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過獎。」現在我能做的都做了。靜等結果就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高麗王世子求勝心這麼強。但是就算我輸了。頂多被人抱怨兩聲。面子上不太好看。也沒什麼實際損失。「
瑞晗說的很是輕鬆。「更何況我是個女的。輸還是贏。都是為了添點綵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馬術和箭術都很精湛的玉訣。在馬上射箭的時候。簡直並沒有像眾人預料的那樣飛出去。而是直接落在地上。
接下來的事情成了一場鬧劇。玉訣幾次拉弓。箭卻想中了邪一樣。全都射不出去。
瑞晗驚訝地望著騎在馬背上。一連換了好幾把弓。卻一籌莫展的玉訣。在兩國官員面前丟這麼大的人。他臉上居然還能不露聲色。
高麗那面已經有人高喊作弊了。華夏官員自是出面反駁。並且嘲笑玉訣自爆其短。後來演變成雙方的口水戰。作為主角的玉訣倒是給晾在一邊。
想起之前玉訣的作弊手段。瑞晗心裡冷笑。倒是豫王妃泰然自若地飲著酒。直到兩邊爭吵得面紅耳赤。才施施然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袖。
「各位請安靜一下。請聽臣婦一言。」說著。朝太后、宣宗施了一禮。「太后娘娘。皇上。臣婦有辦法說明。王世子絕非中邪。更不是我華夏在暗中動了手腳。」
豫王妃話音一落。互相瞪視的高麗使節和華夏官員都停了下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瑞晗更是疑惑的看著她。在瑞晗眼中她知不是個尋常皇族婦人。如今看來。自己真的是錯的離譜。豫王妃。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此。豫王妃便將緣故向眾人說明吧。」最後。宣宗說道。
豫王妃拿起玉訣最初用過的弓箭。縱身一躍。穩穩落在馬背上。策馬疾馳中。張弓射出三支箭。全部中靶。
罷了。翻身下馬。對眾人說道:「如各位所見。馬和弓都沒有問題。若不相信。會騎射的武將都可以上前一試。」
幾個武將上馬試過。果然騎射間沒有任何阻礙。
「豫王妃。現在可否說明。為何王世子他……」宣宗並不懂武藝。看到現在的情況。更加疑惑。
瑞晗倒是看出了點名目。大概玉訣會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射箭的姿勢。
「回皇上。王世子所用射箭之法。乃是古書中記載的「奴法」。此法是極西之地。大西洋國所用的箭法。五百年前。北方百濟曾經向西劫掠。和他們發生過戰爭。從中發現這種射法的一個弱點。」
豫王妃口中的百濟。恰巧就是高麗的前身。草原獵手最強大的時候。
說著。豫王妃微微一笑。再次上馬。不過這一次的拉弓姿勢竟是和玉訣先前一摸一樣。緊接著的情形也和之前相同。箭再一次落在地上。
「如各位所見。「奴法」對箭的控制力很弱。只能在平穩的步戰中使用。在馬背上則無法將箭射出去。相傳。當時百濟便是利用奔射的優勢。一直打到大西洋國中部。」
豫王妃一邊說著。一邊輕快地跳下馬背。親暱地拍打著馬的頭部。轉頭向眾人解釋道。
「所以。比試之中會出現這種情況。只不過是王世子選擇了一個對自己不利的射箭方式而已。」
豫王妃話音一落。高麗使節的臉上都顯出略微難堪的神色。倒是華夏的大臣們各個抬頭挺胸。幾個滿頭白髮的老臣搖頭晃腦地念叨著:「使用番邦蠻夷的射箭方法。當真捨本逐末。」
對於這種說法。瑞晗卻不怎麼認同。雖然不知道玉訣射箭方式的優點在何處。但是既然能經受得起時間的考驗。流傳後世。並且成為十分流行的射箭方式。一定有它的獨到之處。
宣宗讚揚了一番豫王妃博學之類的話。然後看到氣氛不大融洽。便又宣了歌舞。不一會。場面上變回一團和氣。只是在座眾人的心思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剛豫王妃的這番表現。嘖嘖。這才叫「文武雙全」啊。只可惜精神狀態不佳。看她解說完畢。萎靡地坐回座位。一個人喝著悶酒。
看她又在斟酒。瑞晗忍不住按住她的手臂。低聲說道:「酒大傷身。」
豫王妃轉頭望著瑞晗。眼睛裡紅血絲很嚴重。和剛剛意氣風發的樣子判若兩人
「肅王妃。你嫁給肅王妃。你後悔嗎。」她突然說道。
豫王妃今天的表現一直讓瑞晗十分意外。因為之前瑞晗確實與她沒有半點交情。或者說。她對我的態度一向有點傲慢和鄙夷。以她的條件。這倒也無可厚非。可今天卻三番兩次明裡暗裡幫瑞晗的忙。
摸不準豫王妃的意思。瑞晗模稜兩可地回答:「一開始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也談不上後悔。」
「我卻當真後悔尚了和豫王。」豫王妃忽然冷聲說道。心中的怨念簡直可以波及到瑞晗的內心。
「豫王妃。慎言。」瑞晗連忙說道。環顧四周。所幸這裡還算偏僻。沒有人注意。連玉訣都不再朝這邊看了。
豫王妃這番話未免交淺言深。能這麼說。瑞晗覺得她不是在試探自己。或者。她有什麼特殊目的。
「豫王妃喝多了。」瑞晗嘴裡這樣說。心中卻默默流淚。想她原本是多麼單純的一個人。現在居然面對別人的友善舉動。首先便在心裡產生各種懷疑。
「吵也吵過了。打也打過了。差一點去宗人府和離。孩子都沒有了。我還怕什麼呢。」豫王妃苦笑著說道。眼神有些迷茫。「都知道豫王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可是。除了我。他似乎誰都喜歡……」
忽然豫王妃很快便恢復了清明。「眼下的確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宴會結束。我做東。肅王妃可否賞光一起喝一杯。」
瑞晗看她這副模樣。是打算將自己當成心靈垃圾桶使用了。雖然不怎麼願意。但畢竟之前豫王妃幫了她這麼多。如果她不答應。估計將來真的是要樹敵了。
瑞晗這樣想。便點了點頭。
宴會結束。瑞晗和豫王妃相攜走出大殿。冷風撲面而來。直往衣領裡鑽。我們正待離開。卻見一個瘦削的宮女低著頭走過來。「奴婢見過兩位王妃。肅王妃。太后娘娘召見。」
「豫王妃。請稍候片刻。瑞晗見過太后娘娘便來。」瑞晗轉身微笑著對豫王妃說。
豫王妃點點頭:「無妨。肅王妃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是了。你和太后娘娘說話的時候。可要多多注意呀。我可是比你更瞭解她。」
瑞晗一怔。按理說豫王妃應該和她的姨媽。太后娘娘。可是如今怎麼都看不出她和這個姨媽關係良好。
冬季深夜的御花園。樹木假山看起來都有些猙獰。為了節省。廊下連燈都不點了。唯一的光亮便是前面宮女手中提的一盞燈籠。跟著宮女七拐八拐。到了一處暖閣。
對於皇太后。瑞晗還真摸不透她的想法。
自從出了明讓的事情。這個太后倒是一直都未曾出頭。只是推出一個豫王。難道是要讓豫王和肅王死磕到底……讓他們互相消耗。最終漁翁得利。我倒是可以理解。
問題是。這個豫王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還不得而知。如果真的要死死的將自己和豫王綁在一起。太后就太不明智了。
太后已經在暖閣等著了。她換了裝。去掉厚厚的脂粉。精緻秀麗的臉龐。一下便讓瑞晗多出幾份熟悉感。
這個尖下巴丹鳳眼的女人美則美矣。卻一點都不似太后該有的樣貌氣度。太后望向瑞晗。不知道是什麼心情。讓她微微蹙起眉頭。
「瑞晗。我們有多久未見了。哀家還真是很想你……」太后的聲音很是傷感。讓瑞晗一時間很是接受不了
「臣婦不敢當。臣婦之前可是待罪之身」瑞晗立刻劃清界限。
「皇后曾經跟哀家說過。說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十多歲後才變了樣子。大概被什麼髒東西附了身。哀家之前倒是不相信……可是後來馬大人和哀家也說了同樣的話。哀家還真的有點相信了呢。」
「臣婦不知道太后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這種說法是在是荒唐。太后娘娘想想看。如果臣婦真的有問題。又怎麼能活到今天呢。」瑞晗可沒吃太后那一套。冷冷的說。
「哀家後悔了……後悔將你嫁給肅王。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太后忽然又轉換了個話題。
「太后此言差異……」瑞晗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回答道。「肅王他每天寅時便要出門。申時回府。然後總是忙到深夜。從不和我一起騎馬練劍。但我每天晚上摘下隨便亂放的扳指。第二天總擺著隨手便能摸到的地方。」
「他不會時常和我跑到郊外打獵燒烤。卻再忙也一定會在我生日那天。大半夜便爬起來親手煮一碗壽麵給我吃」瑞晗一邊說。一邊回憶。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
太后看著瑞晗的表情。突然站了起來。急沖沖地說道:「這都是些不足道的小事。隨便一個尋常男子都能做到。」
「臣婦的生活。本就是些瑣碎的小事。而且。他是一個王爺。並非尋常男子。臣婦想。先帝從未對太后娘娘你做過這些吧。」瑞晗有些挑釁的說。
走出宮門。便看見候著的兩頂官轎。豫王妃負手而立。看見我。迎了上來。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去醉仙樓吧。哪裡酒不錯。」豫王妃說著。親暱地拽著瑞晗的手。瑞晗有種異常彆扭的感覺。不知是該抽回來還是這麼讓她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