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甘情不願,但面上金媛卻不發作,丞相大人教導第一條,為王者習性不漏於色,情緒收放自如。
「我是王爺,今天是我的生辰,一切都我說的算。」好在原本的瑞王爺就有些橫行霸道,因此金媛這麼一番舉動並不會讓丫鬟們覺得不對勁,只是覺得王爺脾氣又犯了。
碧音使了個眼色,靠近門口的小丫鬟便悄悄的溜出去,出去幹嘛?當然是將丞相大人請來了,自從瑞王爺有了正夫之後,每次她鬧脾氣都是被丞相大人給制的服服帖帖的。所以眼前這事兒還是得丞相大人親自出馬才行。
還沒等金媛的目的得逞,門外腳步聲匆匆傳來,『光當!~』一聲,房門直接被推開。雲墨沉一身官服大步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只是斜眼一瞄,頓時讓金媛有種被戳了幾刀的感覺,渾身抖了抖,故作鎮定。「你怎麼來了?」
「我只是來看看王爺準備好了沒有,時辰快要到了,別讓皇上久等。」雲墨沉輕聲說到,沉穩的聲音讓人聽了就算是再有脾氣也消了。
「哦~」在丞相大人的冷眼注視之下金媛也不敢造次,任由幾個丫鬟將她好好的打扮一番。想要反抗?雲墨沉這一來明顯是監督。
半個時辰之後,頭戴十八金釵,身穿鳳翔羽翼,腳踩祥瑞珠玉鞋子,手戴翠紅瑪瑙鐲子,懷抱白玉如意的瑞王爺終於著裝完畢。
烏黑的秀髮被高高盤起,左右分別九支鳳羽金釵,一件暖紅色羽毛編製而成的羽翼套在緋紅色華服之外,惹人注意,腳下金紅色鞋子,左右每一隻都串了一百零八顆大大小小的冰種翡翠珠子,手腕上是鮮紅刺眼的血紅瑪瑙鐲子,懷裡抱著一根一尺多長的白玉如意。渾身上下負重二十公斤,堪比特種訓練。
金媛只覺得頭頂太重,脖子都被壓得發酸,使勁的抬頭瞄到雲墨沉滿意的點頭,他是滿意了,可是自己卻要受罪,被大丫鬟碧音和小丫鬟翠兒扶著站起來走兩步,下顎微低,腳步緩慢,走起路來頗有高貴、端莊、典雅的氣質。
金媛終於明白為什麼電視劇裡面的那些皇后妃子們一舉一動那麼有氣質了,被這一身行頭累贅,頭不能抬,腳不能踢,手不能甩,不就得規規矩矩的邁著小碎步彰顯端莊了。實際上什麼端莊典雅都是被一身首飾給壓出來的吧。
雲墨沉無視了金媛痛苦的表情,說,「既然王爺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金媛僵著脖子剛想點頭答應,但關鍵時刻剎住車,只是應了一聲,她可不想在點頭的時候被一頭金子壓得閃到脖子。
瑞王府的八抬大轎鑲嵌金銀珠玉,華麗矚目,處處顯露出王家的威儀和風範。轎子從瑞王府到皇宮足足抬了幾十分鐘,這也是轎夫特意放慢速度的緣故,瑞王爺聖辰舉國同慶,沿路的百姓門自然要好好的瞻仰王爺的氣質,就算是看不到轎子裡的人,看看華麗的轎子也夠了。
坐在轎中,一晃一晃的,每一晃蕩,金媛都覺得自己的頭頂沉了一沉,脖子越來越酸。本來滿心歡喜的過生日,但現在,她期待以後都不要再過生日了,本該喜慶的日子成為了她的遇難日,本末倒置讓人不爽。
抱怨歸抱怨,該做的還是要做,入宮,下轎,一隻大手朝她伸了過來。看那熟悉的袖子,就算不抬頭她也知道身邊是雲墨沉。
「扶著我,我帶你走進大殿。」身邊人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多了幾分溫和,金媛微微一怔,隨即只當是對方看自己辛苦,好心忙吧。
這一時刻被計入史書,南越國二二二年,十月,瑞王爺聖辰,王夫雲丞相和瑞王爺攜手共同入殿,受重臣恭賀。註:據說王爺和王夫關係不和睦已有兩年之餘,是年皇上見二人攜手,開懷大笑。
過生日怎麼過?吹蠟燭、吃蛋糕。可是到了古代你還是省省吧,別想了,那些都是做夢!
金媛的生日過的就很讓人記憶深刻,先是自己被上刑一般渾身上下金銀珠玉壓得抬不起頭。
再來上殿了,還沒來得及吃幾口東西,就一堆朝臣一個個向她敬酒。王爺被以不勝酒力免了一杯杯往肚子裡灌,可是她身邊兒的雲墨沉卻面不改色,謙和笑著,將酒一一襠下。
終於到吃口飯了,嘗了嘗,各種菜色都涼透了,誰還能吃得下去?
好不容易酸著脖子坐到了散場,被皇帝哥哥告知,晚上還有一場專程為她準備的綵燈會。
於是乎,喝醉的雲墨沉被御前護衛親自送回瑞王府,而金媛則是被金鳳裔給留在宮里拉家常,順便等著天黑,綵燈會開始。
……
皇宮御龍殿偏廳,明黃色墊子鋪起來的矮炕上,金媛和金鳳裔這對兄妹中間隔著一張矮桌,開始了喝茶閒聊。外面一眾臣子們都被打發回去了,只留下了一盒盒的禮物被堆積到了國庫。
金媛的生日禮物為何會被堆積到國庫,皇上吧大概意思說了,我妹妹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盛宴是我辦的,彩禮我也當然收的。對於這些金媛沒有意見,反正她瑞王府裡不差錢,再說了,就算是以後缺錢了,她皇帝哥哥會餓著自家妹妹嗎?
身邊紙糊的窗子被金媛戳了個窟窿,她一邊心不在焉的喝茶,一邊時不時的瞄瞄外面,盼著趕快天黑,綵燈會開始,然後她好早點回家。
回家,她對瑞王府的依戀已經很深了,這一個月時間,她已經將那裡當做了自己的家。
「皇妹不要著急,皇兄晚上定會給你一個驚喜。」對面,金鳳裔悠閒的喝著茶水,臉上笑意加深。
金媛偷看了一眼,她怎麼覺得自己皇兄笑的很……奸詐呢?
兩人隨口扯,一杯杯茶水下肚,填補了金媛空虛的肚子,又藉著尿遁的借口出去溜了兩圈,終於等到了天黑。
綵燈會是在皇宮御花園進行的,御花園中的荷塘畔亭台水榭一一被各色燈飾籠罩,遠遠看去岸上、水中都是燭火通明的綵燈,美輪美奐。
金鳳裔將自己的寶貝皇妹帶到綵燈會場地附近,隔岸觀燈,在那一簇簇燈火之下,幾十到人影談天說地,時而一笑置之。
「皇兄,我們為什麼要在對岸觀燈?何不走近一些?」金媛疑惑,看對岸那些人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自己也想過去湊湊。
金鳳裔聽聞輕輕點頭,「是要過去的,不過皇兄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一起過去了,我讓德福和小安子划船載你過去可好?」
「好啊~!」金媛想也不想的答應了,沒有皇兄在正好,她也不必太過於拘束。
下午的時候,因為察覺到了自己皇妹一身裝扮太過辛苦,金鳳裔體諒親妹,特意批准讓她換了套衣服,本來金媛提議隨便找一套宮女服或者妃嬪服穿穿,可金鳳裔有言金媛穿妃嬪服於理不合,她堂堂王爺不能紆尊降了身份,於是就命人取來了他自己的一套少年時的便服給皇妹,金媛穿著一看,還挺有少年公子哥的模樣,唇紅齒白,白白嫩嫩。讓金鳳裔不由的感歎自己妹妹生得好,生的漂亮。
荷塘岸邊,金鳳裔目送皇妹上了德福和小安子弄來的小船,兩個大小太監親自為瑞王爺大人開路,向著綵燈會方向駛去。
夜晚濕涼的輕風拂面,悠悠小船蕩起,不多時便劃到了對岸。在小安子的攙扶之下,金媛踏上綵燈會現場,放眼望去滿滿的都是十幾二十歲的美少年,或吟詩作對,或相談甚歡,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幾個人的注意。
「王爺您盡情玩,奴才在小船上候著。」德福的提議立即被金媛認可,點點頭,自己衝著綵燈最多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過,看著一群群青年公子和美少年們氣氛良好的交流,時不時的還會聊幾句朝政,讓他好奇停下來聽了幾句。
「縱觀天下大勢,東麗有錢,南越有糧,西夜有兵,北明有武器。我南越雖然糧田豐厚,百姓安居樂業,可是說起軍事不如西夜國亦或者北明國,為求自保要與東麗聯合,年年交換糧食,才可保得平安,而西夜和北明兩國同樣聯合,又於南越利益相交,我南越雖然看似和三國交好,可實則長期以往下去情況不妙啊……」說話者乃是一位年約二十的男子,一身鴉青色書生長袍,在眾多美男子的相襯之下其貌不揚。
「柳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被有心人聽到治個大不敬之罪。」
「是啊,是啊~~」
「唉~~~~可惜我一身抱負無處施展……」那被稱作柳兄的男子搖頭感慨。
「是嗎?你很有能耐?」金媛聽聞忍不住發問,要是這個人真的很有能耐,自己可以去跟皇兄推薦推薦,也不會浪費人才。
「我的能耐?我的能耐沒有大把的金銀引路,根本就無法展示。」男子依舊情緒不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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