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要見玄鳥,這事情瑞晗是不敢怠慢的,她拉起玄鳥的小手,匆匆走過玉檀身邊,只聽見一陣嗤笑,「妹妹可是要好好照顧玄鳥呀,你的命可都在他身上呢,,」
瑞晗不想和她糾纏,便佯裝沒聽見,腳步更加快了幾分,到了宣宗的車前,還未等她請人通報,就有太監出來將玄鳥領了進去,
「瑞晗夫人也請去吃飯吧,,」掌事太監一手領著玄鳥,一邊笑著說,「皇上和皇后都想和小王子說說話,怕是一時半會回不去,,」
瑞晗微微點頭,華夏最有權勢的人發話了,自己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再說玄鳥跟著宣宗,任何人都不會有下手機會的,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去擔心,
想著,瑞晗轉身回到自己的馬車前,長長舒了口氣,再過幾個時辰,玄鳥被立為皇儲的事情就該定下來,不知道宣宗會怎樣安排,到底會不會將玄鳥從自己身邊搶走,
複雜的思慮被從遠處匆匆跑來的小宮女打斷了,只聽邊跑嘴裡邊嚷,「玄鳥小王子出事了,」
瑞晗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玄鳥出事了,他離開自己最多不過半個時辰,怎麼會這樣,
再也不能思考,只聽著周圍的人都在叫,「玄鳥王子出事了,玄鳥王子出事了……」
從瑞晗的馬車到宣宗所在地方,這段距離也許不長,一路狂奔的瑞晗,竟然沒人趕去阻攔,彷彿每個人心中都能明白瑞晗此時的心情一般,
瑞晗也顧不上那麼許多,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面,只見黑鴉鴉跪了一大片,人群的正中圍著的是瑞希,她一身皇后的華麗裝束,懷裡卻抱著的正是剛剛還活潑亂跳的玄鳥,一張芙面上滿是淚水,
她懷裡的玄鳥沒有了往日的活潑,有的只是嘶聲裂肺的哭聲,在這沉寂中聽來尤為刺耳,
瑞希的身旁,是一臉焦急的宣宗,此時他一臉黑青的顏色,不斷的質問著旁邊跪著的太監和太醫,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王子他還好好地,怎麼現在卻是哭鬧不止呢,」宣宗沒有注意到瑞晗已經站在人群中,只是滿臉怒色的責問,
太醫們唯唯諾諾的磕著頭,滿臉都是冷汗,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成了這樣,宣宗的問話是不能隨便回答的,要是一個答不好,就是死罪呀,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宣宗聽見玄鳥的哭聲越來越大,心中更是憤怒,他少見的發起脾氣來,一腳踹在身旁最年輕的太醫身上,「朕要你們這些廢物幹嘛,,不懂醫病的話,就統統給朕滾,,」
玄鳥此時已經哭得沒了聲音,面色都是慘白的,四肢時而抽搐起來,瑞希見狀放聲大哭起來,怎麼是這樣,自己明明吩咐下去要好好照顧玄鳥的,眼看著他就要過繼給自己當兒子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病了,而且病得如此急,如此重,
心中又氣又急,瑞希瞬時哭得昏厥過去,倒惹得一旁許多人都紛紛跑去照料她,瑞晗再也看不下去,一個箭步走上前,眼明手快的接過了瑞希懷中的玄鳥,
「什麼人,,」宣宗已經氣暈了,根本沒看清來人是誰,
「臣婦是瑞晗,」瑞晗看了一眼懷中的玄鳥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玄鳥的情況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糟糕,現在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查出病因,
「是你,,」宣宗的目光突然明亮起來,快速的打量著瑞晗,「你終於來了,」宣宗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心中知道瑞晗的醫術相當高明,又是玄鳥的娘親,一定會盡全力救治他的,
說來也是奇怪,玄鳥到了瑞晗的懷中,一時間竟然停止了哭聲,他只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瑞晗,便將眼睛閉上了,嘴角微微抽搐著,痛苦的樣子讓人看了都會心疼不已,
旁邊有個老邁的太醫哆哆嗦嗦的走上前來,和瑞晗交換了個眼神,十分不確定的說,「啟稟皇上,玄鳥王子一向身強體壯,臣覺得不像是生病,到像是……」老太醫看了一眼瑞晗,心中這個苦呀,明明她就是大夫,為什麼不直接對宣宗說,還要讓他出頭,
「好像是什麼,,,」宣宗又急了,好在他這次沒有出踹上一腳,
「是食物中毒的樣子,」瑞晗搶在老太醫說出口之前,見自己心中的結論說了出來,「這毒藥下得恰到好處,並不能第一時間要命,只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瑞晗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自己似乎都聽不見了一般,
「那到底有什麼辦法,,」宣宗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發生了投毒案,而且目標還是將來要繼承大統的皇儲,「朕知道你的醫術高明,玄鳥又是你的親子,現在就由你來診治他,,」
不敢在耽擱,瑞晗從太醫手中接過銀針,只是眉目之間的焦慮之色越來越濃,或推或壓或按或牽,片刻工夫已經換了十餘種推拿手法,瑞晗手法之純熟,連一旁的老太醫也暗自佩服,宣宗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玄鳥,卻不敢過去打擾,
果然過了一會兒,玄鳥慢慢有了些生氣,終於可以咧開嘴輕輕的啼哭了兩聲,還低低的喚了兩聲娘親,
「到底如何,」見瑞晗停下手,宣宗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疾聲詢問道,
瑞晗抱起玄鳥,面色依舊是一臉凝重,「臣婦只是遏制了玄鳥體內毒氣上行,只能說暫時沒有了危險,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玄鳥到底中了什麼毒,臣婦還不能十分明確的分辨出來,須得回去尋幾味藥材,三日之內要是找到了解藥,玄鳥便有救了,,」
「三日之內,」宣宗重複了一遍,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可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自己到底有沒有子嗣的命運,唯有交給上天了,
「是的,」瑞晗的面色看不出是喜是悲,「希望皇上可以助臣婦一臂之力,」
「好,」宣宗果斷的說,「這三日之內,太醫院上下,乃至宮內十二監衙門,都要全權聽從你的調遣,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為了華夏的皇族,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皇上言重了,玄鳥是臣婦的親子,就算皇上不說,臣婦也會竭盡全力,」瑞晗的眼中閃爍著滴滴晶瑩,「如果事情真的可以選擇,臣婦多麼希望,現在是臣婦中毒,而不是這個可憐的孩子,」
人們見玄鳥醒來,此時臉色都有了喜色,紛紛開始歌功頌德,一邊讚揚這是宣宗的聖德,一邊也不忘誇讚瑞晗的醫術高明,
而此時瑞晗的額上早已經滲出密密的汗來,她不想在聽朝堂大臣們說那些毫無營養的話,便抱著玄鳥退出到人群之外,
敏兒這個時候也趕到這裡,在一旁看著瑞晗汗如雨下,急忙遞上一塊絲絹,小聲說道:
「夫人,小王子的情況到底如何,你不要太焦心……」
瑞晗感激的看了一眼敏兒,這個時候,她多想能有更多的人陪在自己身邊,
「謝謝你,」瑞晗看著敏兒,神情複雜的說,
坤寧宮中,瑞希斜倚在榻上,屏退了左右,只召來了老太醫細細的查問:
「那孩子的脈象你可診的清楚了,」
「啟稟皇后娘娘,老臣心中奇怪,那孩子似乎中的不止一種毒,除了大量的苦菊草外,好像還有一品紅,只是一品紅的份量極低,否則的話,玄鳥王子第一時間就會斃命,,」
「一品紅,」瑞希重複了一遍,苦菊草她知道是生長在高麗的一種草藥,大人吃了到沒什麼,可是給小孩子吃,就會出現抽搐嘔吐等情況,至於那個一品紅,她仔細在記憶中搜尋著,好像她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是劇毒,」
「這是古書中記載的南疆的難得的聖藥,老臣也從未見過,據說是聖藥也是毒藥,如果用法得當的話,可以使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血脈相容,之前的傳言都說,南疆的首領就是用這種藥,達到換血續命的作用,只是這藥劑量用大了,便是毒藥,然而這藥如何下法,如何有毒效,老臣卻一概不知,只覺得以玄鳥王子眼下體內的毒氣之重,恐怕是一品紅已下了已有一段時間了,照這樣下去不出半年,玄鳥王子就會毒性發作而斃亡,」老太醫簡直是顫顫巍巍的將最後的話說完,
「有什麼辦法嗎,」瑞希深思著點了點頭,現在能否救玄鳥似乎成了一件聽天由命的事情,可她必須全力幫助瑞晗,只有玄鳥在,她才能將這個皇后的位置坐穩,
「娘娘恕罪,老奴並不知道這兩種毒性加在一起如何威力,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將這兩種毒藥一起解了……」老太醫說著,長歎一口氣,「如果非要說出一味藥的話,那就是西域崑崙山上的千湄蓮……」
「崑崙山,那可是千里之外的地方……」瑞希的頭更沉了些,「而且那千湄蓮,是百年不遇的奇花,如何能這樣輕易得來,」
「皇后娘娘,玉檀夫人求見,」就在瑞希和老太醫說話的功夫,有宮女進來通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