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安連闖紅燈,來的並不比顏落夕慢,他車子剛開到b大附近,就看見顏落夕從前面還沒停穩的出租車上跳下去,目標明確的奔著前面一個男子撲過去。
他眼睜睜的看著顏落夕和那個男人相擁在一起,從他的角度望去,男的高大英挺,女的小鳥依人,當真是說不出的登對,好似生來就應該如此的。
那個和顏落夕親密相擁,西裝革履,清俊逼人的男人厲安認識,那是他的宿敵——周廣濤,厲安看著周廣濤不由冷哼,在時光的雕琢下,多年不見的周廣濤也愈發出息了。
厲安坐在車裡,剛好可以看到顏落夕大半個側面,她靠在周廣濤的懷裡,長長挺翹的睫毛如扇子般微顫著,說笑間如落入塵世間精靈,睫毛下是一雙剪水明瞳,閃動著潤澤的光,甜蜜又調皮的望著周廣濤。
看著這樣的顏落夕,厲安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他發現此時的顏落夕變得跟往日不太一樣,對著周廣濤時,她唇邊揚起的是明媚地笑靨,如破曉的朝陽,華彩奪目。
厲安氣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原來,她也會這樣的笑,也會這樣的討男人歡心,他死死的攥著方向盤,心裡堵得難受,他從未見過她這麼對自己笑過,她面對自己時,總是充滿戒備,總是勉強畏懼。
周廣濤,從來都是可以讓顏落夕笑容直達心底的那個人!
周廣濤,他怎麼會成了顏落夕的男朋友?他是什麼時候跟顏落夕聯繫上的?兩年前自己為了尋找顏落夕,還查過他的底,他明明人在國外,跟顏落夕沒有一點兒瓜葛的!
厲安坐在封閉的車廂裡,猶如被困在大網中央,被人四面包抄,十面埋伏。
看著周廣濤低頭親吻顏落夕,彷彿有一道迎面而來的白光,刺得厲安睜不開眼睛,灼燒得他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從小到大,厲安難有真正挫敗失落的時候,優渥的家境,出色的外表,所有東西他都可以輕易擁有,所以一旦他渴望某種東西,便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應當擁有,更別提他處心積慮去接近的顏落夕。
厲安的憤怒一點點地浮了上來,甚至還有些他不願意承認的受傷,他不能再作壁上觀了,他推開車門,走下車。
顏落夕轉頭,看著臉色發青站在車邊的厲安,她背脊一涼,身子都跟著僵硬起來,厲安那樣陰狠犀利的目光,裡面還透露著饒有興致的等待,似乎在等著將她抽筋剝皮。
她現在已經不那麼害怕厲安了,但她害怕厲安傷害周廣濤。
「怎麼了?」周廣濤明顯地感受到顏落夕的變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了,馬上發現了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凜然站在車邊的絕色男子。
「是厲安!」周廣濤的的笑意也僵在唇角。
顏落夕知道厲安對周廣濤的恨意,也清楚周廣濤對厲安的厭惡,她推了推周廣濤,「你去廣場前面等我,我去跟他說幾句話。」
「不行。」周廣濤炯炯地目光看向對著他冷笑的厲安,黑眸微縮,「有什麼話我跟你一起過去說。」
顏落夕死死地拉住周廣濤,生怕他會衝過去一樣,安撫著說道:「他來找我沒什麼大事,你如果過去,事情就真的鬧大了。」
「他又來找你幹什麼?他還想欺負你,是不是?」周廣濤絲毫不懼厲安的陰鷙,咬牙切齒,緊緊捏著拳頭。
顏落夕下意識的向厲安這邊又望了一眼,見剛剛還好似怒火萬丈的厲安,此時竟然挑起唇角對著她和周廣濤笑著,顏落夕不禁輕輕打了個冷顫。
她知道這樣的厲安最可怕,狠起來可以殺人,周廣濤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她急的都要哭出來,推著周廣濤,央求著:「我求你了,你先到前面等著我好不好,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讓我自己去說吧!」
周廣濤不放心顏落夕,但更不忍心讓她為難,他暗自抿緊了唇,眸子又縮了縮,有些無奈的望著顏落夕,「我去前面等你,如果有什麼事情,你馬上叫我。」
顏落夕一直看著周廣濤走出很遠,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厲安身邊,低聲問道:「厲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厲安雙目微瞇,蹙著眉頭望向她,「你叫我什麼?」
「厲……厲總啊!」顏落夕睫毛忽顫,驚疑不定的看著厲安,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惹到了這個魔頭,他看著自己的目光裡隱隱夾雜著恨意,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窒息。
厲總!厲總!
厲安覺得別樣的諷刺,灼灼地望著顏落夕,彷彿要將她看個通透,「怎麼?你的情哥哥回來了,我就變成你的厲總了?」
顏落夕最討厭聽厲安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好像之前她跟他關係多麼好似的,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她怒極生膽,冷聲說道:「以後你連厲總都不是了,我明天就去安睿辭職。」
厲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為什麼要辭職啊?想跟著那個姓周的男人私奔?」
「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啊?」顏落夕對著誣陷犯翻白眼。
厲安飛揚眉毛,咄咄逼人地刻薄,「不私奔你忙著辭職幹嘛?」
顏落夕知道厲安的難纏勁又上來了,她急於擺脫他,聲音軟了下來:「二哥,你有什麼事情快點說吧,他還在等著我呢!」
厲安瞇眼一笑:「我當然知道他在等著你,可是你要先告訴我,他是你的什麼人?我又是你的什麼人?」他的眼睛有些像爸爸,丹鳳眼,略有點上挑,這樣笑的時候,有種異樣的蠱惑人心的感覺。
顏落夕不願意再跟他糾纏,乾脆的回答:「他是我男朋友,你是我的老闆。」
厲安心頭窒息,伸手捏住顏落夕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跟我在一起睡了那麼多次,還敢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我是你的老闆,你是不是真把我當吃素的!」
顏落夕沒想到他會在青天白日說出這樣的話,全身的血氣盡往臉上湧,火辣辣的:「放手……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