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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沉悶的雷聲劃過夜空,一場久違的大雨不期而至,瞬間將寂靜的泰和縣城淹沒在水幕之中。enxuemi。
春浮園密室中,仰躺在榻上的方以智身子輕輕一震,下巴上揚深深的吸了口氣,緊閉的眼睛滾動幾下徐徐張開,茫然的看著上方的蚊帳,一分鐘後,彷彿突然明白過來似的勉力側頭看去,現在如豆的燈光照耀下,張昊、簫孟昉等人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床邊,李苦經正在收拾金針等一應器物。
「我這是……又回來了?」他一眼認出這裡,不就是住了很長時間的春浮園密室麼?前日還在客棧裡來著,怎麼一覺醒來卻到了這裡?
簫孟昉豁然起身,帶著一臉激動的神色撲到床邊,兩手微微顫抖的探出來,抓撓幾下又縮回來,努力維持聲調說:「禪師!你終於醒了!」
方以智淡淡的一笑,有氣無力的點一下頭,眼睛在四周搜索一圈,詫異的問:「中履何在?」
張昊徐徐站起從容踱過來,笑瞇瞇的道:「素伯兄與位伯(方中通字)兄等諸位正忙著為您置辦身後事呢。」
「中通回來了?!」方以智身子又是一震,掙扎幾下想要起身,卻被李苦經按了回去,臉上的激動表情一閃而過,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我的後事……,老和尚睡了多久?」
方以智的腦子何等聰敏,僅從幾個字眼就迅看出其中諸多蹊蹺,方中通被抓入大牢,那還是在安徽的事,即便是放出來也不可能馬上就到泰和;身後事,說得可都是死人來的,可他還活的好好的;再聯繫到自己居然又回到春浮園,也不可能一夜間出現如此多的變化,加上自己感到週身麻木僵呆沒有力氣,顯然有了種種不知道的變故。
「半個月了!」簫孟昉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替他重新掖好了被子,「禪師且放寬心修養,世間皆知你已過世,你的事已經蓋棺定論,不會有人追究了!只是干係重大,不得不暫時瞞著中通他們。」
「我已經『死』了!」方以智一聽就明白了!不錯,他若不是已經「死」了,便不可能回到春浮園,朝廷更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再聯繫前前後後那些日子的變化,他什麼都想清楚了,這是很常見的「詐死脫身」之手段啊!
回過頭來,他衝著李苦經點點頭:「李先生神乎其技,老和尚佩服!」
李苦經面現自得之色,不免捏著鬍鬚假模假式的搖搖頭客氣道:「禪師過譽了,不過是祖傳的一點小手段,卻讓您見笑了!」
「好了,既然禪師已經安然無恙,咱們也不用提心吊膽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張昊心中大定,扯著李苦經離開密室,留下兩人在那裡。
待到他們關閉門戶,簫孟昉小心坐在床邊,與方以智四目相對。良久之後,方以智徐徐歎道:「此種主意怕也是那張小頭領謀劃的吧?」
簫孟昉道:「正是!此人小小年紀胸有丘壑,手段老辣多變不拘一格,非是尋常人可比!手下還有如此奇人異事襄助,便是彥祖那等粗人也佩服不已,假以時日,說不準便能隨風雲變化,成一番大事啊!」
兩人思及多日以來邱和尚帶來的種種見聞,加上這次事件的謀劃,不由的唏噓不已,對張昊的好奇心不免越的濃厚。方以智得知自己的事情已經廣聞天下,也沒有必要尋死覓活,或者非得出頭去掀翻了攤子,只不過以後不能光明正大的見人,甚至不能再聯絡自己的親人,這卻是一樁無奈的憾事。
簫孟昉卻暗自慶幸這一次做得決定何其正確,同意了邱和尚領人來的主張,卻誤打誤撞的解決了大麻煩,還順利的通過這次合作與張昊這種奇人異士力量搭上關係,與公與私都極有好處。
這一夜便在密密匝匝的大雨之中迅過去。第二天清晨,雨勢漸止,另一件事情卻又鬧的滿城風雨,再次騷動!江邊的漁民們一覺醒來,赫然現贛江水居然變成了黑色!無數的死魚浮著白肚皮漂在水面上,一眼看去說不出的恐怖!
凌厲人已經猜到,這定然是大雨將萬安縣境內那綿延一個月、肆虐數十里的山林大火造成的巨量灰燼沖刷下來,久旱之後乾枯且被燒掉了的植被混合在泥水中衝入江中,順流而下,便成了這等聳人聽聞的詭異景象,看起來嚇人,卻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並且如此一場大雨,也定然會將山火徹底撲滅。
但是明白歸明白,總有一些人喜歡興風作浪,如此簡單的一件事硬生生被扯到了方以智的死上面,神神道道的一通編排,不免又多了一些難以言明的古怪,將連日來風傳各處的謠言弄得越撲朔迷離,真假難辨!
這一次的事情卻實打實不是張昊弄出來的,眼瞅著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張昊心知過猶不及,再這麼鬧下去保不齊自己也會折進去,看看方以智的身體已經見好,方家人也已經扶靈北上,當即決定事不宜遲,回山!
三天後,一葉扁舟載著幾人出泰和縣往下走,準備順著原路返回。簫孟昉不方便親自出面,便令兒子簫拂衣暗中照拂,務比令他們安安穩穩的回到天湖山徐家營。
再次來到江船之上,喬裝打扮、頭戴竹笠的方以智眺望兩岸山川,心中慨然不已。一個月前他逆流而上,拖著病體還要照顧被酷熱熏出病來的子侄,強壓著心中悲苦,手演山水畫卷為他們寬心凝神,結果把自己弄得差點一病不起。今番順流而下,卻已是形消於此世間,種種恩怨情仇紛紛遠去,只要他一日不追,便永不再有禍患。說起來,當真如夢幻泡影。
回頭看看船艙中正忙著整治兵甲的張昊諸人,他又不由的心生感慨,便是這樣一群聲名不彰的年輕人,隨手之間便做成如此大事,膽略心性皆是不俗,真不知道他們整治的那山寨之中,又是怎樣一番景象。想到這個,方以智甚至隱隱有所期待!
張昊幾個人卻沒有那麼多文人騷客的浪漫情懷,從那天大雨之後他就清醒的意識到,接下來必然會有別的麻煩出現!大火徹底熄滅了,官兵少不得要進山摸個究竟,到時候結果很難預料,他必須回去主持大局。而這一路上也少不得小心謹慎,費事巴力的將方以智這尊大神請到手,無論如何也得把他安安穩穩的送回山寨,否則可就前功盡棄!
船艙中,仍舊是來時的五個人,除此之外便是四口大個兒的桃木箱子,裡面裝的,卻是蕭家通過自家渠道搜羅來的硫磺,總數二百多斤!這算是對張昊此次援手之情的謝禮之一,也是作為兩方面日後展開合作的見證!
這樣一份禮物張昊當然不會拒絕。有這些硫磺足可以配出一千多斤的火藥,足夠山寨應付相當程度的戰鬥消耗了!可謂救急之用,簫孟昉此人端的好頭腦,好手段!
船上裝著方以智這麼個天字號的要犯,加上硫磺這種朝廷嚴令禁止買賣藏匿的違法貨物,縱然有蕭家的掩護,張昊等人仍不得不小心警惕,因此為了防止遇到突如其來的官兵臨檢,開船之後幾個人就開始往身上穿加插鋼板的馬甲,給手銃裝上彈藥,檢查刀具斧頭,提高警惕。
這一番準備果然不是多餘,就在他們航行到珠淋江口,轉彎上行的時候,突然從江灘邊蘆葦叢中衝出兩條快船,一左一右包抄過來,彼此堪堪離著能有二三十米的時候,兩船之上猛然冒起十幾條漢子,各自手持弓弩「嗤嗤嗤」一片火箭劈頭蓋臉的射來!
邱和尚反應最是機敏,大驚之下一把將方以智推進船艙,大吼一聲:「護住我師傅!」反手抄起一柄竹篙,站穩船左弦「辟里啪啦」將絕大部分箭矢撥打掉,再奮力一揮猛然投去,將一名箭手當胸扎個透心涼,慘叫一聲跌落江中!
張昊幾人隨手將一片棉被披在方以智和李苦經身上防止他們被穿透船篷射進來的箭矢損傷,三個人衝出船艙,各自手持雙槍「砰砰」一頓亂打,將右側敵船上兩名箭手撩翻,蹲下身裝彈藥的當兒,就聽那邊有人扯著嗓子高喊:「他們火銃都打光了!眾位兄弟,報仇的時候到了,併肩子上啊!」
張昊聽得心中一怔,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冒頭一看,卻見右側船上昂然站立一名五短身材的漢子,這少頃之間靠近二十米內,隱約可見其臉上的刀疤和脖子上焦黑的傷痕,登時認了出來,這不正是上次搶劫三千兩銀子的那位帶頭大哥嘛,怎麼會在這裡撞上?!
陳大勇也將他認了出來,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奶奶的,這賊廝鳥好硬的命,這都沒死,今日正好讓小爺度了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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