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外。金天璽一人當先騎馬帶著他所收斂的部下們列隊一字擺開。對於今日的奪城計劃可是勢在必得。
身邊。武天啟瞇著眼睛望向天空。隊伍在城樓前已經受了兩個多時辰。可是璽皇子卻沒有命令進攻的意思。雖然是秋季氣溫適當。但是長期的等待也漸漸的讓周圍的將士們變得浮躁起來。
「璽皇子。我們什麼時候出手。」如今在金天璽面前。他還是很有話語權的。問題一提起。很快得到了相應的回復。
金天璽一抬手。伸向城樓的方向。虛空狠狠一抓。「動手。」
「是。」武天啟遵守命令。望著城樓方向張口就要道『開始』兩個字。
忽然間京城之內的天空上一道青煙隨著轟向的信號炸開。『砰~砰~~』
信號彈能夠將信號傳遍數里之內。從城門到皇宮的這點距離金天璽自然是看得到的。他略微皺起眉頭。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正要繼續命令忽然間一把利刃突兀的架在了他尊貴的脖子上。
一身深綠的男人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的馬背上。等人發現的時候在金天璽身後追隨的部下們一看情況。他們的主子竟然被制服了。
「璽皇子……」
「你是什麼人。」金天璽面不改色。臉上表情沉靜。望著身後困住他的那人。知道對方對他沒有殺意。如果要殺他早就動手了。還會等到現在。
隱子幽淡淡笑道。「不得了啊~小小年紀竟然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他說的是金天璽欲要謀反的事情。
這樣一說。倒是讓金天璽有了疑惑。他清楚暗衛裡面沒有這樣的高手。視千軍萬馬與不顧。輕鬆將他困住。可這樣的高手明顯就是為了阻止他入侵皇宮而來。那麼他就是站在姑姑那邊的人。他是什麼人。
不等金天璽問個究竟。在他身後的列隊人馬忽然間發生躁動。不是因他被挾持。而是因為他所掌握的護城軍營中幾位將領忽然發話了。
「收兵回營。」
只是一個命令。簡單清楚。立即讓圍城的兵士們一陣躁動。他們知道今天他們是來做什麼事情。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是萬萬不能撤兵的。撤了那璽皇子就是失敗。可是直屬上司的命令又不能違抗。爭議之後還是按部就班的逐漸後退。
金天璽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本來十足把握要對南越的皇位取而代之。可關鍵時刻他先是被人制服。再來自己好不容易拉攏來的軍隊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願意而臨場退離。他明明軟禁了那些大小將軍們家裡的家人。可是他們好像根本就不擔心家人會出現什麼事情。說要撤走也走的乾脆。
不多時。城門之前就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有的也只是金天璽身邊最親信的人。除了武天啟之外還剩下十幾人不足為懼。
「怎麼可能。」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金天璽心中忍不住的顫抖。這一切都是他這幾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拉攏來的關係。好不容易等到雲墨沉不在京城的時機。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些護城軍的將領們會不顧家人生死的不聽他的命令就撤兵。而且撤的理所當然。好像本該如此。
武天啟也是怔怔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直到部下將士們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反映過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怎麼會忽然間將士們秩序的離開堪比集合時候的速度。
這時。皇城大門敞開。張來福雙手捧著一卷聖旨身後跟著兩排宮中侍衛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璽皇子。皇上宣您進殿。這是聖旨。」說著將手中的明黃卷軸遞了過去。「皇上特意交代聖旨不宣。留給璽皇子您自己看。」
金媛這是給金天璽留足了面子。也是在提醒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謀反失敗後還如此平和對待。她是在告訴他眼下他所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她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在他心裡這一幕會永遠深刻留在心底。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失敗。慘痛的失敗。
深深的吸了口氣。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順從。不然呢。和自己的姑姑是死不休。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那是他的親姑姑。從小對他很好的姑姑。如果不是雙方的利益相對。他們的親情會一直維持下去。
「進宮。」這一聲便是他認輸了的表示。雖然不甘。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能不認命。
「璽皇子、這……」武天啟心裡著急。急的頭上都冒出汗來。謀反這是多大的罪名。金天璽是南越的皇子。就算謀反也罪不至死。而他這個從犯可不是什麼皇親國戚。加上他的二伯武大將軍武彌繁的嚴厲。就算他在皇上面前僥倖死裡逃生。到二伯面前他也只有一條路。被活活打死。
本以為可以立功成為新皇親信的他根本無法面對這個結果。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個慘痛的打擊。
金天璽轉過身來。淡淡的看了一眼武天啟。「走吧。已經回天無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周密嚴謹的計劃為什麼到了關鍵的時候功虧一簣。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須要見到自己的親姑姑來解答。現在他唯一的執著就是要聽到答案。好輸得心服口服。
武天啟臉色難看。事已至此他也必須要跟璽皇子去一趟皇宮大殿了。至於之後的事情是生是死只能看造化。希望自己可以僥倖留下性命把。
兩人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向著皇宮走去。平日裡只要一刻鐘的路程(15分鐘)整整走了兩倍的時間才走到。
威武莊嚴的宮殿紅牆黃瓦。雕樑畫柱。白玉鋪地。多少人嚮往的地方。對金天璽來說做這裡的主人只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卻深入鴻溝。讓人不敢也無法踏出。
「璽皇子到~~~~~」
宮殿之內。宣召的聲音飄揚而出。金天璽踏入宮殿。走上前去。一抬頭便看到了那高坐在龍椅上。一身正金衣繡九龍戲珠圖案的龍袍的當朝女皇瑞皇。他的姑姑金媛。
姑侄兩個對視起來。一時間大殿之中幾十號人竟然自行的安靜下來。場面變得寂靜。
「璽兒你可有不甘。」金媛忽然開口。幾乎倒出了金天璽的內心想法。
沒有否認。而是順從心意。金天璽點頭。眼神中帶著堅定之色。「我不甘。我不知道我周密的計劃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又為什麼會輸。」他語氣平淡。冷靜的問道。平淡之中還有這幾分掙扎。幾分抗議。
金媛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嗤笑也是欣慰。嗤笑他的不自知。欣慰他的敢想敢說。「天時地利人和。你最多也就占就了天時地利而已。天時。東麗和北明攻打西夜。雲墨沉不在京。地利。整個京城的內部的皇家近衛不如你的護城軍多。至於人和。你就知道護城軍們是忠心於你的。別忘了。他們是護城軍。他們忠心的也只有皇室。即使你拿他們的家眷做威脅。只要我一個玩笑。一個謊言。他們便對你無所顧忌。」
「玩笑。謊言。」金天璽驚訝。他不知道自己的姑姑在說些什麼。她什麼時候對誰開了玩笑。對誰撒了謊。他根本就毫不知情。
很快。金媛便將真想不做隱瞞的告知。
「我只用提前告訴護城軍的最高將領。讓他秘密通傳下達一個命令。那就是適量的配合璽皇子的謀反。為了是對你的考驗。你所謂的謀反在護城軍的眼裡只是我對你的一場考驗。煙花鳴炮為結束。在宮中點燃煙花炮聲響起的時候。他們的任務就結束了。自然可以退下離開。而對他們來說你的挾持家人也只是考驗中的一部分。我相信在失去所有依仗之後你也不會對他們的家人無辜下手。所以這個謊言就順理成章的進行。並且成為你謀反的最大阻礙。讓你的謀反成為很多人心中的一個笑話。」
這些話明明白白的從金媛口中坦承說出。在金天璽耳中他真的成了一個笑話。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力的計劃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謊言輕而易舉的打敗。前一刻的不甘演化的更加深刻。隨即忽然間所有的不甘全部消失。金天璽抬頭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姑姑。她沒有必要跟自己解釋這麼多的。可是卻不厭其煩的說出來。是為了……。
「璽兒。這次的事情對你來說本來就是一個考驗。」金媛目光一冷。忽地凌厲起來。「將溪妃帶上來。」
「是。」
不知道哪裡來的應和聲音。隨即從皇宮後殿兩名護衛將一華服女人壓上大殿。那人正是金天璽的生身母親。南越上一任皇上金鳳裔的妃子……溪妃。
此時的溪妃一臉陰狠之色。怨毒的瞪著金媛。隨即厭惡的表情帶起責備。看向金天璽。「廢物。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