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曲風行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如此,雲墨沉的話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個勁爆到無法接受的消息,一時間,他也忘記了去為金媛說話,一心赴在曲畔雲的事情上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幾乎看到了最壞的結果,如今的狀況就如同當初自己被逼迫嫁給瑞王爺一樣,沒想到弟弟也要經歷這種事情!
「雲墨沉,畔雲他……」曲風行情急之下竟然連雲丞相的名字都叫了出來,可是話未說完就被人打斷。
「這件事情不是我能夠左右的,我能做的只是盡量勸說皇上。」雲墨沉的這個回答著實讓人不滿意,可是也沒有其他辦法。
這樣的回答幾乎已經宣告了不好的結果,一時間,曲風行深受打擊的樣子,臉色灰白。
民不與官斗、身不由己,這些詞語的矛盾衝突和無奈讓人身心疲憊。
「你放心好了,你弟弟不會有事的,皇上不會傷害他。」雲墨沉只是這樣的保證怎麼能安慰曲風行極近崩潰的心靈?
他抬頭,冷笑,「我知道了,我會有自己的辦法做要做的事情。」重開約束,是他最後的決定,當初自己所經歷的事情,那種毀滅心性的屈辱感,他不想再讓弟弟經歷一遍。
雲墨沉明白他要做什麼,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做沒有聽到,他忠於皇室沒錯,可是皇上的決定錯了,或許曲風行的出手破壞對於皇上的穩坐皇位還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兩人心懷各異,各自打算,另一邊,金媛和雲錦也終於到了鎮子上,舒坦起來。
……
梨花鎮是青城附近的一個小鎮,經過一波三折的趕路,金媛和雲錦終於到達這裡。貼身攜帶的銀票終於派上了用場,在鎮上花了點小錢,就已經足夠兩人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恢復從前的形象了。
金媛一身粗布群衣,頭上只用幾個銅板一支的玉石簪子做裝飾,財不露白,一切謹慎。梳頭這種技術活是雲錦代勞的,她這種只會扎馬尾辮的現代姑娘,做古代女人一點都不合格。
雲錦也是一身粗布灰藍色褂子,掃去了風塵僕僕的感覺,即使衣著簡陋也掩飾不住他的非凡氣質。坐在餐桌旁,金媛吃飽喝足托著腮,盯住雲錦一直看,她在想能夠養成如此氣質少年的家庭也應該不一般才對,雲錦以前在西夜少說也是個大家大戶的少爺吧?
「王爺在看什麼?錦兒臉上有東西嗎?」被金媛盯住,饒是十分熟悉她的雲錦也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沒什麼,錦兒回去西夜真的沒關係嗎?當初你是為了逃避危險才去南越的,現在還會不會有危險?」金媛還是為雲錦著想的,問清楚如果去西夜有麻煩,他們完全可以選擇去北明。只要不是在南越或者東麗就好。
在南越這裡是皇兄的地盤,雲墨沉又大權在握的,自己被搜到很容易,而東麗的保守可是不比封建古代的規矩少,讓她這種性格又是女人的人怎麼受得了!因此西夜和北明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聽得體諒,雲錦眼神中留露出一絲柔軟的神色,彷彿可以感受到金媛對他的關心,搖搖頭,「王爺放心吧,現在不會有麻煩了,等到了西夜的地盤上,你就徹底自由了。」
「那就好。」金媛鬆了口氣,暗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粗糙的神經讓她忽略了雲錦說話時的字眼,『你』就徹底自由了。而不是『我們』就徹底自由了。在西夜,必定會發生一些事情,一些有關於雲錦,異常重要的事情……
有些事情,雲錦一直都在瞞著金媛,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而且他也懷戀上了這種和金媛單獨相處,共患難的感覺。
……
梨花鎮,只是一個四里見方的小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小鎮可是什麼都不缺,酒館、茶樓、戲院、和街邊沿路的攤販買賣。
一掃前些日子的緊迫生活,金媛和雲錦在這小鎮上一待就是四五天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趕路實在是太辛苦了,這種苦楚已經是深入心中,讓金媛一想到就覺得苦不堪言。
打定注意,過兩天置辦齊備了馬匹乾糧兩人就繼續上路,靠著兩條腿跑路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了,所以當務之急必須要有一匹好馬作為代步。
為什麼說是一匹好馬而不是兩匹?那都是因為金媛不會騎馬的緣故,只能由雲錦帶著她共騎。
經過多番打聽,兩人來到鎮中一家頗有名氣的司馬圈,這裡是梨花鎮方圓百里最大的馬商所經營的,據說上好的馬匹也是有的。
如今西夜的亂局還未停息,只要有斗亂的地方就少不了武力,少不了作為戰爭儲備之一的戰馬,而南越和北明邊境,包括西夜的好馬也因此價格被炒高了好幾倍,所以今天金媛少不了要大出血一次。
站在馬廄之外看馬,金媛不懂,看著那宗的、紅點、黑的、白的馬匹都精神奕奕的,最終還是雲錦挑了一匹深棕色的肥馬,金媛付錢買了去。據說這肥馬在趕路的時候最有耐力,所以才造就了金媛的毫不猶豫。
「明天就上路吧,早點離開西夜我們也好早點安心。」選好了馬匹,雲錦提議。他們在這梨花鎮待得時間也不短了,在繼續下去恐怕京城的第二批追兵都能趕得到了。
金媛沒有異議,她這幾天也休息夠了,早一天走也未嘗不可。「那就明天走吧。」
兩人牽著馬匹並排走,小鎮中原本就不寬的路上『噠!噠!噠!~~』的馬蹄聲急促的響起,緊接著幾個穿著深藍色武夫勁裝的男人策馬而來,速度之快馬蹄後帶起一溜煙的塵土,和金媛、雲錦擦肩而過,躍馬而下落在馬商身邊。
「將你們的好馬全部帶出來!」
獨立而行帶著煞氣的聲音讓金媛為之側目,心想這幫子到底是什麼人的時候在她身邊的雲錦臉色已經變了。
本還想留下看個究竟,這個心願卻沒有達成,身邊一隻手抓住了金媛的手腕,雲錦一邊牽馬就要離開。
「怎麼了?」金媛疑惑的問,一轉臉便看到了他的陰沉臉色。她不再說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讓雲錦一改常態的眼神變得如此凝重。
不遠處還能聽到那群武夫的張狂大喊,「快點,把那幾匹馬也拉過來!……」
兩人走出十幾仗遠,雲錦才站住腳步,轉身靜靜的看了身後馬場的混亂,正視金媛的眼睛,苦笑一聲,「王爺,恐怕我們今天就要離開了。」
「那些人是誰?」金媛沒有問其原因,只是問起究竟,她不喜歡不明不白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雲錦怔了怔,又低頭沉默幾許,這才抬起頭來,「他們是西夜人。」便沒有了下文。
金媛果斷地甩開雲錦的手,淡笑一聲,「錦兒,我以前不問不代表不在意,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隱瞞,這樣才是一起走下去的前提條件。」有些話她沒有說出來,她不想在被人欺騙了,雲墨沉是,雲錦也是,活在別人創造中的幻境中一切都是虛假的,她只要真實,才能感覺到自己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真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你可以選擇不說,那是你的自由。」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就是我們可以分開了。雖然沒有雲錦這個讓人安心的依靠在身邊,或許自己會覺得孤單無依,可是不親身經歷又怎麼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獨自存活於世?
想當初她上學時候看的那些穿越小說中,哪個女主不是在古代混的一帆風順,她明白現實殘酷,出風頭的結果是引禍上身,那麼低調總該行了吧,金媛心中還有些僥倖心理,覺得自己在現代都能活的好好的,只要低調行事,在古代也沒有什麼過不下去的。
雲錦不可能在自己身邊待一輩子,她早晚都要自立,早一點晚一點也沒有什麼區別,那就趁著這個機會吧。
「王爺。」雲錦並不打算和金媛分開,聽聞她的決定甚至有些心酸,她竟然如此果斷的就要拋棄自己,一直以來自己在她心中難道連一點點的地位都沒有?「有些事情說出來只會把你也拉入危機,我不想……」
雲錦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擔心,關於他的身份,他惹上的麻煩沒有什麼不能和金媛寶說的,可是他怕她知道之後會被自己連累。
金媛怔了怔,有些意外,他的隱瞞是因為保護自己?可是這樣的保護她不需要,朋友之間如果連共患難都做不到,那麼還算什麼朋友。她再度甩開了雲錦的拉住她的手,面色冷靜,「如果你真的拿我當朋友,就告訴我。」
朋友……
這個詞從她口中說出,雲錦只覺得眼前恍惚,心中的酸澀褪去,轉為錯愕!在她心中只是拿自己當做朋友?這怎麼可能!瑞王爺從一開始撿自己回去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讓自己成為她的夫君的,因為他的年齡問題和雲墨沉的保護,才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得逞,現在說只是朋友,未免太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