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都被這一響聲吸引,集體回頭。
顧文蹬著她那雙十幾厘米的高跟鞋,直接走到葉少卿跟前。
「剛才你說的話是真的麼,你一早就喜歡林簫,還想讓她做你的女朋友!」
顧文是林簫的死黨、好姐妹,而葉少卿多少也知道顧文對自己有意思,只是他一直不曾正面拒絕顧文,因為礙於林簫的面子,但他也不曾與顧文有半分的曖昧。
現在他沒有直接承認,只是垂下頭,這無聲的回答,不就是等同於他的默認麼。
其實以顧文的聰慧過人,敏銳的洞察力,她不是沒有嗅到蛛絲馬跡,只是她好不容易才喜歡一個人,她不想那麼快放棄而已。
她一邊自欺欺人的認為,一定是自己還不夠好,或者是自己多心,葉少卿對林簫並不是出於男女之情,只是一種友情而已。
一方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一方是自己相識多年的好姐妹,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兩方都不想放棄。
可是現在,什麼都瞞不住了,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分明聽見了葉少卿剛才說,喜歡林簫,要讓林簫做他的女朋友
顧文垂眸,想瀟灑且故作堅強的轉身就走,她想在離開之前,留一個漂亮的笑臉給葉少卿。
她要讓他知道,她顧文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要讓他知道,這個地球並非沒有了他,就不會再轉動。
可是不行,越是想裝作若無其事,越是困難,心口憋悶而刺痛,就好像被手掌給緊緊的握住,鉗制著她原本鮮活跳動的心,讓它不能再運作。
痛,痛得窒息,痛得額上冒出了冷汗,痛得全身痙攣,痛得很想大哭一場,再大罵葉少卿是個大混蛋,王八蛋。
但是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卻不能讓她變得如此,她失去了他,連唯一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如果連自尊都丟了,那她還剩什麼?
別的女人可以因為傷心、難過大哭一場,但是她不可以,起碼在葉少卿面前,她不能哭。
她強裝鎮定,抬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的笑容。
「我知道了,現在看來,林簫也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如果她醒了跟她說,我來看過她了,最近我公司有事情,可能都不能來看她,你替我向她道歉吧!」
葉少卿滿臉愧疚,伸手拉住轉身即將離開的顧文。
「顧文,你」
「我沒事,替我好好照顧林簫」
手指鬆開,同時鬆開的還有她的手,從沒主動追求過誰,第一次追求,卻也是最後一次
既然不喜歡,那麼就不強求,既然不合適,就不要再繼續,到頭來只會傷人傷己。
人生有許多的無可奈何,也有許多的錯過,並不是兩情相悅的人,就能夠真的在一起,白頭偕老。
也不是喜歡誰,就能真的和他走在一起。
你喜歡他,他也許又喜歡她,而她又在看著其他別的人。
總之,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卻總是不滿足的追求刺激,追求其他,殊不知,那些曾經的最好,卻在不經意間,悄悄流逝。
當晚,回到夜未央沒有找到林簫,打她手機又沒人接,林軒當時差點去報警了。
好在後來電話通了,是李逸辰接的,並簡單交代了一番林簫的情況。
林軒掛完電話之後,火速趕到醫院,又是著急,又是愧疚,好在聽說了林簫傷得並不是太重,一路上勞累奔波,也累得夠嗆,最後在葉少卿以及李逸辰的建議下,先回去好好休息去了。
李逸辰通過一些手段,很快就查到了那天陷害林簫的那個人。
林簫只是受了驚嚇,從山坡上滾下去,受了點皮外傷,肋骨撞裂了一根,在醫院裡住了十來天之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住院這段期間,林軒和周麗麗會時不時過來探望,兩人卻從不一起過來,一般都是一個前,一個後,如果不小心遇上了,還會表情尷尬,眼神閃爍,好像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
有一天等周麗麗剛走,林簫就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了。
「你和麗麗到底是怎麼回事,吵架了不成!」
原本坐在床頭給林簫削蘋果的林軒突然一頓,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遮住他那一雙好看的雙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只是就算看不到,仍舊能夠感受到他那深深的無奈與憂傷。
輕笑一聲,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林簫。
「吵架,如果真吵了,將心裡話說出來就好了,可現在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發生,卻變成這樣了」
林軒眼底光芒更加暗淡,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無可奈何。
「現在許多話不能說,不能透露,只能統統憋在心裡」
說著他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
「姐,我這裡好痛,好像被千萬根針刺著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痛,痛得我不能呼吸,痛得我腦中一片空白」
林軒深吸了一口氣,似在壓抑那越來越激動的情緒,以及翻滾洶湧上來的淚水,就算淚眼沒有流出來,可是那通紅的眼眶,卻讓他看上去格外的悲傷。
林簫看到林軒這幅傷心、難過的模樣也很心痛,她伸手摟過林軒,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伸手輕扶著他的背。
「別這樣,林軒!」
「姐,是不是我不夠好,是不是我沒錢、沒車、沒房,所以麗麗她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別看麗麗平時挺低調,可她穿的全是高級名牌貨,開的又是一百多萬的跑車,她家一定有錢,所以她才覺得和我們不當戶不對,所以」
淚,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從他眼中滑落,滴在林簫身上,滴滴滾燙,亦如她此刻的心情,灼熱、疼痛。
「不不是的,麗麗不是那種勢利眼的女人,不是的,你要相信我,肯定是有什麼其他原因,你等我和她說說,別太傷心,好麼!」
林軒抬頭,臉上仍有淚痕,卻抑制不住有些激動地說道:
「是真的麼,姐!」林簫點頭,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痕。
「是,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先問清楚原因,再做結論,你不問,她也沒說,事情的真相就永遠都不知道」
林軒展顏:「好,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