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們回來啦?外面好不好玩?」小柔扭啊扭地迎了上來。她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依舊笑容滿面,「咦?這位小姐是怎麼了?」她好奇地看著昏倒的巫靈。
「沒事,她只是有點低血糖。」葉伏柯抱著巫靈,禮貌地對小柔笑道。
「低血糖?我們這裡有葡萄糖,你要不要給她服一下?」小柔作出一副很關心的表情。
戀葵在一旁氣鼓鼓地,這狐媚子能給什麼好藥?
沒想葉伏柯卻笑咪咪地說:「好啊,小靈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低血糖了。嚇死我了呢!我們過來這裡隨身沒帶很多藥。我還真需要呢!那就麻煩你了。」
「別客氣!」小柔說著從帳台底下翻出一個小藥箱,從裡面拿出一瓶糖漿倒了一點在杯子裡,遞給了葉伏柯。
葉伏聳聳肩表示他抱著人無法接。用眼神示意魅緂接過來。
魅緂飛快地從小柔的手上接過杯子,他可不想再被「吃豆腐」。
小柔用手遮住嘴,笑了出來。並用那狐媚的眼睛看著魅緂。不過她的嘴卻在對葉伏柯說:「你怎麼不給她餵下去呀?」
「哦,我抱著她不怎麼方便,等會兒我進屋去餵她!」葉伏柯禮貌地說,「那我們先走了。」
然後他抱著巫靈準備離開了。
「誒!你這件旗袍很漂亮麼!在外面賣的嗎?」小柔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戀葵僵了一下,她冷冷地「嗯」了一聲,她可絲毫沒有忘記剛才的不快。
「真的很適合你呀,這衣服就像是為你量身訂做的一樣麼!這衣服可算是找到它的主了!呵呵呵……」小柔靠著帳台,對這戀葵的背影讚歎道。可是她的眼睛裡卻是冷冰冰的一片。
「那還真謝謝你的誇獎了。」戀葵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小柔眼睛裡的怨毒在進一步加深,在四個人走得沒影了後。她從桌上拿起那瓶糖漿,對這它陰笑了幾聲。
他們走上了樓梯,一個小女孩迎面跑了上來,一下子撞到了戀葵的身上。
小孩要跌到了,幸虧戀葵及時扶住了她。
小女孩長得很可愛,三四歲的樣子,小臉兒圓圓的,還紅撲撲的,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
真的是水汪汪的,因為她在哭。
「小妹妹,你不要緊吧?」戀葵蹲下身看看小女孩有沒有被碰傷。
「嗚嗚……」小女孩只是哭。
「怎麼了,是那裡撞疼了麼?」魅緂也蹲了下來,他用手摸摸小女孩的頭。
「嗚嗚……不是……嗚嗚嗚……」小女孩依然哭。
葉伏柯抱著巫靈沒辦法蹲下來,而且這麼站著也是很累的,因此只好說:「我先抱小靈回去了,魅緂,你把杯子給我,我可以拿的。」他伸出一隻手勾住了杯子的柄。
「你不會真要給她喝這個東西吧?」魅緂懷疑地看著葉伏柯,這傢伙沒毛病吧?黑店的東西都敢隨便給人喝?
「我當然要給她喝的呀!」葉伏柯大聲地說,誰知道這裡哪個角落又裝有什麼狗屁竊聽器了呢?
說完對著一臉擔心的戀葵和魅緂眨了眨眼。就轉身走了。
戀葵他們繼續安慰著個不知道為什麼哭的小女孩。
「乖了,不哭了。你的媽媽呢?」戀葵抹著小女孩臉上的淚珠。這個孩子富有生氣,是活生生的人類小孩,因此戀葵對她很有好感,天性裡隱藏的母愛此時也散了出來。
「媽……媽……哇哇哇哇……」小女孩一聽「媽媽」,從小聲啜泣變成了哇哇大哭。
「誒?你怎麼了?是和媽媽走失了嗎?這地方那麼小,怎麼會呢?」魅緂疑惑地問。
戀葵一把抱住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娃娃,溫柔地撫著她的背。直道小女孩漸漸平靜下來。
「現在可以告訴姐姐,你媽媽怎麼了嗎?」戀葵把手放在小女孩的肩上,柔聲地問。
小女孩臉上還是掛著淚痕,不過她已經可以平靜地說話了。
她用手抹著臉上的淚說,說:「媽咪,媽……媽咪不要我了……」
嗯?戀葵和魅緂同時瞪大雙眼。怎麼會?這小孩難道是被遺棄在這裡了?不可能啊,這裡的空間是被圈起來的,她的媽媽又沒有「破」的能力,怎麼可能出得去,並且還把孩子拋在這裡呢?
「你這麼可愛,你媽咪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要你呢?是不是媽媽出去一下,你看不到媽媽,就以為她不要你了?」戀葵問。這個年紀的小孩是很依賴父母的,一旦父母不見了就會變得很焦慮。
「不是的,媽媽真的不要我了。」小女孩頭搖得像波浪鼓。
戀葵和魅緂狐疑地對視了一眼。
「那,妹妹乖,可不可以告訴姐姐,到底是怎樣一會事嗎?」
「媽咪昨天帶我出去逛街,我們現這條街好長,怎麼都走不完……」
小女孩說到這裡,兩個人心知肚明地給了對方一個眼神。然後又看著小女孩,聽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條街上也有很多好玩的店舖,我和媽咪就逛哪些店舖玩。但是但是……」小女孩驚恐地睜大眼睛,說不下去了。
「不怕,哥哥姐姐都在這兒呢,不用怕啊!慢慢說下去。」魅緂安慰道。
「嗯……那個叔叔好可怕,他……他沒有火……」小女孩小聲地說。
「火?什麼火?」戀葵不解地問。
「就是每個人身上都有的火啊!」小女孩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好像這是再明白不過的事了。
「嗯?你可不可以說明白點?」戀葵示意到。她不明白人身上怎麼會有火?又不是上火!
「就是……頭上和肩膀上的火啊。這樣燒著的。」小女孩還動手在自己肩上和頭上比劃著。
「什麼意思?」戀葵不解地看著魅緂,這孩子沒毛病吧?是不是想像力過於豐富了?
魅緂沉思著,畢竟他來到人間處理哪些靈異案件比戀葵的經驗豐富多了。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些東西。
對了!他想到了。是小軒!小軒在他初到人間,被葉伏柯抓去坐苦力時,整天在他耳邊灌輸哪些靈異的所謂常識。
小軒曾經說到過,人的肩頭和頭頂分別有三把火。如果肩膀上滅了一把,人就要生病。肩膀上的兩把火都滅了,人就會很衰弱。如果頭頂的生命之火也滅了的話,人就會——死。
這人的生命之火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看到的,通常是哪些擁有陰陽眼或者通過修煉而開啟天眼的天師們也以看到。當然,不會說話的嬰兒也是陰陽眼,但是這種能力在他們開口後就消失了。而開口後還能保持著這能力的孩子就是天生的陰陽眼。這種能力也許會伴隨他們一生。但也會給這些特殊的人帶來很多困擾。有的人乾脆就不承認自己有這能力,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而眼前這孩子還那麼小,不可能是開天眼的天師,那麼她只可能是陰陽眼,這可是很稀有的天賦。
「這孩子可能是陰陽眼。」魅緂對戀葵解釋道。
「那你是不是老是會看到奇怪的東西而別人看不見呢?」魅緂啟式地詢問。
「嗯,媽咪老是說我撒謊,說撒謊不是好孩子。可是我是真的有看到麼。他們大人都不肯相信我。」小女孩氣鼓鼓地嘟起了小嘴。
「哥哥相信你不是在撒謊,那麼告訴哥哥昨天你看到了什麼?」
「那個叔叔沒有火,我拉著媽咪跟她說了。可是她又說我撒謊,還罵了我一頓。那個叔叔給媽咪看了一件衣服,然後媽媽就不理我了,我怎麼拉她她都不睬我。然後媽媽去試衣服了。那個叔叔看著我,我害怕極了。媽咪後來試好出來,那個叔叔說這衣服就是給她做的。很適合媽咪。媽咪很開心,問我好不好看。可是我不喜歡,真的真的不喜歡。我說不要這衣服。但是媽咪還是買了。她還給我買了一件小的。可是我不要穿,我真的不要穿!」小女孩拚命地擺著她的手。
「我們不穿,不穿啊!」戀葵哄著,「然後呢?」
「然後媽咪帶我回來了,她穿著這件衣服一直都不肯脫下來。她還要給我穿。可是我怎麼都不肯穿。最後她也沒辦法。不過媽咪穿了這件衣服後就什麼都不做了,整天都在那裡照鏡子,連飯都不吃。我餓得哭了她也不理我。我不知道媽咪是怎麼了。我只能去睡覺,但是我半夜又餓醒了,我找媽咪,可是……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媽咪了!我那裡都找過了。可是誰都沒有看到我的媽咪過。嗚嗚嗚……媽咪不要我了,一定是我不乖,所以媽咪不要我了!嗚嗚嗚……」小女孩又哭了起來。
「你是說你媽咪買了外面的絲綢後,晚上就不見了?」魅緂抓住小女孩的肩緊張地問。
「嗯。就是姐姐身上穿的這種。」小女孩指著戀葵披著的冬衣下露出的粉色旗袍說。
魅緂臉瞬間變得煞白。戀葵身上穿的到底是什麼衣服?
他突然把手從小女孩手上拿開,緊緊攥著戀葵的肩頭,「你快去把它脫下來!快!」
戀葵的臉色也一樣不好,她盯著焦急的魅緂,失魂地點點頭。
「你跟我們暫時在一起吧,你一個小孩沒人照顧是不行的。」魅緂把戀葵從地上拉起。又伸出手給小女孩。
「可是……」小女孩把一隻手指抵在下嘴唇上,怯生生地說:「媽媽說不要和陌生人走的!」
魅緂暈了,感情這小孩跟他們說了那麼多話,還把他們當壞人嗎?
「你看我們像壞人嗎?」魅緂從牙縫地擠出話來。頭上一片烏雲。
「嗯……嗯……」小女孩在猶豫。
「魅緂,你這樣說話還真像壞人呢。」戀葵在一旁無力地說,有你這麼勸小孩的嗎?
「乖啊,妹妹,姐姐和這個哥哥都是好人來著。你不用怕的。」她好言勸道。
「嗯,姐姐是好人。」她把手伸給戀葵。
你怎麼只說姐姐?把哥哥忽略了餒?魅緂擁有這等相貌難道還不能老少通吃麼?
「咱們回房吧。」戀葵牽起了小女孩的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諸葛寶貝。」小女孩一臉認真地說出這個可愛又可笑的名字。
等等,諸葛?這姓可不多見。這孩子不會跟小軒有什麼關係吧?
「那個,你不會正好認識一個叫諸葛軒的哥哥吧?」魅緂問道。
「認識啊,不過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堂叔。」小女孩也很吃驚地看著他們,「你們認識我的小軒叔叔麼?」
天,這算什麼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