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天。張昊一行人在南昌城內一番遊覽。系放下一切心股倒好的觀賞一下這時代大城市的風情。滿足了一向以來對於此間種種的好奇心,快到晚間的時候。才到了南城,來到與人安排好會面的地方…一家名為百花樓的青樓。
夕陽西下,夜幕初上,孺子亭旁的百花樓前卻早已點起紅燈籠。一輛輛馬車和一座座轎子6續到來,身穿青衣頭戴瓜皮帽的龜公慇勤的媚笑著。熱絡的與那些認識不認識的來客打著招呼,把他們紛紛安頓好了,而後哈著腰側著身子讓進樓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娼妓們立刻一擁而上。紛紛將她們那香噴噴的身子近了,用那嬌俏軟糯的聲調勾著來客們心裡面的火氣熊熊燃燒,心甘情願的將兜裡的銀錢掏的一乾二淨。
張吳事先一點都不知道邱和尚居然安排在這樣的地方,一幫人來在門前,一瞅裡裡外外這架勢,登時有點傻眼!
「你怎麼將會面安排在這樣的地方?這」是不是有點不大妥當啊!」儘管內心裡很想見識見識這年代的青樓風情,表面上張昊仍舊耍做出一定的姿態來,否則就顯得自己有點那啥了。
邱和尚一臉鬼祟的笑容嘿嘿樂道:「就是耍在這等地方才算安全!那鞋子如今管的太寬,尋常地方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太過扎眼,根本無法好好說話,若是給熟悉的人看到了,反倒要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在這裡就不同,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誰也不管誰的閒事,隨你怎樣折騰都可以。再說,就是這樣的地方才能考教一個人的心性好壞,一舉兩得啊!」
這話聽起來貌似有一定得道理,但張昊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大著調。一幫子光頭假和尚逛妓院,實在有點傷風敗俗,若是給人瞧見了會不會引起物議?那時候豈不是更加的顯眼?
他這正猶豫著呢。就見身邊接連走過去兩撥人,其中居然還就有和尚道士摻合著,人家大大方方的直接登門入戶,顯得無比自然而裡面的龜奴娼妓們也似乎見怪不怪,一視同仁的上來打招呼。
「嘿。他***,入鄉隨俗!那些人不也只是比咱們腦袋後面多了一小撮的頭麼?」張昊心念一轉就徹底放開了,很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師兄這話說得在理,走,進去!」
一揮袖子,挺起胸膛當先一步往那燈火通明的樓門裡走,徐文俊一看到這等地方早就兩眼放光躍躍欲試,見張昊如此悍勇,立馬第一個疾步跟上來,其迫不及待的心思盡顯無遺。要不怎麼說這讀書人都是**呢,每一個自以為有點文采墨水的傢伙,骨子裡都有一種青樓情節,好似不在這等地方出沒幾回,就埋沒了他們的風流俊才似的。
他們這幾咋,人一到門前,一名面相頗為清修的龜奴便樂顛顛兒的迎上來,大老遠的打著拱吆喝道:「吆,幾位爺來了?趕緊的往裡面請!可有相熟的姑娘還請您告訴一聲小的也好幫您招呼!」
張昊正眼都不帶看他一眼的,挺著胸脯昂著頭信步跨過去,邱和尚隨手一點碎銀子丟過去。大喇喇的喝道:「少他娘的廢話!爺們在裡面定好了房間,趕緊前頭帶路!」
那龜奴兩手敏捷的捧住了銀子。喜得兩隻眼睛瞇成一條縫,那語聲親切了好幾倍的哈著腰諂媚道:「是是是!幾個爺請!」
一進樓內,撲面而來就是一片熱騰騰的氣息,也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生了火盆,反正熱得令人根本穿不住長衫。那些簇擁在大廳裡的娼妓們一個介。穿的花團錦簇清涼無比,一身的輕紗彩練將一具具小巧玲瓏珠圓玉潤的誘人**勾勒的浮凸有致,令人一看就忍不住口乾舌燥熱氣奔湧!
見他們這一群形象怪異的年輕和尚湧進來,那幫娘們頓時眼睛一亮。張昊的方正健碩、徐文俊的英秀儒雅和陳大勇的粗豪威猛迥然不同,卻各有自己的獨特氣質,更難得的是一個個看上去都那麼的粉嫩可口。一看都是這等地方的生手,卻正是她們最喜歡的類型,看那幾張有些紅的臉膛,保不齊裡面還有幾隻童子雞呢!
於是乎一片聲的嬌聲燕語蜂擁而至,七八雙染著蘭慧的小手「呼啦」一下圍過來抓住他們的肩膀手臂,一具具香噴噴熱乎乎的**死命的往上貼!
張昊以前好歹是見慣了生意場上的套路,出入這種香艷地方的經驗比較充足,看慣了那些穿著清涼作風大膽的後世小姐,對於這些臉上塗著廉價脂粉、嘴唇血紅渾身帶著嗆人香粉味的女人心裡沒啥感覺,只不過當了大半年的曠男,一肚子火氣一直不曾洩,此時被她們這麼刺激,稍微有點反應,那整天風吹日曬的古銅色臉膛不免有點紅暈,卻也應付自如。
徐文俊幾嚇。人卻沒這種經驗,被那些女人往身上一撲,登時一個咋。血湧上臉身體僵硬,面對著幾千清兵都敢衝殺、砍得滿地腦袋亂滾都不帶變色的膽量一點用都沒有。戰戰兢兢手足無措,步子都快不知道怎麼邁了。
幾個人中徐文俊長得最為好看,七八個女人倒有一半是衝著他去的。眨眼間拉拉扯扯的就將他揉搓的分不清東西南北,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呢,臉上已經給她們啃了七八口,留下一大
糟的唇印。衣服也給扯得七扭八歪,別提多麼狼相,
邱和尚看了一會兒熱鬧,現張昊竟然比他想像中成熟的多,居然可以應付自如,便覺得沒有繼續折騰的必要了,大步插進人群之中將那些女人利拉到一邊,大聲嚷道:「行啦行啦!都給老子閃一邊去!就憑你們這樣的也想吃了咱們這幾位師弟的童子雞?想得倒美!」
不由分說將陷入脂粉陣中的幾位拉出來。半點不管那幫女人一片聲的哀怨憤怒,朝著樓上的包間走去。
來到包冉裡面,徐文俊幾人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拍著胸脯道:「我的娘!這些女人太可怕了!簡直要吃人一般!以前只聽說此等脂粉之地如何的好,今日看來,簡直如龍潭虎穴。來不得,來不得啊」。
陳大勇和姜寶生兩人都說不出話來,卻也拚命的點頭表示同意。此時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女人猛如虎,比他們想像中的場景差遠了!
張昊嘿嘿笑道:「你這話說得有點早!那是因為你們還沒真正見識到這些地方的妙處,等你們真刀真槍的闖過幾回之後,只怕拿刀逼著你們都不會捨得離開!」
「果真?這卻是不知道了。不過聽來似乎昊兄對此種煙花之地頗有心得啊!能否跟小弟們詳細說說?」張昊的從容表現令他們幾個顯得差距太大,幾人心裡面少不得有些憤憤難平,大家都是一起在山寨中糊塗長大的,憑啥就你不一樣咧?別的事情還都可以忍了,可這等事上也高出一籌,未免有點太令人氣餒!因此,徐文俊忍不住綿裡藏針的說一聲。
張昊卻不肯上這個當,他總不能說上輩子就是夜總會ktv紅燈區的常客吧?雖然那都是陪著客戶去的小再說自己那時代的種種節目花樣,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啊!過過嘴癮就算了,再說多了可要露餡!
哼哼哈哈幾句應付了過去,這時梭裡的龜奴也領著定好的姑娘過來,將一些貌似精緻的酒菜擺上來,而後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待熟門熟路的纏上來陪吃陪喝陪玩。邱和尚凶眼一瞪厲聲喝道:「都給老子好生坐著!今日爺們有正事要辦,老實伺候著便好!」
幾個姑娘嚇得渾身一哆嗦。見多識廣的她們一看就知道這位不是啥好人,那等凶神惡煞的架勢必定也是心狠手辣不懂憐香惜玉的主兒,當然不敢違逆。一個個乖乖的落後半截身位陪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徐文俊幾人卻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他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女人,就怕一旦纏上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出了醜可就難看了!
有這些女人在,他們也不能說別的東西。只將白天的見聞隨口閒扯。沒過多久,房門推開,一名約麼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在龜奴的引領下走進來。貌似忠厚和善的四方臉上帶著平和的微笑,衝著幾人抱拳道:「原來幾位早就到了,徐某來遲,累諸位久候,慚愧慚愧」。
張昊從主位上站起來。微笑著衝他回禮道:「徐老闆不必客氣,是咱們來的早了些。選這等地方見面實屬無奈。還請您不要怪咱們安排的不當。請坐!」
徐老闆也不客氣。又拱拱手,衝著邱和尚笑了笑。便在其對面坐下來。邱和尚指著張昊介紹道:「徐老闆,這位便是咱們「震旦商號。的當家張老闆,今日也正是他要與你見上一見,商談一下南昌府的買賣事宜,你可要抓住機會,不要弄些虛頭瓜腦的東西,以免錯過了大好的財機會!」
「一定!一定!」徐老闆一疊聲的答應著,同時卻用溫和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張昊一番,見他年紀輕輕卻一臉的沉穩練達,目光清正凝實神光充盈,坐在那裡腰板挺直穩如泰山,即便旁邊幾個女子那般嬌柔作態,卻泰然自若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心中認定這位少當家的不是尋常之輩!
徐老闆點了點頭說:「早就聽說貴商號當家人乃是一位天縱奇才。白手起家卻創出許多當世罕有的好貨色。短短年許間便創下偌大基業,實在令人佩服!托您的福,徐某自從經營貴號的奇貨之後生意日漸興盛。對於貴當家感激不盡!今日承蒙貴當家如此看重,徐某無以為報,便借此地濁酒三杯,聊表謝意」。說罷,他雙手捧著酒杯向張昊一讓,毫不含糊連干三個。
張昊舉起杯子示意一下,賠了一個下去之後微微一笑道:「徐老闆言重了!買賣上能夠合作共贏,方是我們共同的幸事,本商號能有您這樣信譽卓著的下家承托,才能在此地打開局面,說起來應該是我表示感謝才對。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今天請您來。是有一些新的合作想法要跟您洽談
徐老闆毫不矯情的點頭:「張老闆請說。只要徐某能做到的,必定不會推辭
「好!徐老闆夠爽快!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是這麼回事張昊也不多廢話,馬上將自己的一番打算講了出來。
說起來南昌的緣由,其中一大部分是因為這位徐老闆的存在。此人名叫徐峰,幾代人在南昌經商。歷經幾十年辛苦經營,建立起一家此地數得上的徐家商號,主要經營木器和造船等相關買賣。
滿清入關以,右了掌控天下各種力量一度將各種,匠強行劫掠,行此而遭殃,差一點一蹶不振。
到了康熙登基之後,面對偌大的國土和巨額的消耗,清廷不得不想辦法開拓財源,便先將主意打在了富庶數百年的江南地帶,重中之重的便是江南的織造。
為子保證最大限度的獲得其中稅賦,康熙甚至派出了自己的奶兄曹奎坐鎮江南織造。盡快恢復這片地區的工商業生產。
江南地區向來紡織業達。從養蠶、種棉麻乃至像絲、紡紗、織布等等全套的產業鏈極為興盛,從業者數以百萬計,涉及到的民眾以千萬計,加上此地的稻米產出,可謂天下稅賦泰半出於此地。清廷的亥意振作也給徐峰家帶來了新的展契機,但江西終究離著兩江核心稍遠,不及長江下游那些地方復甦迅小因此一直是半上不下。
但在今年入夏的時候,張昊通過蕭家往外銷售自產的紡織機械和各種木工產品,而在南昌選的代理便是徐家。那時候正是「中興天軍」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大部分商家都擔心兵禍牽連危機自己,不敢出手,徐峰卻孤注一擲的包攬了這邊大片買賣,卻一舉成功,短短不到半年時光便緩過勁來,通過蕭家一番瞭解後,驚悉背後的「震旦」號居然有更加龐大的能量。當即就起了進一步加深合作的意思。
張昊得知之後深有「久旱逢甘雨」的感覺,他正需耍一個商業前哨戰設立在江西的心臟,卻苦於自己手頭沒有人能承擔得起,這徐峰既然有這樣的膽識魄力,卻正好可以拉攏進來,因此才有了親身北上免談之舉。
張昊想要徐峰做得,將是成為「震旦」旗號下的骨幹商業分曉力量。不僅僅承擔起大部分合法產品在此地的包銷,還要合資設立一座龐大的工坊,將一些技術含量較低的木工機床、機械設備挪過來,就地開戰生產加工業務。同時,按照進一步的宏大計劃,以此為基礎建立銀號和押運隊伍…鏢局。形成一個相對完整的產業鏈,最終成長為南昌府乃至周圍的一頭商業大鱷!
這樣一份計哉拿出來,開口就是幾萬兩銀子和貨物的投入,涉及到木器、鐵器、造船、航運、物流、安保、銀號等等一系列的商業實體建設。光初期的人工就可能需要上百號甚至更多,這等大手筆「匡膛」一下砸的徐峰腦袋昏天黑地,差點當場沒能反應過來!等張昊給他簡略的介紹完畢,他愣在那裡足足有一刻鐘的功夫,方纔如夢初醒一般戰戰兢兢的問:「張大老闆,您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真要徐某與您合作如此大的買賣?!」
張昊笑道:「那是自然!我既然看好了您這樣的合作夥伴,必然要做到利蓋最大化!就看徐老闆你有沒有這份膽魄跟我們一起冒一冒險了!」
徐峰深吸一口氣,線條柔和的臉上露出決然的神情,抄起滿上的酒杯來一飲而盡,「叭」一下將杯子重重頓在桌面上,斷然道:「這份買賣,徐某接了!如此大富貴送到眼前若還不抓住他,徐某便妄稱生意場中人了!」
必!徐老闆睿智!」張昊輕輕鼓掌喝彩,心中讚歎,這年頭能夠好好撐住活下來的買賣人果然都不尋常啊,自己這邊明明已經露出某些令人不安的蛛絲馬跡,徐峰竟然還敢昂然接手,可見其膽略過人!富貴險中求,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這第一步的口頭協議痛快敲定,雙方都覺得比較滿意,各自端起酒杯來表示慶賀,正笑著準備進一步商談細節的當兒,忽聽得門外有人敲門,略等了幾息後推開門來,竟是一位充滿了成熟韻味的美貌女子,她煙視媚行的掃過滿屋子人的臉面,咯咯嬌笑著說:「聽說今日樓裡來了幾位新客,奴家特地前來拜見!多謝眾位老闆來咱們百花樓捧場。讓奴家敬幾杯酒可好?」
緊跟在她身後的一名龜奴笑著介紹道:「幾位爺!這是咱們百花樓的老闆娘!」
妓院的老鴨子前來給客人敬酒,這不算什麼大事,再說他們這一堆人只喝酒不玩姑娘的做派只怕也傳到人家耳朵裡了,過來看看也是情理之中,張昊壓根每當回事,眼睛在她那張略帶些慵懶嬌媚風韻的臉上轉了一圈便挪開了,心中卻想:「這麼漂亮的老鳩子卻是不多見啊!放在後世只怕要迷死一堆老色狼!」
這老闆娘端的好手段。一手捏著指頭肚大的小杯子,一手輕柔的挨個人攬著肩膀敬酒,做得親暱自然卻不令人反感,句句話說得恰到好處。
很快轉到了邱和尚這邊,老闆娘將酒杯舉到他的面前才待將那些場面話兒說出來,但認真看清了他的臉時卻不由的目光一滯,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輕輕一顫,脫口問道:「你」你是邱彥祖?!」
邱和尚此時大約也有些暈乎。隨後答道:「便是老子!」
老闆娘粉面含煞勃然變色。抖手將杯中就潑在他頭上,而後揮起手「啪」的一巴掌結結實實抽在他臉上,尖聲叫道:「你個沒良心的不是已經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