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怎麼樣呢,」肅王聽出明讓話中威脅的語氣,也不示弱,回敬到,「否則你就要跟我大打出手不成,」
肅王緩緩往前走了一步,倒也看不出表情有什麼異樣,和他平日見明讓差不太多,充滿了親人家的溫情,「舅父應該明白,就身手,我並不在你之下,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人,你想逃的話,根本沒有可能,,」
「你難道就不念及一點親情,」明讓猶豫再三說道,此時的他腦子中大概已經是一片空白,所以才會說出如此欠思考的話,
果然,明讓不說這句話還好,他話一出口,肅王的臉色便陡然一變,他慢慢踱到明讓身邊,明讓覺有冷冽的氣息罩住自己,心中暗凜,垂下頭去,
「舅父還好在我面前替親情嗎,若要是替親情,我那可憐的孩子向誰去說呢,」明讓的聲音漸轉森嚴,「如果舅父當時出手的時候,能多想想親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話不多說,只見肅王手中寒光一閃,劍氣激起細雨紛飛,瑞晗和影十七有些睜不開眼,齊齊後退數步,再去看明讓,竟然絲毫未動的站在原地,瑞晗心中不由一驚,這個人也太強悍點了吧,肅王剛剛那個殺招,沒說用處十分功力,倒也有七八分的樣子,可明讓卻毫髮未損,看來是場惡戰,
「看來你是想與我動手了,」明讓嘿嘿一笑,「就是不知道你有沒那個本事,,」
「就算沒有本事,我也要為我枉死的孩兒討一份公道,,」肅王說著,將長劍立在胸前,做好進攻的準備,
肅王面上隱現殺氣,劍隨身動,突入明讓的蛇陣之中,明讓大驚,未料肅王一上來便是搏命的招數,心神便弱了些許,
肅王暴喝一聲,劍刃向那青蛇直劈而去,真氣流動,明讓步步後退,肅王卻忽收招,劍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形飛上半空,明讓來不及變招,肅王凌空落下,寒劍由上而下,眼看那劍就要沒入明讓的「百匯穴」
瑞晗不由閉上了眼睛,事情終於將要落下帷幕,讓自己也終於可以為玄鳥報仇血恨了,
「你現在不出來救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明讓忽然大喊一聲,讓肅王不由手下一鬆,攻擊之勢也全然沒有了,
瑞晗更是心中一驚,不免做出防備的姿勢,在往前看去,便看見一個黑衣假面人站在明讓面前,正好擋住肅王的進攻,
「你是誰,為何要來趟這攤渾水,」肅王收了劍,厲聲問道,此時他對明讓心中的恨意更多了幾分,如今的情勢,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明讓是被人安排進宮中的,
「肅王到是有臉來責問我嗎,」那黑衣身假聲笑道,「王爺身為南疆的後裔,不思考如何為南疆人做點什麼,居然還支持朝廷圍剿南疆部落,,」
「大膽狂徒,不得妄言,,」肅王不想在聽黑衣人說下去,高聲打斷他的話,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他便猜出來人的身份,最多逃不出是南疆某個部族的首領,
「南疆世代與華夏友好相處,唯獨到了這代首領,竟然要挑撥南疆人和華夏人的關係,,」肅王言如寒冰,「我到不知那些不顧將南疆族人生命與不顧的人,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
「少說廢話,,今日殺不了你,,來日也一定要將你殺了,,」黑衣假面人說罷,轉身拉起明讓,眼見就要逃走,
肅王哪裡肯讓他們逃走,寒光再閃,刃劍相碰聲,叮噹作響,黑衣假面人也是身影飄然,一劍一刃,瞬息之間過了數招,
瑞晗心中焦急,可這種級別的打鬥,已經不是她能插上手了,影十七害怕明讓將瑞晗抓去做人質,立刻上來將瑞晗護到一旁,
明讓不知是出於什麼心裡,也沒有上前去幫黑衣假面人的忙,而是選擇冷眼看著他們二人打鬥,
西廠影衛都是些處變不驚的人,如今這樣的情勢,他們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將瑞希保護好,至於其他人,並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因此他們也完全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
「這位南疆朋友,我雖然身上流著南疆的血脈,可卻從來沒有去過南疆,但我經常聽人說,那裡的人個個美似天仙,不知我是否有幸一睹你的容顏呢,,」肅王一聲長笑,寒光忽盛,連人帶劍向假面人衝去,
假面人悶不作聲,手中匕首如銀蛇亂舞,「叮」聲四起,擋住肅王一波又一波的襲擊,手上的兵器雖然不如肅王的長劍好用,可瑞晗看下來,那人到也不在劣勢,
肅王手中招式行雲流水,織成一張無邊無際的劍網,將假面人罩於其中,假面人步步後退,卻始終默然不語,轉眼間,戰局似乎已然發生了變化,
「南疆朋友,你大老遠的從南疆來的華夏京城實屬不易,我想請你好好吃頓京城特色小吃,你也可以給我講講南疆的風土人情,不知朋友可願給我這個面子,」肅王邊說邊鬥,氣勢上已經完全將那黑衣假面人壓倒,寒光耀目之下,那人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影十七和瑞晗見肅王勝券在握,也不上前,只是各自守著一個方位,以防那假面人帶著明讓逃匿,
激烈搏鬥間,黑衣假面人腳下一個踉蹌,似是有些不支,肅王就勢將劍勢收住,笑道:「這位朋友,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這裡是華夏皇陵,就算你長了翅膀也跑不掉的,,其實你投降的話,我也不會將你如何,看上去你和我舅父的關係非同一般,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可能至你於死地是不是,」
黑衣假面人左手撫胸,垂下頭去,肅王緩步上前,手中長劍卻始終保持著攻擊態勢,以防他做臨死前的掙扎,
「怎麼樣考慮的如何了,你若是肯說出真正的幕後主使,我還可以求皇上網開一面,放你一馬,,」肅王微笑著說,這一次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可肅王往前走了一步,便見那黑衣假面人左手猛然揮出,肅王心呼不妙,身形平平後飛,但聽「轟」的一聲,紅光乍閃,煙霧四溢,一股難聞的氣味讓眾人劇烈咳嗽,瞬間,已不見了那黑衣假面人和明讓的身影,
肅王怒哼一聲,如大鳥般掠上最近的一棵柳樹,極目四望,已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肅王早就有些懷疑,明讓和南疆的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今日是玄鳥的出殯的日子,如果明讓真的和南疆有所聯繫,就一定會通知南疆的人來挑起事端,
所以才精心佈局,設下這圈套,以求引出南疆的人出來挑事,不料功虧一簣,被黑衣假面人借煙霧彈遁去不說,還平白丟了明讓這條線索,以後或是還想找出明讓身後的主謀,怕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肅王想想,實是有些惱怒,不由的將劍狠狠的在地上砸了兩下,他和宣宗精心佈置多年的事情,就這樣付之東流,轉身見影十七正欲帶人向南追趕,冷聲道:「不必了,你們追不上的,」
肅王走近瑞晗,見她一臉擔憂的神情,心不由的也軟了下來,「我已經查到玄鳥的事情不但和高麗玉檀有關,更有可能和舅父,和南疆有關,不過這次被他們逃了,下次想要在抓住他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爺不要太擔心,既然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以後定然有機會報仇雪恨的,,」瑞晗拉住肅王的手,柔聲安慰道,
「姐姐想的未免太簡單了些,」風波過後,瑞希從眾影衛的保護圈中走了出來,「這件事情,可不簡簡單單只是針對玄鳥,他們的目標根本就是華夏的皇權,,華夏的一切,,」
瑞晗倒吸一口冷氣,她根本就沒有想這麼多,最初她是懷疑過明讓有什麼其他目的,可後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現,她也就將這層顧慮打消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瑞晗皺了皺眉頭,既然已經撕破臉皮,結果只有一種可能,不是南疆高麗完蛋,就是華夏覆滅,
肅王冷哼一聲,凌厲的目光盯著江慈,「你不覺得那人說話聽著耳熟嗎,」
「這個似乎倒是有點,」瑞晗低頭凝思片刻,「那人本來就是用假聲說話,並不能持續太久,這也是為什麼他後來一直不開口的原因,因此我猜想……」
「他是我們身邊的人,,」四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可這樣的結論絲毫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輕鬆的感覺,反倒是讓他們陷入了更大的危機感中,這個人應該潛伏了很久,而且一直將自己隱藏的很好,那他到底是誰呢,
肅王不再說話,轉身就要走,影十七等人連忙跟上,瑞晗也來不及多想,屁顛屁顛的跟在肅王的身後,
「你跟上來做什麼,」肅王神情嚴肅,轉過身來,「我都已經說了,辦完玄鳥的事情,你就自由了,以後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用再跟著我的,,你不是要黃泉碧落,青山隱隱,流水迢迢,生生世世,兩兩相忘嗎,」
瑞晗汗顏,她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肅王還有心思耍小孩子脾氣,心中氣得直翻白眼,可現在,貌似待在肅王身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只有在他身邊自己才能安全生活,此時就是借她天大的膽,瑞晗也不敢獨自一人去尋找什麼自由生活了,
瑞晗心中不停抱怨著肅王是個小氣鬼,面上卻裝出一副極可憐的樣子,伸手拉住肅王的衣袖,哀聲道,「哎呀,王爺,那個,那個……那個咱們的休書可不可以不算數呀,」
肅王愣了一下,她到底是怎麼想得,休書也是說不算數就不算數的,
「不行,你都說要離開我了,,」肅王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說,「哎呀,你之前說的信誓旦旦,我現在怎麼能讓你違背自己的誓言呢,,」
瑞晗吱唔一陣,也想不出賴在肅王身邊的理由,情急下脫口而出,「你不是讓我在要個小孩代替玄鳥嗎,我一個人怎麼要呀,必須要你幫忙才可以的,,」
影十七等人在後面聽得清楚,哄然大笑,之前西廠的影衛更是開起玩笑,「王爺,你快和夫人和好吧,人家可是等不及要和你再生個小王子呢……」
肅王眼神凌厲一掃,眾人見狀,都害怕剛剛肅王沒出的氣都發在自己身上,紛紛止住笑聲,低下頭去,肅王冷冷道:「現在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剛剛凡事說過這句話的人,回去都給我領二十大板……」
瑞晗一怔,肅王真的這麼不通情達理呀,
想著肅王現在如此之嚴,與他平日笑如春風的模樣大不相同,加之今天遇到的事情又多,瑞晗心中有些害怕,慢慢鬆開了揪住肅王衣袖的雙手,
肅王轉頭見瑞晗崔頭喪氣的樣子,髮辮散亂,早沒了往日的風采,此時又可憐兮兮看著自己的樣子,笑道,「這次可是你自己主動要回到我身邊的,可不能再反悔了,若是下次再吵著要我給你自由,那我就要懲罰你了,,」
瑞晗大喜,抬起頭,拍手笑道,「不會了不會了,你放心,我再也再也不敢提離開你的事情,而且我根本就不想離開你呀,在你身邊有吃有喝,有人保護,多好呀,,我完全可以做個快樂的米蟲呀,,」
肅王微微一笑,負手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