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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六張鳳索糧會苗女肅宗依計惑元兇(4) 文 / 太白陰經

    張鳳見她怒反倒坐了下來慢慢說道:」你我本不相識,我又沒得罪過你為何要和我打架?」鄔明珠白皙的臉兒板將起來更顯冷峻說道:」你張鳳沒得罪過我,但是你和張燕口出狂言視天下江湖女子若無物,如此狂妄我鄔明珠決不相容,廢話少說,走!」」鄔明珠,我和妹妹對江湖同道從來都是恭敬有加,更沒說過什麼狂妄之語,你無端給我栽髒是何道理?」張鳳說道。鄔明珠鄙夷地說道:」怎麼,害怕了,不敢承認了?」」怕?我張鳳雖不是什麼英雄豪傑,也是言出如山一言九鼎,還不知什麼叫怕,說出的話從無不認。」

    張鳳想,鄔明珠這樣無什心機性情憨直之人,認準一個理兒要板回來極是不易。什麼耐心的解釋,反覆開導全然無用。只有用更強硬的言詞先將她鎮住,然後以理服之。」鄔明珠,我原以為你很是聰明伶俐,誰知你卻是個是非不分真假不辨的糊塗之人!」張鳳直接斥責豪不留情。鄔明珠怒道:」我怎麼糊塗了?我們那裡的人都說我聰明的。」這句話差點把張鳳逗樂了,她可真是憨得可愛。」你聰明?卻為何別人信口編造個謠言你就下山來尋事?我還會說你目空一切藐視天下英雄呢!」張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立有建樹。

    鄔明珠被誣氣得面泛紅暈叫道:」我沒說過!」你沒說過難道我就說過那種話嗎?」張鳳本就有理加之善辯幾句話過後佔盡先機,」請問,我在何時何地當著何人說的那句話?」鄔明珠理屈詞窮無言以對。」說你糊塗你還覺得委屈,怎麼不說話了?」張鳳問道。」那你到底說沒說過?」鄔明珠的語氣大有緩和。」挺大個人頭腦這麼簡單,別人隨便一說你就信,還要什麼大戰三百合。你說,你蠢不蠢,笨不笨?我見到你本來很高興的,心想認識個朋友。誰知你徒有其表,這個朋友不交也罷。」張鳳越說火氣越大,將兩中碗倒滿酒,」鄔明珠,你到哪裡去幹什麼我不管,但是你說我的那些話我不幹,你把造謠的人給我交出來。你若是交不出來這筆賬就算在你的頭上,我給你幾天時間,造謠之人你若是交不出來,就是追到苗疆我也要找到你。這碗酒已倒上,你若是想做朋友就把它喝下去,若是做仇家你就把它倒掉。」

    張鳳說完端起酒來一飲而盡。鄔明珠略一遲疑也端了起卻只喝了半碗道:」做朋友做仇家我現在還拿不準,等事情弄清再決定喝不喝那半碗。」張鳳說道:」也好,不過飯我不想和你同吃了。」見她要去鄔明珠終是不捨說道:」事情歸事情,吃飯歸吃飯。你這樣一走是我無容人之量還是你肚量太小?」張鳳不料她也很能攪倒也不便走了,推開門叫道:」羅霄再送些酒來!」

    這時,上皇正用晚膳。寢宮內燭光通明內侍肅立,高力士正在斟酒。由於年老體衰雙手顫抖難以控穩,杯裡未滿桌上已滴濺了不少.,上皇微微搖頭不禁想起當年的情景。楊玉環.梅妃相伴時,那雙纖纖素手柔若無骨,壺閃銀光,指似蘭花,

    斜依半傾,涓涓一線,注入杯中汩汩有聲。一時芳馥郁郁,醇馨綿綿,真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入夢鄉不願醒。如今已經物是人非渺渺殊途,回想起來不禁愴然淚下。

    人老了,步履遲滯精神不振,唯有思緒更顯靈活甚至有些難以掌控,正去千般事常到眼前來。玄宗皇帝當丁五十年的太平天子,風流過,快活過,享盡了人間的榮華。到了晚年卻歷盡了坎坷,嘗盡了人間的酸楚。如今宮中冷冷清清,燈下獨酌顧影自憐柔腸百結。正所渭:最是令人愁不解,黯風入窗搖孤影。

    他呷了一口酒嘗了一點菜又木然地放下杯箸,高力士看在眼裡痛在心頭卻又無法勸導。終於上皇開口了:」燕屏走了幾天啦?」高力士道:」今天第七天了。」上皇算了算道:」可不,是七天。朕卻覺得她走了很久了,還有三十來天才能回來。」

    他夾起一塊細點咬了一點慢慢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這點心朕品著怎麼不如原來的酥呢?」

    高力士道:」上皇真是了不起,御膳房的胡師付偶感風寒,怕做出來不乾淨已告假休息。今兒這點心是別的師付做的,用料都一樣只是手法火候略有差異,故味道口感也稍有不同,要不讓他重做?」上皇道:」不用了,只要我那乾女兒回來能吃到原味的就行了。」他最愛著張燕吃點心時一手一塊邊吃邊說邊說邊笑的樣子,看見這種細點就會想起她來,原來還不怎麼吃,現在是每餐必上。

    高力士最會察顏觀色一討上皇喜歡,他知上皇心裡一刻也放不下張燕便說道:」老奴有件事總弄不明白。」上皇道:」你是有名的百事通,你若是不明白裡面定有玄妙。」高力士道:」就拿燕屏公主來說吧,她的聰明機變勝老奴十倍,武功勝老奴百倍,巧嘴勝老奴千倍。玲瓏剔透,武功精深,天生麗質,秀外慧中,人家這孩子是怎長的?一萬個裡面也挑不出一個來,上皇有這樣的義女真是羨煞天下人也。」

    習武之人可以修到玄通化境,吹捧奉承亦可達到爐火純青。上皇聽後龍心大悅,滿滿的一杯酒竟然一飲而盡。」上室,眾樂工可都伺候著呢。」高力士說道,」您一邊飲酒一邊觀賞如何?」」上來吧。」上皇終於有了點興致說道。高力士來到側廳用衣袖拭了拭額頭的汗長歎了一聲,直起腰來面孔朝天用拂塵向李謨一點道:」上皇命你們進去,小心些。」說完彎下腰回到上皇身邊。

    上皇展目望去,眾樂工依次是李謨.張野狐.賀懷志.馬仙期和女伶謝阿蠻,其餘的皆為後選來的新人。想那雷海青剛正不阿怒斥安祿山被害,機敏詼諧的黃幡綽亦已故去,梨園故人日漸稀少心中又是一酸。

    高力士捧過花箋折子呈上皇御覽,上皇展開觀看依次&1t;&1t;霓裳羽衣曲>>&1t;&1t;雨淋鈴>>,這兩曲子一是為楊貴她所作,另一是為悼念梅姓所作,聽起來容易傷感便接著往下看。&1t;&1t;紫雲回>>&1t;&1t;凌波曲>>乃是上皇當年夢中遇仙所得之仙樂,缺了雷,黃二人亦覺無味。&1t;&1t;望江南>>更是不妥,此曲乃是李太尉為亡妓謝秋娘所作,其名又稱之為&1t;&1t;謝秋娘>>,其中雖有佳句卻也承載有傷感之情。

    &1t;&1t;阿遼>>&1t;&1t;柘枝>>&1t;&1t;劍器>>&1t;&1t;胡騰>>等曲牌強勁潑辣,今日心緒煩躁皆不中意。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1t;&1t;垂手羅>>這一頁上。

    這一頁共有&1t;&1t;春鶯囀>>&1t;&1t;蘭陵王>>&1t;&1t;緣腰>>&1t;&1t;蘇合番>>&1t;&1t;甘州>>等九曲牌。高力士見上皇雖舉棋不定卻是意在此頁便說道:」上皇,老奴聽說梨園新來的舞伎己將&1t;&1t;綠腰>>排練好,還是阿蠻領舞。依老奴看不如乘此機會上皇給她們指點一下。」

    &1t;&1t;綠腰>>本是女子獨舞,名動大唐的舞妓謝阿蠻加了十二名女子伴舞。習練純熟動做齊整如一頗添華貴之氣,僅此一處就不輸於&1t;&1t;踏歌>>之輕揚嫵媚。加上她做了大膽的嘗試,將五尺長袖加到八尺,舞動起來」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波浪,凌亂雪凌風。墜耳時流盼,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直看得上皇忘卻愁煩龍心大悅,興致到時持簫相和。

    一曲終了,謝阿蠻嬌喘微微,上皇手撫其袖道:」善舞&1t;&1t;綠腰>>者眾,敢益袖者唯蠻兒也。」遂親取細點賜之,眾人皆有賞。此時肅宗已在殿外怕打攪父皇的雅興直到此時方命內侍通稟。

    上皇命樂工們退下,父子兩代君王相對而坐。見他們有事商量高力士和李公公退到門外,剛才還鼓樂齊鳴燕語鶯聲的大廳此時顯得清靜非常。」父皇近日安泰否?」肅宗問道。」還算可以吧。」上皇手中撫弄著那支紫竹簫似是意猶未盡。肅宗道:」曹樸從江陵回來的時間不短了,他的奏摺還沒批呢。」上皇有些不解說道:」這件事李輔國怎麼看?」」他的內傷未癒不能上朝,此事關係到江陵刺史李荃的前程,所以想和父皇商議。」肅宗道。

    上皇面現不悅道:」這件事批到吏部去察不就行了。」」只是李荃非一般之人,真要有些差池有人要不高興的。」肅宗心有所忌地說道。李荃在上皇心中是個年輕有為的清廉官員,他不會結黨拉邦能有什麼人想干涉此事呢?便說道:」此事你多慮了,身為一國之君豈能如此優柔寡斷,考課有四善二十七最,刑獄按律令格式何必顧慮其他?」

    肅宗見上皇還未明白便直言道:」父皇,李荃乃是燕屏公主的朋友,所以孩兒在此事上不便擅專。」原來如此,上皇站了起來緩緩地踱著步子。」皇上,你小看燕屏了,你還記得離京那天她說過的那句話嗎?」說到此上皇豪情頓生,」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至今常鳴於朕之耳畔。天下還有誰能講出這樣的話來,面對這樣的人你還會有什麼顧慮?那天有幾千百姓送燕屏出城,她剛來幾天就這樣受擁戴,因為她心裡裝著百姓裝著大唐的天下。李荃若是官德有失第一個愧對的就是燕屏,若由燕屏裁處定唯認律令而不循私情!」

    肅宗恭聆庭訓頗有感觸道:」父皇教訓的是,孩兒確是多慮了。連夜著中書省擬敕,調李荃進京述職。」上皇依然面帶不悅道:」我大唐朝中的官員,不是科舉正途便是制舉擢升,一個個官高顯赫皆身沐皇恩。唯有燕屏非科非制乃是以實功受賞,雖被冊封卻是賞不抵功,賞不抵功啊。」

    見父皇不悅肅宗細細想來確是如此,張燕姑娘奮不顧身保護父皇平安乃是奇功一件。宮市宦惡和少府監酷吏肆虐這兩個多年的痼疾,也被她清除掉了。僅這三件事就足令那些位高權重者汗顏。

    想到此肅宗心生愧意道:」燕屏公主為國為民丹心可鑒,朝廷於她確有虧欠,賞不抵功,情不足慰,孩兒之過也。」」朕再也沒想到燕屏省親竟是如此寒酸,早知這樣朕便多送她些,讓孩子高高興興地風風光光地回家,也好光宗耀祖。」上皇長歎一聲道,」你知道嗎?燕屏無論大事小事都在維護於你,張後怙惡姿情,茶中下毒並暗伏刀斧手這簡直是罪大惡極。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張後就是有十條命也取了,你道她不敢嗎?取了也就取了我看誰敢動我的寶貝女兒!後宮從此太平無事又是大功一件。張後也去送燕屏,你知為什麼嗎?因為燕屏單獨又去看過她,並把下毒之事說成是家中失和,過去也就算了。這種心胸令人驚歎,真是巾幗遠勝鬚眉。」

    上皇將悶在心裡的話講了出來覺得痛快了些,高力士見他講得久了走來將茶奉上後又回到外邊。上皇仍是慢慢踱著,肅宗伴在身邊垂手恭聽。」中宗時,咱們李家有七位公主。除了太平是武後所生外,長樂.安樂.長寧等六位公主皆為你皇祖中宗之女。她們個個專寵全都建有自己的莊院而且極盡豪奢,僅安樂的一件百鳥裙便抵十萬金。如今比不得當年了,戰亂未平,國庫空虛,可也不能因此便虧了燕屏啊。」上皇心裡只有自己的乾女兒說來說去還是轉到張燕身上,」在皇上的眼裡燕屏自然比不上太平也比不上安樂,因為她不是皇家的血脈,可是朕於西內遇險之時,那些皇家的血脈們又都在哪裡?」

    賞功罰過,賞罰分明乃是皇家馭下之本。在他們的眼裡最大的功勞莫過於護駕救駕。張燕護得上皇平安被視為第一奇功,所以上皇認為肅宗對張燕太過簡慢了些。如此吝嗇丟了皇家的臉面和尊嚴,特別是慢待了他的心肝寶貝自是使他大為憤懣。

    若在以往,肅宗如此被責心中定會惶然,今天卻很是鎮定。因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依計而行,恐事不密緊要之處連上皇都瞞下了。

    上皇沉吟良久道:」朕如今離不開燕屏了,想將她家都遷到京師。此事朕曾與燕屏商議過,她提了三個要求,第一,來京後全家老幼皆不得在朝為官。第二,舉家遷京之事要聽她父親之意。若是願來,在城內租一所有十五六間房的宅子,最好有兩個大些的院子能夠練功。若是不願來請不要勉強。三是她想在山東祖籍修一座宅院,以圓父親葉落歸根之夢,留做父母外婆頤養天年之用。你看這孩子多懂事,又有孝心又不願張揚,處處都比咱家的孩子強。」

    肅宗知道父皇極寵張燕,她說什麼做什麼在父皇的眼裡都好得不得了。不過人家也真的不錯,事事都令人折服。」父皇所囑極是,孩兒定當銘記於心。燕屏舉家來京實是大喜之事,到時父皇每日有燕屏陪伴定可盡享天倫之樂。燕屏公主乃國之棟樑,孩兒求之不得安敢輕視,虧欠之處容當後補。她所提的三件事除第一件等她到來再行商議外余皆立辦,還望父皇寬心保重。」

    上皇道:」第一件事你去斟酌,其餘兩件朕已命將作監去辦了。」肅宗道:」如此有勞父皇了。曹樸從江陵回來參奏李荃荒淫無度出入皆有美安相伴,一次在酒樓吃酒便有三個美女相陪。並有一幅美人圖為李荃荒淫之憑。」

    上皇有些好奇道:」有這等事,這是一幅什麼圖?朕倒要看上一看。」李公公將曹樸從張百手中購得的那幅美人圖呈上後退下。上皇細細觀看不得其解肅宗道:」父皇請看這付對聯。」」人身如玉世罕見,玉臂一雙袖中藏。」上皇讀後搖搖頭道,」以李荃的才學不可能做出這種有欠工整的對子來,而這字這畫確是出自李荃之手,看來這裡大有玄機。」

    兩代君王參研起來。上皇見畫中的姑娘畫得極為傳神,秀美嬌弱面帶憂愁,恰如春閨之怨。青絲蓬鬆衣衫待整,又似蒙塵無助。這能說明什麼呢?上皇剛要說肅宗止住低聲道:」父皇可還記得李荃有一封解此圖玄機的信函之事?」上皇也壓低聲音道:」對,朕想起來了,是燕屏帶來的。不過咱們還是不看為好,咱們參不透便求助於信函倒也無味。」肅宗深以為然便喚李公公上來道:」你立即去中書令的府上,命他連夜擬赦書一道:宣江陵刺史李荃進京候旨。辦完後就去歇著吧。」

    李公公非常高興,如此重要的事應盡快稟報李大人。將李荃調京燕屏失了臂膀,李荃失了庇護,一切盡在李大人的計算之中。他三步並做兩步急急而去。肅宗望著他的背影出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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