些曖昧、親密的舉動,乃是名正言順,他不過是個毫無關係的局外人
手中的平板電腦,差一點便從掌中滑落下來,好在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以及那一點點的理智,緊緊的握住,然後轉身。
「林簫,我們結婚吧!」尹憲澤放開林簫,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眼神卻無比的認真與堅定。
這句話,五年前,他和她說過一次,沒想到五年之後,他還要再說一次。
林簫微微一怔,訕訕的笑:「我們不是早就結婚了麼?」
尹憲澤卻微微搖頭:「嗯~這一次是真的,不止是名義上的,我想你真正的屬於我,都過去五年了,該忘的,該放的,也都應該可以做到了。」
林簫目光閃爍:「可是憲澤,你這話太突然了!而且我不覺得咱們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妥啊,在外面,大家都知道我是尹太太,你是我丈夫,jim是我們的孩子!」
儘管林簫的話,聽上去並無不妥,但尹憲澤並不傻,他自然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拒絕之意。
尹憲澤在笑,那抹笑容卻透著一絲苦澀,看得林簫恨不得狠狠搧自己幾個大耳光,尹憲澤有什麼不好,這些年來,對她,對jim他可謂是盡心盡力,如果不是他,估計她和jim早就去見閻羅王了。
只是,正因為如此,她不想讓尹憲澤受半分的委屈,她想讓尹憲澤幸福、快樂,而那些,她知道,她都做不到。
雖然她很不想在剛見到他,就說這樣的話,但是,既然尹憲澤今天先提了這事,那麼她也是該將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憲澤其實我考慮了很久,有件事情,我很想和你談談。」
「嗯?什麼事?」
「其實以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當年你是為了我,所以才和我結婚的,現在jim也這麼大了,你也是時候該追尋自己的幸福了」
尹憲澤突然變得一臉的嚴肅與認真,這與剛才的他,都判若兩人。
「林簫,這句話我以後不想再聽到,知道了麼?」
他抬手,輕撫了她耳鬢的髮絲。
又露出他那玩世不恭,妖媚至極的微笑:「好了,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我也累了,我上樓去沖個澡,你說的要給我準備好吃的,我可等著哦!」
說完衝她眨了眨眼,轉身,剛走了兩步,又轉身:
「對了,我預定了飯店,明天咱們一家人出去好好吃一頓吧,jim不是挺想咱們仨一起吃飯都念叨了好久了,咱們明天就成全他吧!還有,明天,我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尹憲澤在她面前,總是有些不太正經,林簫也已經習慣,以至於剛才他突然露出那麼認真嚴肅的表情,讓她很不習慣,現在看到他又表露出他那不太正經,笑意盈盈的一面,剛才的那些擔心,統統消失。
是啊,這樣的尹憲澤才是她所熟悉的,只是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假,她又是否,真正的知道?
尹憲澤走回自己的房,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奮力將門關上,然後整個人便沿著門滑落到了地上,豆大的汗水,沿著額際滑落下來。
他一手緊按著胃部,一手撐著地面,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無比,他深吸了一口氣,企圖減緩這錐心刺骨的痛楚,喉嚨裡一陣腥甜翻滾洶湧而來,咆哮著要衝出來。
他忙摀住嘴巴,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站起來,快速往廁所衝去,趴到坐式蹲便器上:「哇!」
一大口鮮紅的血,從他嘴裡噴湧而出,瞬間將整個便池染成了鮮紅,殷紅的血跡,十分刺目,像一朵開得妖冶的彼岸花。
醫生的話在腦海裡響起:「尹先生,你現在病情十分嚴重,必須盡快住院,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什麼?你要出遠門,還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瘋了不成!你這是在拿你的性命開玩笑!如果你吐血了,必須來醫院找我!」
他按下衝水鍵,那些妖冶的紅色,便被水沖走,他無力的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大口的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