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他們前面的張英達清楚的聽見了周廣濤對顏落夕的稱呼,轉頭掃向他們的目光帶著疑惑,但依然關切的詢問著顏落夕,「顏總,你沒事吧?」
顏落夕看了他一眼,尷尬的笑了一下,搖搖頭,「我沒事的。」0
他們吃飯的地方選在本市最大,最豪華的海鮮城,餐廳在十二層,臨著江,因為這裡的環境好,風景好,收費高,來這裡吃飯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
顏落夕他們這方請周廣濤等人吃飯,自然是要請周廣濤先點菜的,張英達主動把餐單遞給周廣濤,周廣濤也沒客氣,在上面翻翻找找了半晌,按下了幾個按鈕,然後把菜單遞給張英達。
張英達又把菜單遞給了顏落夕,坐在靠窗位置的顏落夕沒什麼心思觀看點了什麼菜,她擺擺手,讓張英達做主點菜,她只是琢磨著怎麼尋找一個好點的借口快點離開。
張英達點菜很乾脆,看得出平時就是習慣了做主的,菜上得很快,還沒等顏落夕琢磨出借口呢,金色的大閘蟹,紅燦燦的小龍蝦,黃金海鮮咖喱煲已經依次端了上來……樣樣都是顏落夕愛吃的,香氣飄散開來,顏落夕聞著就食指大動。
「大家都餓了吧,咱們先吃些東西,然後再喝酒。」張英達招呼著周廣濤等人。
顏落夕一聽可以吃了,很開心地一手捧起面前的小碗,另一手就去拿勺子吃海鮮咖喱煲,周廣濤看著她急切的樣子,忍不住習慣性的提醒,「小心,燙啊!」
「啊!」顏落夕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然後不自然的笑笑。
眾人看著周廣濤和顏落夕,這次眼中都帶上了些色彩。
周廣濤看了桌上的眾人一眼,掩飾性的解釋著:「我知道,咖喱跟拉茶一樣,表面不冒騰騰的熱氣,下面還是燙的。」
「是的,這個很容易燙到的。」張英達掃了他們二人一眼,如同漫不經心般呵呵笑著,點頭附和著說。
酒品此時也上來了,男人們點的是凜冽的白酒,服務員把一瓶香檳色的白葡萄酒放到顏落夕手邊。
周廣濤探身,親自為顏落夕將葡萄酒倒入杯子裡,「女士喝點葡萄酒吧,這個養顏安神的。」
顏落夕莫名的覺得眼眶發紅,不是因為酒的關係,而是那種被關愛,受到寵愛鼓勵的感覺又來了,就像小時候,每當自己想幹點兒什麼壞事,周廣濤都是悄悄的替自己打掩護的。
顏落夕接下來想離開的決心淡了,坐在那裡慢慢的品嚐著甘甜的白葡萄酒,看著對面笑意溫存的周廣濤,好像又重新回到小的時候。
厲安這天中午也陪著朋友過來吃飯,顏落夕他們坐在包廂裡,他本來是看不到的,偏巧顏落夕他們這桌有個副總去衛生間,在走廊迎面遇見了厲安。
「厲總,你好,你也過來吃飯啊!」副總看到厲安一臉的驚喜,熱情地跟厲安打著招呼。
厲家公司龐大,手下員工眾多,厲安原本是不在意這些下屬員工的,更分不清他們誰是誰,可自從顏落夕去了宏遠集團,他對宏遠集團從上到下,從老到小的男性員工都做了深入的調查和瞭解,生怕自己一時疏忽,引狼入室,這些人中誰會突然成了自己的勁敵。
看著眼前跟自己打招呼的員工,厲安立刻認出這個人是宏遠集團的,他今天忙了一上午,沒有在監控中盯著顏落夕,此時突遇宏遠集團的員工,不覺很是高興,饒有興趣的問著:「哦,你也過來吃飯啊,陪客戶還陪朋友啊?」
副總一聽厲安這麼問,急忙慇勤的回答:「厲總,我是陪客戶過來吃飯的。」
厲安眼睛一亮,「公司的客戶嗎?你們公司還有誰過來吃飯了?」
「今天這個客戶很重要,顏總,張總都陪著過來了。」副總隱約知道顏落夕和厲安的關係,恭敬的回答著。
「顏落夕也在這裡?」厲安一時激動,脫口問道。
這幾天有葉子欣在,厲安一直不敢在顏落夕在家時去她家,幾日見不到顏落夕,他非常的想念。
「是啊,顏總就在裡面。」副總點頭,順勢指了指他和顏落夕所在的那個包廂。
厲安越發高興起來,對著那個副總揮揮手,「你是要去衛生間吧,去吧,忙你的去吧!」
「是,是,厲總,那我走了。」副總看著厲安的笑臉無比喜悅,要知道這個厲家二少陰晴不定的出了名,想看到他的笑臉是很不容易的。
厲安看著那副總走遠了,他臉上掛著竊喜的笑容,慢悠悠的往顏落夕所在的包房走,這裡的包房不是全封閉的,一半的圍牆是鏤空的金色雕花,兩面種著蔥鬱的綠蘿。
綠蘿雖然蔥鬱繁茂,但有心人透過一些縫隙,還是可以看到裡面的吃客的。
厲安用手輕輕扒開幾片綠蘿的葉子,正好看見坐在他視線對面的顏落夕,只見顏落夕端著手裡的酒杯,半垂眉目小口的啜這,微側的臉龐溫柔美好,難得一見的優雅,乖順。
這樣動人的畫面只看得厲安心猿意馬,同時還有些微微的疑惑,今天的顏落夕怎麼莫名的表現如此的嬌媚風情啊?
厲安的視線一移動,立刻看見坐在顏落夕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周廣濤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怎麼突然跟顏落夕混到一起?
宏遠集團跟周廣濤現在的公司有什麼合作項目嗎?
看著坐在顏落夕面前依依然儒雅英俊的周廣濤,看著柔情似水面如桃花的顏落夕,厲安感覺心裡像是被誰惡意的塞了把石灰,之前的喜悅快樂都不見了,他覺得胸肺裡變得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整個人都要憋悶的裂開了。
從前看見顏落夕和周廣濤在一起,他可以用搶的,也可以用質疑的,但此時再看見他們在一起,他只能捏緊拳頭,忍氣吞聲。
厲安咬著牙,紅著眼睛,慢慢的退到一邊,到了一邊的休息區,他憤憤然的掏出一顆煙,手有些發抖的點燃,摸出電話準備打給張英達,想把他叫出來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