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雲霞漫天,偶爾幾隻飛鳥掠過,停駐在美輪美奐的屋宇旁,遲遲不肯罷去,瓊樓金闕,神工天巧,繡闥雕甍,足以想見府內主人之奢華享受,
偶爾有鶯啼燕語從樓宇中傳來,行人抬目一望,只見上面赫然書著「璃王府」三個大字,任是再如何笙歌曼妙,巧笑不絕,也不足為奇了,
唐璃眼眸半闔,胸口敞露,眼角似是而非帶出些許慵懶,他半臥在一個紅衣女子的懷抱裡,旁邊還坐著一個黃衣女子,那女子用小勺子挑起桌上瓷盤裡一切成了小片的桃肉,正前傾著身子往他嘴裡送去,
房內,絲竹聲裊裊,吳儂軟語,咿咿縈繞,讓人舒服得直想睡覺,
孟揚見唐璃挪了挪腦袋,在紅衣女子懷裡蹭著找好舒服的位置後,眼睛就慢慢闔緊,大有就此睡去之意時,不由得怒氣漸起,加大分貝喊著:「唐璃,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璃皺皺眉,而後眼眸微抬,沒好氣道:「你再嚷嚷,本王就叫人把你扔出去,」
孟揚正打算說些什麼,卻看見那喂桃肉的黃衣女子正前傾著身子,她胸前衣料微敞,內裡春光白皙如玉,雪峰聳立,一覽無餘,當真風光無限,他眼睛直勾勾的,一眨不眨地盯著黃衣女子的胸前,哈喇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一時間也忘了該說什麼,
唐璃桃花眼輕抬,衣袖速揮,「霍」的一聲便從桌子上掠過一把折扇,單手一展,登時攔在了黃衣女子的胸前,孟揚見他如此,不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唐璃你這樣子有意思麼,我看看能看走點什麼去嗎,都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至於這麼小氣麼,」
黃衣女子見狀,也感到頗有些尷尬,她放下手中的小瓷盤,連忙整了整衣服,端正些坐好,可她不知道她胸前衣服的料子過於單薄,雪凝肌膚半遮半掩,若隱若現,反倒更有一種勾人的媚惑,
唐璃半闔著眸子,從紅衣女子懷中坐起,懶懶道:「都給本王退下,」
眾女子聞言,停罷歌舞,依言魚貫從廳堂內退了出去,
堂內只剩得唐璃跟孟揚兩個人,唐璃半靠在椅子上,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眼眶處還有些青影,看起來極為疲憊,
他微抬美目,有氣無力道:「說罷,今天來找本王,有什麼事情,」
孟揚瞅著他,想說的話在看到他一臉倦容時堵在了喉嚨口裡,他帶著幸災樂禍的笑,不由編排道:「平時不是神清氣爽嗎,今兒個怎麼要死不活的樣子,是不是不招那花無璣待見了,」
都說那天下第一樓的花魁花無璣調子高得很,他就不相信唐璃這麼厲害,能一下子就把她給上了,看他這喪氣的樣子,就知道他這幾天勾搭花無璣的事情鎩了羽,不趁這個機會好好嗤笑一番,出出心裡的怨氣,他孟揚就活回去了,
唐璃聽他說這話,一下子困意全無,他微微坐直身子,嘴邊徐徐展開絢爛的笑意,桃花眼美得醉人:「孟大少爺肯定是太久沒嘗過葷腥了,不然怎麼連這麼基礎的事情也不明白呢,你去試試,一個晚上睡五個女人,個個喊著要,輪來輪去,一刻也沒停過,看你第二天還能神清氣爽得起來不,」
孟揚聽到這話,不禁又咬牙切齒起來,一方面他失望於這次的唇戰又慘敗給了唐璃,同時他也嫉妒於唐璃能夠夜夜擁美女在懷,船戰打得不亦樂乎,不像他,天天只能對著家裡那頭丑野豬,看著直犯噁心,
他越想越氣,拿起桌上的酒壺,也不用杯子裝,直接對著口就咕噥咕噥下肚,
喝完一大口後,他將酒壺重重往桌上一扣,口裡含怨,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你說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竟然攤上個這樣的婆娘,奇醜無比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歹毒,先前我弄回來個小妾,她居然趁我不在時把人給活活打死了,這也就算了,更毒的是,她竟然喊來餓狗把她的屍體給全吃了,連骨頭都不剩,偏偏父親就只說了她兩句,還勒令我不能打她不能罵她,去她奶奶的,我真想休了她,不然和她住一起,我脊背發涼啊,」
「這件事你說了一萬遍了,」
孟揚也不管他,心裡鬱結時,又拿起另一壺酒咕咚咕咚下肚,仰天長歎道:「你說她要長得漂亮,長得國色天香也就罷了,我天天都守著她,她也不會瘋狗一樣亂咬人了,可是,她那尊容,實在是不堪入目啊,我看一眼,十天都吃不下飯啊,」
唐璃哄笑出聲道:「也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吧,」
孟揚打了個酒嗝,臉頰兩邊升起了紅暈,聽到唐璃這話,他頓時激動起來了,反駁道:「我哪裡有誇張,你看啊,」他提了提自己鬆鬆垮垮的衣服,可憐兮兮道,「都瘦了一圈了,」
他繼續道:「你說我要是有老二這麼命好就好了,你看,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勾魂,先是馨兒吧,纏著他不放,後來又來了個小娼妓,那模樣,那身段,雖然年紀小了點,但養大著,定是個十成十的美人胚子,他真是艷福不淺啊,要是我也弄到個這麼漂亮的女人,你讓我往外跑我都還不幹了,天天跟她床上****去了,」
唐璃打了個哈欠,瞇著眸子問道:「你在打小舟的主意,」
「誒嘿,叫得這麼親熱,該不會你和那小娼妓有一腿吧,」
「有你妹的一腿,」沒好氣道,
孟揚酒氣一上來,也沒管他這麼多,逕自說著:「要等我逮著機會了,我一定要去跟那小娼妓活絡活絡筋骨,縱是死,也不枉人間一趟走啊,」
唐璃見他眼發淫光,竟忽然覺得那樣子特別礙眼,他嗤笑道:「人家現在可瘋了傻了,你跟她這樣,沒情沒趣的,有意思麼,」
他一臉義無反顧,堅定道:「這樣才另有一番風味,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成,唐璃頭跌了一跌,還說他是小孩子家家,他上女人的時候他孟揚還在放風箏呢,孟揚這酒,真是醉到他外婆家裡去了,
不過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的,唐璃拿著折扇扇了扇難聞的酒氣,皺著鼻子說道:「敢動小舟的主意,你就不怕到時候小孟,六親不認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