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淡淡的說道,「就算是座火焰山,我也要把它拿下來,,」
肅王心中明白,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明顯的感覺到宣宗對自己越來越多的猜疑,加上之前明讓的事情,宣宗雖然沒說,但肅王也知道,要再次收拾自己,他只差一個很好的借口了,
肅王和宣宗博弈的,也就是這個借口,因此他現在不能表現出和朝堂之上任何人有親近關係,
影十七一直在肅王府門前等候,見肅王回來,急忙迎了上去,小聲說道「王爺,娘娘請你現在就過去一趟,,」
「瑞晗是不是受傷了,」肅王想起之前瑞晗也遭遇了火災,心中不由警覺起來,該不會是這兩件事情有什麼聯繫吧,
「娘娘並無大礙,不過屬下認為娘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王爺商量,所以……」影十七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肅王更是疑惑,來不及多想,他直徑奔向瑞晗的院子,
肅王步入瑞晗院子,瑞晗早就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正蹲在院子裡擺弄盆景,
「昨天都受了驚嚇,怎麼不好好休息,弄這些盆景做什麼,」肅王的語氣中多少有些責怪的意味,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的人,就該批評,
瑞晗並不抬頭,用心修著那盆景,過得片刻方道,「昨日我回來,收到一封信,是明讓的,」
肅王一愣,垂下頭去,舅父的信中會寫些什麼,難道是對皇上的挑釁,如果這樣,那這次縱火案的主謀定然是他,
他想開口詢問,可是話到嘴邊,硬是沒有說出來,大概在他心中,明讓始終都是舅父的角色,從未成改變,
「明讓向王爺問好……」瑞晗說的輕描淡寫,彷彿這只是一封尋常的家書一般,
「就這些,」肅王不相信明讓特意寫一封信,就說這點無關緊要的話,
瑞晗猛然剪去盆景上一根岔枝,「我猜想王爺也將明讓當做是這次縱火案的主謀了,但是憑直覺我認為不是他,」
「憑直覺,」肅王不置可否的重複了一遍,「我可不相信皇上會相信憑直覺這幾個字,,」
「皇上當然不會相信這兩個字,」瑞晗放下手中的剪刀,站起身,走到肅王的身邊說道,「我只是想提醒王爺,別走錯了方向,當時候想要彌補就來不及了,」
「希望真的不是舅父在背後主使,否則的話,這次我真的救不了他了,」肅王將信將疑的看著瑞晗,
他知道瑞晗一定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他,可現在他又不能強行逼問,總有一天,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自己,
肅王這樣安慰著自己,從瑞晗手中接過剪刀,忽然想起什麼說道,「我到有件事情要求你幫忙,」
瑞晗一怔,隨後不由的笑出聲來,「王爺和我說話還有請求兩字,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我要對火災現場進行勘察,可刑部那一窩子不是親近豫王的就是親近你父親的,你也知,那裡面水深的很,即使是全國最有名的刑吏和仵作,我也放心不下,所以……」
瑞晗心中更是一驚,自己以前雖然是跟著珈藍學過醫術,但那可不是用在死人身上,不過好在自己穿越之前有些法醫知識,大概還是可以幫上的忙的,
想到這些,瑞晗點了點頭,說實話,在她心中要殺自己的人,就是那個放火使節館的人,
肅王見瑞晗答應了下來,只覺得舒了口氣,不知為何心中就是信任她,相信有她,所有的問題就能解決,
「王爺,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免得到時候晚了,有人先下手,」瑞晗放下手中的活計,又讓敏兒拿來清水喜好手後說,
二人帶著影十七趕到使臣館,剛上任的禁衛軍指揮使黃芪及刑部尚書、瑞晗的姐夫錢德華、各刑吏仵作均已到齊,
死裡逃生、驚魂未定的高麗公主玉香,穿著一身紅衣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著定神茶,
見肅王和瑞晗來了,錢德華心中儘管是異常厭惡,可還是走上前來行禮,「王爺,,」
黃芪此時也上來給肅王行禮,肅王趁機好好的打量了下他,只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模樣,明眸皓齒,倒也是神采奕奕,讓人覺得精神一爽,
黃芪被肅王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也還算從容自在,只見他微微上前一步,恭敬的一躬身:
「王爺,下官剛與鄒大人辦了移交,火場外仍是原來的人看守,也未有人進入火場,」
肅王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個黃芪心中倒是有了幾分好感,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開始吧,」肅王不願在多說什麼,只是催促著錢德華快點開始,
刑部官員和仵作們走在最前方,黃芪和錢德華跟在其後,肅王瑞晗和影十七走在最後,
「王爺,你要多加小心了,,」瑞晗盯著錢德華的背影,低聲提醒著肅王,「我那個姐夫可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人,上次沒將王爺你弄垮,這次大概也會給你找不少麻煩,」
「嗯,且看他會有什麼動作吧,,」肅王同樣小聲的回應著,並不在繼續這個話題,
眾人從最先著火的馬槽所在位置步入已燒得面目全非的使臣館,
儘管大火已經熄滅有一個多時辰,但高溫仍舊不曾散去,夾雜著各種刺鼻的氣味,讓人胃中一陣陣作嘔,
在火場內細細走了一圈,刑吏和仵作們則對館內所有屍身一一進行檢驗,瑞晗只是立於一旁細看,偶爾戴上鹿皮手套查看屍身及烈火痕跡,也不發表任何言論,
對於瑞晗很多人都可以選擇無視她的存在,但錢德華卻做不到,深受瑞雪和東晨影響的他,對瑞晗是一絲好印象都沒有,
「什麼時候小姨子也會仵作的本事了,」錢德華嘲諷的說著,「真是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情,瑞雪和皇后娘娘那才真是大家閨秀,小姨子你就……」
「我從來都沒有將自己定義為大家閨秀,,」瑞晗面對錢德華的挑釁,只是冷冷的說,「能替王爺分憂,不正是身為娘子該做的事情嗎,若是瑞雪姐姐也能替你分憂的話,姐夫也不會中年就滿頭白髮吧,」
說完,瑞晗再也不去看錢德華一眼,直徑走回肅王的身邊,肅王關切的看了她一眼,見瑞晗並未有情緒波動,也就放下心來,
待火場查驗完畢,各具屍身抬出火場,已是正午時分,
眾人圍於從正房抬出的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身旁,肅王轉頭向高麗公主玉香,「玉香公主,你可能辨認這個人是否是王世子,」
那玉香公主此時正是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洩,見肅王自動送上門來,直接來個不吐不快,
她黑著臉看著肅王,扯開嗓門大嚷起來,「我說華夏王爺,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我怎麼會知道我哥哥的特徵,如果你想知道我哥哥的特徵,不是應該去問世子妃嗎,,,」
肅王被玉香一頓搶白,心中有些不快,可他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於是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了下來,
「那請問公主,你可覺得使團中有誰對王世子比較瞭解呢,」
「喂,,」玉香是打算將耍潑進行到底,乾脆雙手叉腰站在肅王的面前,「我說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我怎麼會知道誰對我哥哥比較熟悉,我又不負責天天跟著他們,,」
兩次交鋒,肅王完全敗下陣來,現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眾人是看看肅王,又看看玉香,
有和肅王交惡的人心中是一陣竊喜,一個小姑娘都搞不定的人,怎麼會將這場火災疑案查的明白,
「王爺,我倒是知道王世子的一些特徵,」見肅王和玉香僵持不下,瑞晗向前走了一步,輕聲說道,
「你知道,,」玉香差點跳起來,「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卻是知道,,是不是你和我哥哥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主殿下,,」肅王終於忍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必須給玉香一點教訓才行,「如果你只是個平民家的女子,我可以不將你的話放在心上,但你是高麗的公主,這樣說華夏的王妃,你不覺得不妥當嗎,」
「不覺得,,」玉香氣呼呼的抱著雙臂,將頭轉向一旁,「本公主覺得王爺你才不應該在這種小事情上浪費時間,我哥哥生死不明呢,,」
「王爺,」瑞晗不去理會玉香的惡意侮辱,「我和王世子比武的時候,發現他的右腿似乎有些不好,猜想他早年右腿應該有過骨傷,」
瑞晗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仵作抬頭說道,「王爺,這具屍骨生前應該斷過右足脛骨,」
瑞晗卻輕輕搖了搖頭,將死者的右足抬起細看,絲毫看不出生前有骨折的跡象,如此看來這個人該不會是王世子,
「我說,這就是你們華夏的待客之道嗎,,」玉香似乎是怕人將她忘了一樣,又怒怒的開口說道,「父王派我和哥哥來你們華夏,誠意滿滿的奉獻最好的東西給華夏,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我哥哥在華夏命喪黃泉,,」
停頓片刻,玉香好像也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太像是一個公主,於是緩和語氣說道,「我只希望王爺秉公執法,查明此案,替華夏還我哥哥一個公道,給我父王一個說法,,」
最開始玉香的話肅王聽的只有火大,可這最後一句,玉香說的倒是不卑不亢,又暗含威脅的意味,同時還若隱若現地透著對己方的懷疑和不信任,
肅王心中對玉香到了多了幾分小心,片刻方才說道,「那是自然,還請公主稍安勿燥,我既已主持此次查案,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王世子一個公道,畢竟華夏和高麗可是世代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