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媛的這番話在曲風行耳中就是她的逃避責任的意思,瑞王爺果然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巴,即使雲丞相親自栽培也無法使得一塊朽木成為精工藝術品。
「瑞王爺還真是『善心』!」曲風行話裡的諷刺意味明顯,可金媛卻沒有聽出來,還真以為她才誇自己。
她搖了搖頭,「這不是善心不善心的問題,走私藥材這種事情定是經常發生的,你制止得了一次,兩次、三次,那以後總不能親自守在關卡口日夜審查吧?這本跟就是國情本質上出了問題,想要糾正要從根源開始。」
如此一番話按照自己的想法無意識的說出,金媛還不覺得什麼,反倒是雲錦和曲風行雙雙愣住了!他們根本就不會想到被南越國民眾視為皇家廢物的瑞王爺金媛寶能夠講出這樣一番大道理來!
沒錯,即使是再和平的國家,下面也會出現一些不容於規矩的事情,比如各國的殺手組織,比如這次商隊的走私事情。要解決就要從根源著手,可怎麼個著手法兩人雖然不感興趣,卻對於瑞王爺的想法很是好奇。
「王爺覺得如何做才能做到扼制這些對南越不利的事情發生?」曲風行收起輕蔑的態度,第一次對金媛如此認真,如此看中。
一旁的雲錦也是期待的神色望著自家王爺,盼著她能夠出一個好注意,只見金媛怔了怔,一手托著腮,大大咧咧的道,「國家的事兒又不管我的事兒,用不找我操心出主意!」
她斜著眼鄙夷的瞥了瞥曲風行和雲錦,「你們都以為我皇兄是笨蛋嗎?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我皇兄只是才繼位,一時間不能完全掌控南越的所有細化條例,所以才被有些人鑽了空子。膽敢走私給別國藥材的人在整個南越不就那幾個人嗎?等皇兄朝政穩定之後,再慢慢便旁側敲的警告一下那些人,他們還不乖乖罷手,那就是找死了。」
金媛語氣淡淡,一抬眼大有一種縱觀全局,將整個南越收入眼底的氣勢,皇家風範也盡顯與此。
她雖然從未掌權過,可是平日裡從雲墨沉那裡學到的東西也懂得如今南越朝政的緊迫。不過這些都在金鳳裔的掌控之內,她南越皇室除了『自己』之外,哥哥們各個都是做皇帝的好材料。
如此說來已經不用多問,對於金媛的瞭解曲風行和雲錦是認識到了她和以往的不同。這樣的金媛似乎有著異樣的魅力,讓他們格外動心。只是動心與她普通女子沒有的那種說不清的感覺。
曲風行怔了怔,為自己的想法暗中吃驚,雖然他還沒有妻子,但也不可能對金媛這個可以說是毀了他半生名聲的女人動心思。那點心思不管是什麼,都粉碎吧!他不需要!現在,他只需要將瑞王爺帶回去,好完成雲墨沉對於他的托付。
「王爺,既然這裡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也不打算插手,那麼你該回去了。」曲風行說話直截了當,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含蓄,江湖人士不拘小節,這一點在他身上也體現的很清晰。
對於這點,金媛當然不可能隨了他的意,雖然面上依舊淡定,實際上依舊坐不下去了。
「南越有我皇兄就夠了,反正我在你們心中也只是個無用的閒散王爺,在不在都無所謂,我是不會回去的。」扭過頭去,撇開曲風行的們目光,金媛有些心虛,心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吧這個曲風行給忽悠住。他一旦動起武力來,就算雲錦在身邊,自己也只能乖乖就範。
「王爺,雲丞相很擔心你,特意讓我來將你帶回去。」曲風行根本不知道金媛氣急離開的原因,提到這個,就算不是火上澆油也算是引火燒身了。
「他會擔心我?」本來還一心只想逃避的金媛冷笑聲毫不掩飾,「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曲風行不知道金媛的態度怎麼會變得這麼快,但是帶她回去的想法依舊沒有熄滅,想要動手,可此地不是動手的地方,他既要帶走金媛,還要顧及雲錦的不弱功夫,以及維護自己的名聲,以免被江湖上的人知道自己千里尋『妻』追隨瑞王爺與此。
「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無須再談,反正看曲風行也沒有現身的意思,金媛起身從草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後面長褂上沾著的草屑,拉著雲錦向著休息的馬車走去,例行的,帳篷中人太多,他寧願睡覺的地方窄小一點,也不想和太多大男人睡在一起。而每當露宿在外的時候,馬車中就只有金媛和雲錦兩人孤男寡女的居住,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
次日,清晨的陽光清冷的灑下,冬季的低溫天氣讓很多野外的鳥獸減少了活動的次數,在這荒野中除了偶爾的鳥鳴之外,還是略顯安靜的。
雖然已經到了冬天,可在南方少雪地帶,荒野中看去還只是秋天的樣子,聽雲錦說,這個季節在西邊的西夜國或者是北明國,已經可以見到大雪了,對於雪,金媛有種莫名的喜愛,那乾淨的顏色,是純淨的代表,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了?似乎很久,十分期待。
商隊陸陸續續開始收了帳篷,清理前一夜所產生的垃圾,又確認篝火全部被熄滅之後,乘著馬拉的貨車重新出發。
出發之前壓貨老大,也就是鏢頭王元吉的侄子帶著書僮上了車,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這位看似普通的青年男子深深的望了一眼金媛,似乎有所指。
『噠噠噠~~』馬車上路,車廂中再度搖搖晃晃的顛簸起來。已經習慣了這些的金媛打著呵欠,依舊是病懨懨的樣子歪著頭靠在雲錦的肩膀上,閉目養神。
可是就算閉上眼睛,也隔絕不了別人投來的炙熱目光,金媛知道是同車廂裡那個壓貨老大的侄子在看她,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今天就這麼出現了。
她不說話,不代表雲錦就看不到同車人的眼神,神獸將金媛攬入懷中盡量擋住別人的視線,也不管兩人如此親密舉動是否不恰當,也不管此時金媛是『男兒身』兩個男人相依偎在一起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是多麼怪異。
或許是因為雲錦的動作起到了作用,王晉收起了那炙熱的目光,按耐不住的情緒終於驅使他開口,說出心裡話,「金寶小哥可是和曲盟主相熟?」
微顫的聲音驚得金媛猛的睜開眼睛,看過去,「你說誰?」
「曲盟主,就是昨天晚上趁夜躲在貨車陰影處的曲盟主,我…我昨日有看到你和曲盟主在對話……」
本以為曲風行的隱藏手段不錯,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到了,只是金媛好奇,這壓貨老大王元吉的侄子打聽起曲風行的事情怎麼會如此激動什麼情況?雖然她和他接觸不多,可也知道這個叫做王晉的年輕人是重文的。
既然已經被看到了,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金媛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那人確實是曲風行。」
直呼其名在金媛看來不算什麼,可是外人對待盟主大人都是示以尊稱,王晉一聽這位金寶公子對曲盟主的稱呼,便知道恐怕他和盟主之間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熟悉。王晉手一抖,那激動的情緒在眼裡滿滿呈現。
「金寶小兄弟,能否…能否介紹我認識曲盟主?還請金寶兄弟成全!」王晉生怕金媛不答應,就在馬車上對人作去了揖。誠懇是有了,只是金媛不懂,一個文人要見武林盟主做何事。
她雖然無意拒絕,可是曲風行現在在哪裡她可不知道,甚至如果可能的話,她根本就不想在近期內見到曲風行,因為他的出現就是帶自己走的。
「抱歉,不是我不帶你認識他,而是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去了哪裡,如果……下次我見到他的話,在介紹你們認識好了。」金媛不好拒絕,只能推脫,再者說了,下回若是真的見到曲風行,還能推個人過去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好讓他暫時忘掉帶自己回去的想法。
即使沒有達成心願,有了金媛的這個保證也足以讓王晉興奮了,連連道謝。不過高興歸高興,他也是個識時務的,看到雲錦的眼神示意之後隨即也消停下來,他還沒忘了『金寶小兄弟』的身體不好,需要足夠的休息,馬車之中再度安靜下來,唯一變化的就是王晉看向金媛時候暗喜的表情。彷彿他要見的曲盟主隨時都會出現一般是,那種期待的心情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晉想的沒錯,想要通過『金寶』見到曲盟主是不難,哪怕說是短期內隨時隨地都可見到也不為過!因為曲風行一直都沒有離開商隊太遠,他帶回瑞王爺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又怎麼會獨身離開?
至於千里之外的京城,曲風行想不到的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都另有一番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