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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本二次登門,隔了已經小半個月的時間,再次見到張昊卻沒了上次初始的故作姿態,如同老朋友見面似的滿臉堆笑,大老遠就與張昊抱拳見禮:「張小頭領,咱們又見面了!聽說近日貴塞這裡賓客如雲那。想必買賣一定很紅火吧?」
張昊暗道這廝是明知故問,那些人什麼來路做什麼來的你豈能不知?不過嘴上卻不能說破,依樣抱拳還禮。呵呵笑道:「江二當家耳聰目明,對本塞的事情知之甚詳啊!不過可惜啊,最近來的客人都跟您一般只看東西不提交易,卻是令小弟我失望不已啊!怎麼,這一次二當家該不會還是空手而歸吧?」
他話裡刻意加重的幾個字眼分明點出個中微妙,江老聖當然聽得出來,卻假裝不知道似的指著腳邊的兩口大箱子道:「哈哈,張小頭領真是風趣。不過你說的不錯,這一次我老江可是帶著十二分的誠意來的,希望貴寨也能坦誠相待,再莫像上回一般,拿那令人難堪的價錢應付咱們!」
「江二當家何出此言?!莫非您以為本人是故意誆騙客人不成?本寨雖不是坐賈行商,卻也知道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道理,二當家千萬不要拿咱們的信譽開玩笑啊」。張昊故作不悅的將臉一板,言語之中流露出少許氣憤。
江老本乃是積東老油條,自不會給他這等作態給瞞過,從容端起涼茶輕斟慢飲一番,悠悠慨歎一聲道:「張小頭領是明白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區區一條鳥銳工費加起來不過五六兩銀。市賣一二十兩已是極致,你卻給咱們開價一百五十兩,買賣不是這麼做的!」
老底子被揭穿。張昊嘿嘿乾笑一聲,依舊面不改色一本正經的道:「二當家這話就差了!俗話說得好,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你說的那是大明工匠造的鳥統,用得乃是福建毛鐵盤曲打造。三節緞焊削平鑽孔而成。不但厚薄粗細不均,槍管也極少鏗光打磨,還經常出口不直,太厚處塞不進彈丸,太薄處一即炸膛,兩條之間口徑差距明顯,往往彈丸不好匹配。縱然是一條好的,打個五六就得停下,如此粗陋不堪之物。豈能與本塞所售神器相提並論?」
這些問題,卻不是張昊胡扯。而是《武備志》乃至《練兵實紀》、《神器譜》等軍事書籍中都記錄的包括那製造成本也是按照當時人工費和材料費計算出來的,騙不的人。
「本寨的火槍乃是精鋼直鑽鏗孔打磨而成,一百條槍管找不出分毫之差。既無炸膛之憂,又可連射不輕,更不必擔心彈丸不匹配,至為緊要的是,以區區不盈寸之纖巧口徑,卻足以媲美大統之威力,殺人於七八十步亦不在話下,一條足以頂彼等鳥槍十條二十條!」
張昊扳著指頭一條條的數出兩者之間比較,每一條都說的中肯得當。無一點虛誇吹捧,江老聖縱是心中不爽,卻也無法反駁,正待等他說完了張口分辨,不料張昊話鋒一轉大大方方的放了個台階出來:「當然啦!那天我說的價格的確不甚妥當,有欺客之嫌。這裡向江二當家的告個罪,二當家胸襟廣闊必不會跟小弟計較這些虛言吧?」
如此暗暗的放葉軟話,江老本便是有心作卻也一時說不出口,只得搖搖頭笑歎道:「罷了,當日畢竟也沒有說死嘛!張小頭領有這份心意就好了。只是今次千萬別再說那些見外的話。」
「呵呵呵。那是自然張昊就破下驢的笑著一拱手」「那咱們就實話實說。我這火槍得來不易,乃是托人從廣州尋的英格蘭人所買,非是本國所出,本就價高數倍,兼且遠渡數萬里重洋運到此處,個。中艱辛實難形容!一條槍少了六十兩,我便要賠本!至於那虎蹲炮和松木炮,實實不值多少,便二十兩一尊。如何?」
張口先自砍了一多半價錢下來,張昊心中打得算盤就是造成如此巨大的價格差,令對方還價的時候不至於太過分!前面鋪墊都已經打好,江老本無論如何也開不出二十兩的價碼來!畢竟張昊擺出的條件,他本人親自驗證過,無一點虛假可言!
江老本連連搖頭嘖嘖歎道:「唉呀,張小頭領你當真是好嘴,倘若肯出山行商,不出三年必成一方巨賈!如此誠意江某心領。不過此事且先放下不提,我今天來貴寨。卻有另外一事想耍與小頭領你商談。可否令貴屬暫避一下?。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這麼一說。弄得張昊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廝打什麼主意。心中念頭一轉便搖搖頭道:「本寨無私事,此處儘是心腹之人,江二當家有話盡可直言無妨」。屍壓二有些猶疑的嘔砸嘴,揮手將自己的手下趕出門外。忌將身子往前探過來靠近張昊,一臉鄭重的道:「張小頭領可知,這輕子的天下即將大變?!」
「什麼?!」張昊給他冷不丁的這麼一句嚇了一大跳!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這廝也知道削藩的事情了?!」但轉念一想這事不可能那麼湊巧,馬上冷靜下來。面色淡然的端起茶杯橫在中間,垂著眼皮淡淡的說,「江二當家這話從何說起呢?請恕小弟我孤陋寡聞,卻看不出這勒子江山有什麼不穩的跡象!」
他如此鎮定的態度令江老本的眼皮不禁突突一條,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嘿嘿笑道:「看來最近一段時間貴寨閉門自守。卻無端錯過了諸多重要消息啊!張小頭領莫非真的不知,六月初一夜間天象大變之事?!」
張昊還真不知道!六月初一他剛回山塞沒多久,正忙活著整頓內務,哪裡有空關心外面的雞零狗碎?況且那一日的天象大變知情人被康熙下了封口令,縱然小道消息傳出來,要想從北京到江西再到這個清軍困守下的山寨,何其難也!
故而,張昊坦然的搖搖頭:「此事卻是不知,二當家用不著賣關子,小弟洗耳恭聽!」
江老本心中不免得意,將身子往上挺直一些,鬍子拉碴的下巴揚起,呲出兩排大黃牙。洋洋自得的道:「這可是一樁絕密之事,如今滿天下知道的人也是極少。今日頭領如此坦誠,江某也不好藏私,便告知與你!六月初一晚上,欽天監夜觀天象,見白虹貫紫薇,帝星贏弱,南方有大星起!胡人無百年之運的說法,要再次應驗了!天下將有大功德大氣運之人出現,必將推翻滿清,再立新朝!你說,這算不算的大事?!」
張昊兩眼瞪得溜圓,差點失聲叫起來:「我靠!這是哪位大牛編出來的詞兒啊?當真是人才!果然深切契合這個年代的群眾需要,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天象、帝星趕到一塊,真正是鬧事的大好借口!」
自古以來那些想要圖謀不軌的人,必定要在氣運迷信上做文章,什麼石人一隻眼啦,什麼神仙降世神龍出水啦。什麼活佛托生轉世啦,自然也少不了玄之又玄的星象!這一回江老本帶來的還要地道,居然連欽天監一塊編排進去,倘若這是真的,那可真是大條了!這才隔著半個來月,他這麼一個山賊頭子都能知道了,背後主使的人也算是大能啊!」這個…這消息確實聳人聽聞!不過這天下大勢,與咱們這偏安一地的小止塞扯不上關係吧?差的太遠啦!」張昊貌似遲疑的嘬著牙花子搖頭歎道,心裡面卻在嘀咕。這廝故意拿這麼大個消息出來震唬自己。後面只怕還有後手!
江老本對他的震驚之情似乎非常滿意,粗壯的身板越挺直。甚至都有點後仰了,油然笑道:「張小頭領這話差了!如此天下大勢鼎革,哪裡還有你退避的餘地?便是你有心要逃避,只怕到時也一樣被席捲進去,還不如一開始便順勢而為,挺身而出,憑咱們這等昂藏不屈之義勇志士,必可以於此大變之中搏出百世榮華富貴,便是封侯拜相立身凌煙閣,那也並非不可能啊!」
「啊啊!這個」二當家的豪氣實在令小弟景仰萬分那!如此胸懷天下之志向,足可堪當我等之揩模,佩服佩服!」張昊臉上展現出一副驚訝十足的表情,心裡冷笑連連:看不出來你丫這張嘴還挺能說的,忽悠,接著忽悠!我倒要看看你能忽悠出什麼花樣來!
江老本說得越興奮,兩眼**辣的盯著張昊,如同看著一塊絕世寶玉,輕拍著大腿道:「不是我老江仗著年長幾歲說你,以貴寨的精兵良將,犀利火器,既能夠打退數千清兵,只要肯出手,少說也能成一方渠帥!說不准旬日之間便可掌控萬軍,總督一方!那時候天下雖大,還不是任冉你往來縱橫?」
張昊給他看的心裡毛,趕緊以茶碗遮擋臉面,乾咳幾聲道:「咳咳!這個」事關重大小弟卻是一時無法評說。
不過,二當家的,聽你這話中之意,莫不是貴塞已經決定加入這翻轉天下鼎革江山的大行動中了?不知道那位天命所歸之人,又是何方神聖呢?可否先跟小弟透個口風?」」我既已將話說得如此明白。便告訴你也無妨!不錯,本寨已經被委任為江西總執,主掌江南數省之卑義大計!至於那位天命之人。便是我大明先崇禎皇帝的三太子!」「朱三太子?!」張昊一聽此名,「噗」的一口茶水噴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