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昊南聽了周廣濤的話後,橫了一眼自家跟周廣濤同歲,卻只知道到處惹是生非、吃喝玩樂的二少爺,失望之意不覺寫上臉龐。
什麼意思啊你!!!
厲安氣的直翻白眼,他不傻,當然讀懂了爸爸這個眼神的含義,這些年他早就總結出來了,爸爸就喜歡這些身世淒苦,懂事忍耐的孩子,但凡自己身上沒有的東西,爸爸都喜歡,橫豎就是看不上自己。
厲昊南看見了厲安的反應,沒理睬他,繼續對周廣濤保持著濃厚的興趣,認真的問道:「孩子,你的學習成績怎麼樣?」
周廣濤不善自誇,謙虛的點點頭,「還好。」
顏落夕聽了厲昊南的詢問,才知道周廣濤來看自己這一趟要付出很多的艱辛,她感動的眼眶濕潤,見他不肯說實話,就替他回答,「厲伯伯,廣濤哥哥是我們銅鑼巷小學學習最好的學生,還參加過好多次市裡的競賽,每次都拿獎品的。」這兩年她一直以周廣濤為傲,此刻,更恨不得把所有金子都貼到周廣濤臉上。
厲安聽到銅鑼巷幾個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厲昊南早就看他不順眼,凌厲的眼神箭一般地射過來,把他剩下的笑聲活活的釘在了嘴邊,隨後寒聲說道:「昨天我去陳家,聽君赫說你在學校又被罰站了?」
欠嘴!厲安在心中暗罵邵君赫,臉上的表情忿忿不平,「丁主任處處看我不順眼,見我在他辦公室窗外跑,就讓我去教導處面壁,純屬藉機報復!」
「是嗎,我兒子在外面跑跑都不行了?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讓你去面壁可不對,我給老丁打個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厲昊南煞有介事的掏出電話,因為厲安經常惹事找家長,厲昊南跟他們學校的教導主任混得很熟。
「啊?」厲安撓撓腦袋,「我正在操場上跑,不知道是誰的球轱轆過來,讓我一腳帶起來給老丁辦公室的玻璃砸碎了……」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顧筱北這個氣啊,抬手就要去揍他,厲安早有防備,噌的一下竄到哥哥厲熠身邊,歪著頭嘻嘻笑著看媽媽。
對厲安的頑皮搗蛋,厲昊南有著超常的淡定,這一點讓周廣濤很是側目,厲伯伯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廣濤啊,厲伯伯明天就給你辦轉學手續,你也和落夕他們一樣,到精英學校去讀書,好不好?」
真的嗎?太好了?
周廣濤激動的想大喊大叫,熱切響應厲伯伯這個號召,但他覺得不好露出太明顯的喜悅表情,於是什麼都沒做,只是面帶激動傻乎乎的看著厲昊南。
厲昊南摸摸周廣濤的頭,愛惜的說道:「銅鑼巷小學也很好,但你應該到更好的地方去。」
厲安瞇了瞇眼,嘴角撇出一絲不屑,厲昊南很敏感的馬上把目光投向他,他急忙低頭假裝剝荔枝吃,他知道在爸爸心裡,周廣濤就是好孩子的典範,可以映照出他一切毛病的參照物。
顧筱北高興的拉著周廣濤的手,「孩子,聽你厲伯伯的話,到精英學校來讀書,小學起步階段很重要,這裡更適合你。」
厲昊南很欣慰妻子可以跟自己心照不宣,隨後聽顧筱北對周廣濤說道:「來精英讀書,你還可以天天看見落夕啊。」
他敏銳的覺察出絲不對勁,妻子眼中明顯放出異常,帶著青春的顏色,她是不是在周廣濤的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啊!
厲昊南心中吃味,等一下回到房裡,他得好好拷問一下自己的小妻子!
因為周廣濤的到來,厲家更改了出遊計劃,厲昊南夫妻熱情的留顏落夕的小哥哥在家裡吃飯,周廣濤很有禮貌的再三推辭,最後見厲家夫妻是真心實意的想留他,才乖巧的點頭。
顧筱北很是善解人意,給出這兄妹兩單獨相處的機會,讓顏落夕帶周廣濤到花園轉轉。
厲安邪惡地看著顏落夕帶了周廣濤去花園,酸溜溜的說:「這回她到是膽大,不怕狗咬了!」
厲昊南聽著厲安陰陽怪氣的聲音,決定對他表示一下爸爸的威嚴,他一伸手掐住他的後脖子,直掐的他唉喲唉喲慘叫,「小厲安,你那點花花腸子我清楚,你瞧不上周廣濤,但我告訴你,周廣濤去你們學校讀書你不准給他使絆子,他不比你,人生的好機遇不會經常遇到。」
「你還是我親爸嗎?」老爸的手跟老虎鉗子似的,疼的厲安開始對他的身份起疑。
「胡說什麼呢?小兔崽子!」這件事情哪容得他質疑,厲昊南一怒,把自己罵進去了,隨後很不客氣的直接把厲安摔到地板上,「我剛剛跟你說的話,記住了嗎?」
厲安撇了一眼身邊蠢蠢欲動的大腳,識趣的不住點頭。
「你小子別給我陽奉陰違的,我會找人暗地裡監督你的。」
一個姓周的臭小子,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還找人玩無間道!
厲安揉著脖子坐到沙發上,洩恨似的張嘴咬去大半塊西瓜,從此在心裡恨上了周廣濤。
周廣濤從這天開始再次出現在顏落夕的生活裡,他們不像厲安和他的那些朋友似的,沒事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每天上學顏落夕都可以『巧遇』周廣濤,操場上,走廊裡,他會對她促狹的眨眨眼睛,她就心滿意足的抿著嘴笑起來。
雖然他們只是偶爾碰一次面,可顏落夕不再感覺自己是這個學校裡孤獨的異類,周廣濤就像是一道光,雖不比厲安炫目,卻足夠照亮她灰暗的生活。
厲安揣著爸爸熱乎乎的警告,即便後來周廣濤在精英學校大放異彩,刺的他眼睛生疼,他也不太找他麻煩。
只是邵君赫和邵美卓等人,對突然出現在顏落夕身邊的男孩子很是好奇,在得知這個窮小子是厲伯伯力保進來的,都非常詫異,「厲安,厲伯伯怎麼會喜歡他啊?」
「我爸啊?」厲安痛苦的哼了一聲,「我感覺除了我,他誰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