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怎麼會有殺手前來行刺?一邊拉住雲錦逃命,金媛一邊想著以前的『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仇家。
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可不是以前的金媛寶了,只可惜這個秘密不能說出去,而知道她『失憶』的人也只有雲墨沉和雲錦而已,雲墨沉是自己向他坦白的,而雲錦則是經常在她身邊,漸漸的發現了她的異常之處,都是自己人,雲墨沉對雲錦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至於隱子幽和曲風行,後者早就離開王府,前者和以前的金媛寶接觸的也不是太多,所以對於她的改變也沒有怎麼懷疑,就當是王爺性格多變而已。
兩人攜手奔逃,關鍵時刻激發出本能的逃命能力,也堪堪躲過了幾次蒙面殺手的追擊,一邊跑金媛一邊想著隱子幽的話,照目前狀況來看,那要刺殺她的殺手看來只算是三流,不會偽裝,不會埋伏,就這麼橫衝直撞的殺了上來。不過不管是幾流的殺手,總之對方是有功夫在身的,而她只有逃命的份兒。
「快來人啊!救命啊~~~」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奔逃,瑞王府終究是王府,武力戒備不是一般的森嚴,雖然花園中的護衛都被遣散了,可在金媛的呼喊間前院的護院們已經聽聞向著她的方向趕去,前來營救。
護衛來的及時,金媛眼疾手快拉住雲錦衝入自家護衛之中,又立即躲在後面。轉身,這才開始正眼看那個刺殺自己的殺手。
人已經被護衛們手持刀劍死死的圍在中間,對方警惕的樣子顯然是個生手。
「抓起來!」
「是!」
金媛終於拿出了身為王爺的威嚴,一聲令下,護院們衝殺上去,和那刺客斗做一團,三下五除二的就將人拿住,壓在她面前。
殺手蒙著臉,看不清樣子,但從他面巾之上的一對眸子可以看出對方年紀不大。護院善解人意的拉刺客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年輕的漂亮面孔。
這是一位少女,最多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緻的五官,額前幾縷墨玉般黑色的長髮隨風逸動,天生帶著魅惑之態,眉頭輕蹙間讓人有種不忍的感覺,想要為他排憂解難,掃清心中的一切障礙。眼神中卻透著幾分清冷和仇視的情緒。她直盯盯的看著金媛,狠狠的抿著唇,無形中透著的殺意並沒有因為被制服而消失。
金媛意外的發現這位少女很是眼熟,心中一陣無語,『自己』以前難道除了少年之外還調戲過少女不成?不應該啊~~~自己被自己的這個猜測驚得渾身一個機靈,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以前的金媛寶就算再亂來,也不會對女人下手的。那麼她的此番來意就有些微妙了。
「你是什麼人,為何前來行刺本王!」理了理剛剛一通瘋跑凌亂了的衣領、甩了甩長袖,金媛站直了身體昂首學著自家皇兄平日在朝堂上的樣子,也頗有幾分威嚴留露,配合她王爺的身份那派頭是足足的了。
「哼!無恥的女人!」少女出言不遜,張口就是對金媛的不屑詆毀。撇過眼去,不願回答或是解釋,就認準了金媛的不堪。
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多的固執,前來行刺被抓,連緣由都不說,如果到了其他位高權重者手中,這嬌滴滴的小美人恐怕除了被侮辱就是死路一條了,虧得她遇到的是金媛,就是另一番打算。
「先壓下去,好生看管。」擺了擺手,遣走花園中的一堆護院,金媛正要回前廳去喝茶壓驚,被壓走到半路的刺客少女忽然大聲叱喝起來。
「我哥哥會為我報仇的!……」
「等等!」她聞音轉身,止住了將少女壓下去的動作,走過去兩步,盯住少女的臉看了又看,忽然間恍然大悟,她終於知道這少女為什麼看起來讓人覺得眼熟了,除了嬌媚一點,這清秀的五官至少有五分和『她』的四夫曲風行相像,「你是曲風行的妹妹?」心之所想,當即就問了出來。
少女略微驚訝的表情被金媛收入眼底,同時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不是曲風行的妹妹又會是誰呢?
「哼!」她冷哼一聲並不回答金媛的問題,不過看表情也已經默認是這樣。
「我說你平白無故的來刺殺我做什麼?我們之間有仇嗎?」金媛不解,知道了少女的身份,對於她倒是沒有了危機感存在,有的只是好奇。自己和曲風行雖然不再是夫、妻關係了,可也算的上是朋友不是?朋友的妹妹也就是朋友才對,可是她為什麼要刺殺自己?
少女狠狠的瞪了金媛一眼,「我們之間有深仇大恨!」那仇視的眼神恨不得將金媛大切八塊。
「我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不該這樣啊,曲風行不是已經回去做他的盟主了嗎?怎麼他妹妹會在這裡出現?
少女不屑的眼神,撇過臉去不再作答。她這樣的態度金媛也是無從下手,畢竟她是朋友的妹妹,壓入大牢就有點不合適了。
「來人,將這位姑娘送入白梅院好生看管,不得怠慢!」
「是!王爺。」
自家王爺的意思變化這麼快,護院們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遵從命令照做是應該的。自行分出八個人,就壓著刺客少女向著後院走去,而其餘人則是各行其事,巡視花園的巡視,守候主子的守候。金媛和雲錦在一行十號護院的圍護之下回到王府前廳,門外院子裡守護眾多,這裡才是徹底安全了。
坐在紅木包玉的靠椅上,丫鬟們及時的端來溫度適中的茶水,金媛沉默著小口喝茶,雲錦在一旁不聲不響的陪著,眼睛偷偷抬起瞄向金媛的表情,猜測她此時心中所想。
「錦兒,你說曲風行的妹妹為什麼會對我這麼仇視?」她想不通的只是這麼個簡單的問題,於是開口詢問,或許當局者迷也說不定。
雲錦著實愣了愣,沒有想到這麼直白的問題她也需要想上好一會兒。將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放在桌上的茶座上,他據實回答,「王爺,您之前可是軟禁了風行風行哥哥兩年,他的妹妹也自然是對你有意見了。」
「是啊,這點我怎麼沒有想到!」金媛恍然大悟的表情實在是讓雲錦無語,自己妻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頭腦簡單了?
「既然是誤會,那就讓曲風行自己來接他妹妹吧,事情講清楚了為免傷和氣。」金媛做下決定,隨即吩咐前廳之外候命的護院,「找丞相大人過來。」
「是!王爺。」
她沒有辦法立即聯繫上曲風行,威武又萬能的丞相大人一定可以做到。
……
兩日後,曲風行沒有來,來的卻是他的弟弟——曲畔雲。說替哥哥將妹妹曲嫣然領走。
曲嫣然果然是痛恨金媛的,原因不外乎是自己的哥哥,一月前哥哥雖然安然回去了,可是性情大變,變得冷漠不喜與人交流,家人給哥哥安排女子認識,想要讓哥哥擺脫當年的陰影重新過上正常的生活,可是哥哥卻將所有送上來的女子都拒之門外,他的行為讓人覺得在瑞王府一定是受到過什麼非人的虐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曲嫣然心疼自家哥哥,認為哥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瑞王爺,於是孤身一身大老遠的從北方趕來南越京城,要找瑞王爺為兄復仇。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行蹤就被二哥曲畔雲得知,隨即跟來,尾隨到此終於在曲嫣然被抓兩日後趕來瑞王府,為自家妹妹求情。
「所以說這都是誤會了?」金媛再度口頭上確認事情的真相,得到的是曲畔雲的誠意點頭。
「當然只是誤會,大哥都已經跟我說了,王爺您沒有為難過他。」曲畔雲長著一張俊俏的的面孔,不似曲風行的清冷,麥色的皮膚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之美。十九歲的他也只不過比曲嫣然大了三歲,就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小有名聲,這些名聲不是因為自家的盟主哥哥而來,而是憑他自己闖出來的。
「那你就吧你妹妹領走吧。」瑞王府前廳,金媛和雲墨沉一左一右穩坐在主位的靠椅上,中間隔著一張紅木包邊的白玉小桌,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也不做為難。
她是王爺,在這個家裡她做主,不等雲墨沉再問其他,金媛就已經讓護院帶曲畔雲去見他妹妹了。
前廳裡,只剩下三人,金媛,雲墨沉和雲錦。
「王爺真的相信曲畔雲說的話?」雲墨沉眼簾半閉,心有疑慮的說著。雲錦立即將目光聚在他身上,所有所思。
金媛頓了頓,「不然呢?他現在只是要接他的妹妹回去而已。」
「如果是王爺你自己的家人被別人關了兩年,回來之後性格變的讓人難以接受,會有怎樣的舉動。」
雲墨沉恰到好處的提點,雲錦抬眼間看向金媛,已經知道了丞相大人要說什麼。只有金媛依舊揣著明白當糊塗,「不管有什麼樣的舉動,把事情說開了就好了。那些事情確實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過錯,所以為此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