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劉秀松醒來,看著劉秀華做好了早餐。
他心裡感覺暖暖的,這種溫馨的場面為什麼前世視而不見呢?實際上想想前世自己的妻子也是這樣的,每天早上起來忙忙碌碌,將家裡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才會在最後收拾她自己,而自己到了現在才意識到,為什麼人都是失去了才懂得?
「快起床了,大毛。」劉秀華已經將洗臉盆的水打好放在木架上,才叫了一聲。
「來了。」劉秀松一個鯉魚打挺,卻一屁股坐在蓆子上,這個身體也太弱了吧,蘆葦做的蓆子還是有點硬,應該用做草編席,更細密溫軟。他揉著屁股爬起來套上棉布上衣短褲,匆忙洗洗刷刷,去吃早餐。
「吃完趕緊去上課。」劉秀華說著收拾好了書包和文具,乾淨、利落,看她的樣子以後絕對是一個賢妻良母,前世那個娶她的混賬真是禽獸不如,這麼好的女人如撇敝履。
上課,對了,很快就將有一個影響以後生活的重大事件---高考,似乎現在應該提前做好準備。
如果提前準備的話,劉秀華應該也可以考上哪怕上不了,也應該可以為下次高考預留出時間,對,還有姐夫李明山,記憶中他是8o年考上的膠濟大學。
「大毛,你怎麼了,趕緊上學去了,一會就晚了。」劉秀華看著劉秀松呆,將書包全拿在身上,推著他出門,順便掩上鎖了門。
劉家堂小學就在公路邊上,位於整個村落的北邊,走路大概5分鐘就到了,以前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感覺很遙遠,現在走的時候反而很近,步子也輕盈無比,同時也充滿了期待。
這個時候的劉家堂公社小學裡都是民辦教師,教語文和數學的就是一些初中畢業生,甚至一些小學畢業生也有,主要教認字識數。
出了門後之後,兩個人如同平常一樣手牽著手走向學校,走了一段,劉秀松才想到原來一切都是這麼自然的,看著她微微抿著嘴笑,小巧的鼻子一翕一動,輕柔的風吹過,就彷彿風兒也散了芬芳,劉秀松反手扣緊,劉秀華的小手清涼,握著好舒服。
學校門正對著大街,正門緊閉,旁邊開著小門,小門很小,僅容一個人推自行車通過,進去是一個沙石路,路邊種著梧桐樹,路的勁頭就是一座大教室,學生不多。實際上這個是劉家堂村裡的所有學生都在這麼一個混合教室上課。教室的後面是辦公室和教具存放室,再後面就是操場。操場是一塊平出來的黃土地,一到放假就全長滿了草,開學的時候大掃除,也是勞動課之一,進入學校之後很遠就聽到了參差不齊的朗讀聲。
「大毛,你要聽老師的話,快去吧。」劉秀松順著土路往裡走,到了教室門口,劉秀華就停下來整了整劉秀松的前襟,讓他進教室。
「姐姐,你怎麼不上學啊?」劉秀松突然現對劉秀華一點都不瞭解,前世一直都不記得這些瑣事,劉秀松現對身邊人關心的很少。
「姐姐畢業了啊?壞蛋,你不是忘記了吧?」劉秀華揮了揮小拳頭,炫耀一樣的拍著劉秀松的書包,書包上印著紅星和鐮刀,很有時代特色。
劉秀松壓住心裡的疑惑,只能自己走了進去。
進了教室才現分了幾個梯隊,前面坐了年齡小的學生,後面坐了較大點的,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面龐,一律灰布做成的棉布衣服,劉秀松一時愣住了,就彷彿此時的他置身其外,用未來的心境確實無法進入其中。
「小心!」突然聽到有人驚叫,劉秀松抬頭之際,眼睛瞄到一個黑影從後排撲了過來。
他眼疾手快,側身之際,下意識拍了一下,黑影從身前穿過,撞到了桌子上,嘩啦一聲,桌子上的書本和鉛筆都掉落到了地上。
「劉秀武,你賠我的本子!」前排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站了起來,氣憤的俏臉通紅,旋即哇哇大哭。
「對不起,我是想撞他的」那個叫劉秀武的小子的確很結實,膀寬體圓,要不是前世鍛煉過,堅持打籃球身手靈活,估計剛才那一下就撞的自己「爽歪歪」了。
劉秀武斜著眼睛看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憤恨不已,憤恨的眼睛看著劉秀松,心裡在罵:怎麼會這麼倒霉,撞人撞到鬼。
麻痺的,劉秀松本來想看熱鬧,一看他這樣,立刻一股氣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劉秀松看他側身站著,正對那個俏麗的女孩解釋,抬起肘子對著後心一下揮了過去。
「啊,媽媽呀。」劉秀武可不敢得罪這個女孩,看到撞歪了桌椅,連連道歉,沒預料到平時不聲不響的「小人物」突然暴起傷人,劇痛之下,到底是個孩子,哭爹喊娘。
「怎麼了?三伢子,怎麼又是你?都別哭了,真丟人。以後都不准在學校打架,知道嗎?」一個帶著紅袖章綠軍裝的老師拿著書本走了進來,抬頭看了一眼劉秀松,呵斥著劉秀武,同時眼睛威嚴的掃向全部的學生。
原來他就是三伢子,前世記得他以後也是胡作非為,後來與他的父親哥哥一起為禍鄉里,造成全國都有名的持槍案件,現在就已經露出了流氓惡霸的苗頭了。
「老師好!」學生都趕緊立正,態度絕對好。
大家趕緊找了座位坐下,劉秀松正不知坐什麼地方,後排有個穿著仿軍裝的男孩子往裡讓了下位,他趕緊過去坐下,低頭說了聲:「謝謝」。旁邊的同桌只是點了下頭,就已經看向了前面。
劉秀松隨便翻了翻書,現全是遣詞造句,索然無味的上了兩節課,已經昏昏欲睡,讓一個幾十歲的人去學小學課程,非要瘋不可。
不過劉秀松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還得堅持,一步一步來吧,看樣子先要保證營養和鍛煉身體了,身體太弱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休息時間,由於大人都在做活,午飯學生都是帶著餅子直接在學校吃,然後接著上課。
劉秀松也開始活動起手腳,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了準備的「乾糧」:一塊高粱面的窩窩頭和兩小塊蘿蔔丁鹹菜,坐在教室外的操場旁的樹蔭下,啃了起來。
「大毛哥,吃我的玉米窩窩頭。」劉秀松轉頭一看,原來是前面那個俏麗女孩的聲音。劉秀松剛才已經記起了她的名字,很好聽的名字,叫杜文鵑,據說她爸爸在南粵軍區,是杜莊參軍後唯一當了軍官的人,後來從膠濟軍區調動到那邊。
杜文鵑絕對算得上早慧,現在年齡也才六、七歲,劉秀松對這個羊角辮的女孩子印象很好,因為他她看上去很乾淨。
「不了,我還吃這個吧。」劉秀松前世吃的雞鴨魚肉都淡然無味,嘗嘗這些粗糧一直都津津有味,雖說玉米面的稍微少吃點,也是半斤八兩。
「大毛哥,你好點了嗎?三伢子最討人嫌了,大家都不喜歡他,大毛哥,我們都別理他。」杜文娟在旁邊咬著菜餅,眼睛亮亮的,小虎牙露出,笑起來很可愛的酒窩。
「早就好了,你功課做的好不好啊?」劉秀松看著這個精緻的瓷娃娃一樣的小女孩,心情好轉了不少。
「我早就學完了,媽媽還說我跟哥學的很快呢,這幾天媽媽說你要養病,不讓我去吵你,哼,你也不來看人家。」杜文娟皺著小鼻頭。
「那我舉手投降向你賠罪好不好,小女俠?」農村裡小孩子最喜歡拿著樹枝比劃來比劃去,最喜歡看鬼子投降。
「這還差不多,大毛哥,放學後我們去摸魚吧,學校後面有個河,那裡的魚好多,三伢子和石頭他們都經常去摸。」杜文娟小孩子性子,一會就自己轉了別的事情上面,期待的望著他。
恩,魚正是現在育需要的,也是目前靠湖吃湖,別的豬肉牛肉牛奶都是想吃也吃不到,劉秀松想了下就決定去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