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有些鬱悶的笑了笑。故作生氣的樣子看著瑞晗。「你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這麼聰明呀……」
「我要不要這麼聰明。那就看王爺你需不需要呀……」瑞晗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很長時間以來。瑞晗都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真正的幫到肅王。這種幫助並不只是簡單的生活起居。更多的是可以在未來的鬥爭上。能夠幫助到他。
「你覺得豫王如何。」肅王此時也很想聽聽瑞晗的意見。於是他輕聲問道。「這個弟弟我之前倒是從未留意過……」
「可如今看來。王爺是不是覺得他很危險。」瑞晗將肅王拉到桌邊坐下。
「危險倒是他不上。只不過有些……」肅王停頓片刻。他在思考到底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我也不清楚。他對我們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瑞晗歪頭想了想。有些疑惑看了眼肅王。這個豫王她從來都沒接觸過。因此也摸不透到底是個什麼脾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
「你還從來都沒見過他吧。」肅王像是想到了這點。笑了笑。「找個時間我請他來家裡坐坐。你也可以幫我觀察下他。到底對我的態度如何。」
肅王的行事作風一向速度。昨天才說把豫王請來坐坐。第二天中午。豫王還真就來了。
陪豫王一同前來的還有淮南王。淮南王是肅王的堂弟。也是二十左右歲的樣子。
淮南王長著和肅王相似的高鼻樑。眼眶發黑。腳步虛浮。一副縱情聲色的模樣。每每說話之前便先笑了。
豫王黑亮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狹長的鳳眼微斂。紅潤修長的身型裹在絲薄的白衫裡。望向肅王的眼神很是複雜。有羨慕也有鄙夷。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畏懼。
對瑞晗則隱隱有些敵意。從頭到尾沒和他說一句話。肅王看著眼裡。也是很不解。不明白瑞晗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瑞晗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太在意。
幸好他們也只是坐了一會兒。寒暄幾句。便留下禮物告辭了。臨走之前。豫王還不忘瞪瑞晗一眼。
「我到底哪裡得罪他了。」豫王走後。瑞晗十分委屈的看了看肅王。「這個豫王。他不會掩飾。倒是將所有的不滿都表現在臉上。這種人。將來不會是什麼大威脅。」
瑞晗走到桌子前。看了看豫王送來的禮物。到都是些文房四寶。精緻但不名貴。可卻偏偏能看出送禮人的用心之細。
「我看那個豫王到不一定是個難對付的人。倒是他身後的人。我們要多加小心……」
「他身後的人。」肅王走上前來。看了看瑞晗手中的禮物。猛然發現。那是上次自己去字畫店看上的文房四寶。凡是他拿起把玩猶豫過的東西。今天是一樣不少。被豫王送了過來。
「王爺是看說什麼端倪了。」瑞晗見肅王緊皺眉頭。便知道事情遠比自己想的複雜。
「看來豫王身後的這個人。我們真的要好好提防才行……」肅王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等有機會。「我們也去豫王府坐坐……」
玄鳥的頭七過後。肅王又恢復了正常的作息時間。這段時間。瑞晗和肅王的相處也是愈來愈融洽。甚至肅王還答應讓瑞晗接觸一些影衛的工作。將來可能的話。組建一支可以和西廠抗衡的部隊。
自從上次認識了淮南王。他倒是常常上門。一副和瑞晗相當投契的樣子。
常常早朝之後就過來。太陽快落山才走。蹭吃蹭喝。每次都能相談甚歡。
而且這個淮南王對風月之事。還有那些權貴家裡的蜚短流長絕對是門清。拜他所賜。瑞晗倒是長了不少見識。掌握了很多二手的八卦新聞。穿越這麼多年。瑞晗頭一次覺得自己跟上了時代的步伐。
豫王偶爾也會露面。瑞晗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瑞晗。每次來肅王府做客不是將瑞晗當成空氣。就是一抓住丁點大的把柄就冷嘲熱諷。
瑞晗也曾狠狠地挖苦過他。可惜收效甚微。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這天瑞晗得空旁敲側擊地問淮南王。是否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過豫王。
淮南王卻打了個哈哈:「其實你們之間能有什麼過節。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若說真的有什麼矛盾的話。還不是因為你和豫王妃那點過節……都是女人的心呀。永遠那麼小……」
說完。還對著雲裡霧裡的瑞晗擠擠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可是瑞晗壓根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號人物。甚至豫王妃這個人。還是幾天前才出現在她生活中的。
不死心的瑞晗還想在追問下去。淮南王卻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他第十五房侍妾的臉蛋和身材。明顯地不想繼續剛剛的話題。
哎。果然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誰都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惹到她們。然後她們就會記恨你一輩子。
就這樣白天閒著無事就帶著敏兒讀讀書或是逛逛街。再或者同淮南王侃侃。晚上和肅王嘻嘻哈哈一陣。最正經的事情大概就是聽影十七匯報。關於明讓的事情。
不覺過了兩個月。明讓的消息是一點都沒有。有幾次瑞晗故意帶著敏兒去京郊又偏僻又危險的地方。都沒見明讓現身來殺她。瑞晗不由猜想。他大概早就逃回南疆。
可讓人意外的是。南疆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明讓根本就沒在南疆出現過。這下子不但是肅王瑞晗擔心了。就連朝堂之上也是人人不安。
明讓對於華夏王朝。自覺不自覺的扮演了一次定時炸彈。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滑過。但瑞晗的心總是不能安定下來。她總是覺得。似乎有什麼危險在等待著她。果不其然。剛過了中秋。高麗王就派了使節來。而且使節的身份十分高貴。高麗世子。
瑞晗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笑了笑。如果不是高麗不能沒有國王。大概高麗王就會親自來華夏。只是不知道他們這次弄得這麼隆重又是為了什麼。
七月二十九。宣宗在集英殿設國宴款待高麗使節。肅王因為玉檀的關係。並沒有出席這國宴。瑞晗卻推辭不掉。
這不是瑞晗第一次進宮。但肅王總是不放心的樣子。動身前。他絮絮叨叨叮囑瑞晗許多瑣事。
坐在身邊的豫王。看起來消瘦了很多。眼袋很明顯。瑞晗心中猜想大概是和豫王妃生活的並不愉快。
豫王狀況不佳也可以理解。三天前。他的貼身侍女被查出懷了身孕。被和豫王妃活活打死了。連同腹內胎兒。一屍兩命。
國宴的食物仍然是說不出的難吃。尤其以這一頓為最。除了麵食就是肥肉。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各處鬧洪災旱災。拚命節省錢財的原因。還是故意怠慢高麗世子。
加上菜的順序有先有後。為了一起上桌。先做出的菜都用籠屜熱著。鮮味全都失掉了。口感也很難保證。
歌舞表演水平倒是很高的。也因為是正規場合。演出尺度中規中矩。但陽春白雪不是誰都能欣賞得了的。瑞晗沒有那麼高雅的愛好。舞者秀美的面孔和嬌柔的身材也不是能讓她喜愛的類型。故而有些懨懨。
剛開始高麗使團帶來的舞蹈好歹還有些異域風情。輪到華夏自己的舞蹈表演的時候。瑞晗上眼皮和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突然一陣惡寒讓瑞晗頭皮發麻。順這這股惡意望去。斜對角高麗使團的席上。高麗王世子玉訣正若無其事地向旁邊之人敬酒。
瑞晗亦不動聲色夾了一筷子菜。雖然還不知道高麗王世子這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可經過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瑞晗心中早沒有最初對宮廷鬥爭的恐懼。
「高麗王世子好像有人對你心懷惡意。」耳畔。豫王妃小聲說道。
嗯。瑞晗心中一動。她素來和她無甚交情。甚至之前總總事情都能看出。她對自己是有敵對情緒的。現在為何她此時會特別提醒與自己。
「瑞晗娘娘。看起來很沒有興致。似乎更喜歡我們高麗的舞蹈呢。」突兀的聲音響起。不需看。便知挑釁者是高麗王世子玉訣。
「我是個粗俗的人。不識雅趣。平素只愛看些不上檯面的表演。倒讓世子見笑了。」瑞晗淡淡說道。話音一落。在座大臣看向高麗使節團的眼中充滿譏諷。
場面一時尷尬起來。倒是太后打起圓場。「王世子器宇軒昂。果然儀表不凡。來人。將哀家桌上這壺的玉壺春賞於此人。」
「多謝太后娘娘。」玉訣跪地。口中謝恩。表情卻不爽之極。
大概是在高麗都是被人給他行禮。來到華夏卻是要他給別人行禮。這種落差確實大了點。
「我遠在高麗。也聽聞瑞晗娘娘。文武雙全。通音律。善書畫。擅騎射。更是高麗大師。雷柏的徒弟。我也自小學習騎射之術。願與駙馬切磋一番。以娛視聽。」
玉訣說罷。挑釁地望著瑞晗。
擦。這是要單挑的節奏呀。瑞晗心中一陣鬱悶。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不過這個問題的回答權利。已經不再她手上了。自己的命運只能聽太后的安排。
「切磋競技。此提議倒也甚好。」太后溫言說道。一雙美目輕盼。淡淡在瑞晗的臉上掃過。似乎別有深意。「瑞晗她的騎射。哀家也許久未見了。要是能借這個機會再看看。那該是多大的幸事。」
許久未見的又豈止是騎射功夫。太后的臉圓潤許多。妝容也和瑞晗離開京城前有些不同。顯得雍容華貴。
雖然太后現在給人的感覺是聖母般的存在。但瑞晗還是能從細微處感覺到。她還是那個逼死人不償命的惡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