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道縫隙,探進的卻是玄鳥小小的頭,他見瑞晗醒來,也顧不得她身上的傷,用力推開門,飛奔向瑞晗去,
「娘,你總算是醒了,」玄鳥一頭扎進瑞晗的懷中,撞的她傷口微微有些痛,「你都已經昏睡好幾天了,孩兒還擔心娘你不要我了呢,,」一邊說,他圓潤的小臉上一邊掛著小淚珠,看上去讓人覺得分外心疼,
「別哭,」瑞晗伸出手,撫摸著玄鳥的頭,「娘怎麼會不要你呢,你這麼乖,娘捨不得丟下你一個人,」她努力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可似乎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裡又是哪裡呢,
「玄鳥,怎麼不見其他人,十七叔叔他們還好嗎,」瑞晗猛然想起和自己同行的影十七等人,可去不見他們的身影,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十七叔叔剛剛送走給娘看病的大夫,現在正在隔壁睡覺呢,,」玄鳥見瑞晗沒事了,開心的咧著嘴笑,對於瑞晗的問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隨口說道,「敏兒阿姨跟大夫一起走了,說是給娘去抓藥了,」
瑞晗微微頷首,看樣子大家都沒事,不過這些人也太沒責任心了吧,怎麼能留一個小孩單獨看家,難道就不怕有人販子呀,,瑞晗開始了各種想像,結果越想越生氣,竟然想坐起來找他們算賬去,
「娘娘,你可千萬不能起身呀,」就在瑞晗努力嘗試起身的時候,阿壽端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見阿壽麵色紅潤,瑞晗心中的擔憂少了大半,這傢伙過的可比自己好多了,沒見瘦,反倒覺得胖了些,
「我們這是在哪裡,」努力半天,還是沒能起身的瑞晗,躺在床上底氣十足的問道,
「娘娘,這是王爺之前給十七安排的住所,是給他養老的地方,如今到讓夫人你先住上了,」瑞晗的清醒讓本來十分焦慮的阿壽大大的舒了口氣,說話間居然開起來玩笑,瑞晗倒也不在意,大難不死,她也不想去計較這些,
「十七他怎麼樣了,」片刻間,瑞晗又想起影十七來,努力回憶著最後的情景,似乎是他正在被群狼攻擊,
「娘娘放心吧,那傢伙是屬貓的,命大的很,從來都是大難不死,有的時候我真的羨慕他的好運氣,」阿壽說著,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夫人,大夫說你傷了元氣,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飲食也不能油膩,必須清淡,所以我就做了些清粥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瑞晗淡淡一笑,有些惆悵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羨慕十七的福氣,」轉頭望向窗外,彷彿是在自言自語,「靜養不知道需要多久,我想那事情又要耽擱很長時間了,」
「這個娘娘放心,我已經聯繫了宮中的人,他們會找機會將事情告訴給皇上……」阿壽將食盒中的清粥小菜端到瑞晗的面前,不無安慰的說,「這麼長時間都等了,娘娘也不差一時半刻了,」
「娘,,」一直趴在瑞晗身邊的玄鳥似乎聽出了什麼門道,忽然開口說道,「為什麼咱們要進宮,阿壽叔叔為什麼要叫你娘娘呢,」
瑞晗望了眼玄鳥,語重心長說,「你的叔叔就住在宮中,我們要去看叔叔,,」
「那是不是我也能看見爹了,」玄鳥歡呼雀躍,「住在宮中,那叔叔豈不是皇上,,我爹就是……」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此時他覺得自己要幸福死了,不但有了爹有了叔叔,而且他們還都是天下最大的人,這樣以後就沒有人敢欺負他了,
宣宗的辦事效率不知什麼時候提高了很多,在得知事情的第二天,就派貼身太監來看望瑞晗,本想著將他們一眾人都接到宮中去,可惜瑞晗傷的實在太重,不能移動,而且太醫來看過,說是在此處靜養是最好的選擇,太監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將玄鳥先行帶回宮中,
臨走的時候,玄鳥的小臉上竟是些興奮的表情,一點分離的傷感都沒有,瑞晗不由覺得有些無奈,更有些氣惱,自己的孩子,怎麼如此輕易就被「拐」走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天也一天熱似一天,瑞晗每日躺在床上,連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所想到底是什麼,有的時候,她會想遠在東北的肅王,有的時候,她又會想遲遲不曾露面的影十七,到底他傷的如何,自己在這裡住了兩個月卻從來未見他現身,
這日瑞晗再也等不下去,直接將阿壽叫了過來,她打算無論好壞,都要問個明白,
「阿壽,你實話告訴我,影十七去了哪裡,」瑞晗面無表情,聲音冷漠,跟平日裡的和顏悅色,完全不同,
阿壽顯得很是為難,心中盤算著到底要不要將實情說出來,可他抬頭,迎上瑞晗犀利的目光,所有的防線一下子垮了下來,
「娘娘,我什麼都跟你說……」阿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若娘娘是擔心影十七的傷情,大可放心,他的傷已經痊癒,已無大礙,只是皇上害怕有人要加害王爺,所以派他和另外一個影衛去暗中保護王爺……」
瑞晗狐疑的望了一眼阿壽,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實話,如果宣宗真的擔心肅王的安危,又為何要將他流放到東北去,
「你說的是實話,」瑞晗冷冷的問道,「我看不像,皇上身邊有那麼多高手,為何偏偏要選定影十七呢,」
阿壽此時只覺得自己身上直冒冷汗,影十七也真是的,自己跑去搶功勞,將他留下在這裡和瑞晗解釋,
「你很熱嗎,」瑞晗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阿壽,突然淡淡的問道,
「不熱,不熱,,」阿壽一邊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回答,
「不熱為何會出那麼多汗呢,」瑞晗雙眼一瞇,步步緊逼,
「娘娘……」阿壽一臉哭腔的匍匐在地,他是徹底投降了,「娘娘,這次影十七是去調查一個人,據說這個人是整個事情的關鍵,」
瑞晗咬了咬嘴唇思考片刻,猛然高聲問道,「我到是忘了一個人,那個梅兒如何了,我想應該是死了吧,」
「那個宮女呀,」阿壽想了想,繼續說道,「說來也奇怪,那個宮女本來是犯了死罪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皇后娘娘硬是說動皇上給了她一條活路,,」
「那她現在在哪裡,」瑞晗顧不得剛剛恢復的身子,一個箭步衝到阿壽麵前,「雖然她只是個小人物,但說不定也知道很多內幕,,」
阿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瑞晗,無奈的歎了口氣,「娘娘,你覺得這樣重要的人,有誰會讓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呢,那個宮女在宮外有個相好的侍衛,我想他們本來打算遠走高飛的,結果皇后讓她出宮的第二天,就有人發現他們死在京郊的小樹林了,,」
瑞晗冷笑,這殺人滅口的方法還真是俗套,不過倒是很有效率,如果影十七不是去追查這個人的下落,他又發現了誰不對勁呢,
「難道是玉檀,,」不知不覺見,瑞晗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了口,阿壽目光忽然一閃,小聲說道:
「娘娘,難道你也覺得她有問題,」
瑞晗一怔,她心中本來只是還以一點點的懷疑,可是當阿壽說出這句話後,她心中的懷疑種子瞬間長成了蒼天大樹,
「事情太巧了,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有關係不是嗎,」瑞晗反問道,她此時此刻,心中已經十分清楚,阿壽知道的事情,絕對比她多,「如果說可以人物的話,逃不出她和明讓兩個人,,」
說道明讓,瑞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靈光突現,疾聲問道,「十七該不會去調查明讓了吧,」
阿壽看著瑞晗,勉強的點了點頭,
「怎麼會是這樣,」瑞晗徹底暴走,明讓是什麼人,西廠特務的頭子,就算影十七的功夫再好,也敵不過那麼多人呀,他是不是被狼打傷了腦袋,,
阿壽如今覺得也沒什麼必要藏著掖著了,下定決心將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娘娘,那日我們遭遇群狼攻擊,就發現了不對之處,那狼群似乎是有人控制,,」
瑞晗這次是徹底的蒙了,她是頭一次聽說還有人可以控制狼,她嚥著口水,一字一頓的重複道,「你是說狼群被人控制了,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
「明讓,,」阿壽一絲猶豫都沒有,輕易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王爺的外祖父是南疆的首領,而貴妃是為了和親,作為貢品去到京城的,」
這個消息是在太過震驚,驚得瑞晗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可如今影十七既然都已經行動,她也必須行動起來,她必須為肅王翻身,為自己在乎的人的生存掃清一切障礙,而她手上唯一的一張王牌便是玄鳥,
想到玄鳥,瑞晗意識到自己現在必須立刻進宮,
「阿壽,去準備,我想是時候我們進宮了,,」瑞晗說的輕描淡寫,可臉上的神情卻是異常堅定,
「可是娘娘……」阿壽有些為難,宣宗可是沒下旨讓他們進宮呀,
「等待,會讓我們失去機會,,」瑞晗厲聲說道,也不等阿壽反應,直接開門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