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嘴角抽了抽,這女子,實在是太大膽了!
「你好。」南子微笑施了一禮,小臉有些發紅。在街上瘋跑,太沒形象了!
介紹過後,幾人邊走邊聊。趙武和顏回走在前面,黑子南子和魯班跟在身後。
趙武能言善道,顏回學識淵博,兩人聊得還挺投機。
快走到內城時,一個侍衛突然跑了過來,還直喘粗氣,「顏回先生,顏回先生,可找到你了!呼,呼!」
「不知有何事見教?」顏回微笑問道。
「顏回先生,大王讓你入宮,說有事要向你請教。」那侍衛狠狠的喘了兩口粗氣,才恭聲說道,「顏回先生,我們走吧。」
「大王向我請教?」顏回眉頭一皺,「不知出了什麼事?」
「好想是因為東野畢大人的馬跑了。」侍衛答道。
「呵呵,果然跑了。」顏回微微一笑,一臉瞭然。
「顏回兄,什麼馬跑了這麼高興?不如告知一二,讓兄弟我也樂呵樂呵?」趙武有些好奇。
「也沒啥大事,不過趙武兄想知道,我便一一道來。」顏回點了點頭道,「東野畢是畜牧官,擅長御馬,宮廷裡的馬匹都是由他馴養。有一日,國君出城圍獵,騎著東野畢馴好的駿馬,很是自豪。當時他問我,東野畢是不是很擅長御馬?我回道,雖然很擅長御馬,但是他的馬肯定會跑的。當時國君就笑了,說我誣陷人。現在,這東野畢的馬果然跑了,我豈能不樂?」
「看不出顏回兄還擅長預言!小弟佩服佩服!」趙武大讚。
「哪是什麼預言?」顏回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必然之事罷了。」
「哦?這是為何?」趙武好奇。
「顏回先生,大王還等著你入宮呢。」侍衛眼巴巴的在旁邊等著,見這兩人竟然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忍不出催促。
「如此啊。」顏回沉吟了片刻,轉頭問趙武,「趙武兄,不如同我一同入宮如何?」
「大王要見的人是你,我去幹什麼?再說,未經傳召,私自前去也不太好吧。」趙武可從來沒見過這個時代的國君,再加上沒有由頭的前去,趙武心裡還真有點犯怵。
「趙武兄此言差矣。」顏回搖頭,「國君一向知禮好學,尤其愛與青年才俊探討學識,切磋武藝。趙武兄年少有為,英武過人,才華橫溢,若是前去,國君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惱怒?」
「沒錯,這位先生,大王一向喜歡接見四門的學子,肯定不會怪罪的。」那侍衛也插話催促,「大王還在宮裡等候,不如我們便走邊聊?」
「這……」趙武心中有些意動,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見過國君長啥樣,去見見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四溢,見之心驚膽戰?「好,我今日就同顏回兄一起拜見國君。南子,黑子,阿班,你們先自己逛逛吧,就不用陪我了,我隨顏回兄去看看。第一次去,人太多也不太妥。」嗯,先去看看情況再說,若是這魯王真的是那麼平易近人,以後大伙再一起去也不遲。
「好。」三人點頭,和趙武顏回告別後便離開,趙武和顏回則隨著侍衛一路聊一路向皇宮走去。
原來,魯王今年剛二十三歲,正是雄心壯志,精神抖擻之時,尤其喜愛與四門弟子交往,因此,顏回帶自己前去,他不但不會惱,反而會很高興。
至於這東野畢則是魯國有名的馬師,不但擅長相馬,更擅長養馬,御馬。凡是他養過的馬,必能日行數百里,且吃苦耐勞,很是神駿,為各國貴族追捧。因此,東野畢在魯國的地位很是超然,為眾人追捧。
走了一會,三人便來到魯國王宮之外。入眼的是連綿不絕的宮殿群,雅致精美,通體雪白的大理石,上好的紅木,雕欄玉砌,錦繡動人。
「二位請稍後,我去向大王通報一聲。」到了皇宮門口,侍衛施了一禮便進去通報。不大會,侍衛便走了出來,「大王請二位到大殿一敘,二位請跟我來。」
侍衛在前面引路,趙武和顏回跟在其後,順著大理石路踏上玉階,走進大殿。
一進殿門,迎面撲來莊嚴浩然之氣。大殿很是空曠,除了御塌,香爐和幾個木幾圓墊之外,並無多少華貴的裝飾,但那雕刻精美的窗欞和精緻的壁畫及懸掛的竹簡卻自有一番濃郁的意味,讓人不禁心態端正,不敢妄言。
御塌上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頭戴王冠,身穿黑色王袍,帶著謙和溫厚的笑容,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書卷氣。
除了御塌後面的宮娥太監之外,大殿裡並無官員,看樣子,這魯王是特意在此等候的。
「顏回先生,你可來了。」魯王笑著站起,迎了過來,沒有什麼架子。「這位俊才是?」
「哦,這位是墨家的弟子,趙武,是我的好友。」顏回介紹道,「聽聞大王召喚,我便帶他一同前來。希望大王不要見怪。」
「哎,寡人一向求賢若渴,能與諸位共談,乃是一大樂事,又豈會怪罪?」魯國微微一笑,並不在意,衣袖一擺,指著殿邊的木幾圓墊道,「兩位快快請坐。」
顏回和趙武施禮道謝,也不推辭,跪坐在木幾後的圓墊上。
魯王重新坐上御塌,難掩興奮的問道,「顏回先生,上次我問你東野畢是不是很擅長御馬,你的回答是東野畢雖然很擅長御馬,但是他的馬肯定會跑的。不知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回大王。」顏回起身施了一禮,神色淡然道,「我是以政事推測出來的。以前的時候,舜帝善於使用民力,造父擅長使用馬力。舜帝不窮盡民力,造父不窮盡馬力,因此在舜王的那個時代,沒有避世隱居或是逃走的人,而造父手下,也沒有不聽指示逃離的馬。但現在東野畢在駕馬的時候,雖然騎著馬,拿著韁繩,姿態很端正,駕馬的緩急快慢,進退奔走,也很合適,只是當經歷險阻到達遠方之後,馬已經筋疲力盡了,他卻仍然對馬責求不止,我是從這裡推想到的。」
魯王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果真如您所言。不過,先生您話中的含義很大,能不能再稍進一步說明呢?」
顏回答道,「我曾聽說過,當鳥被逼急時就要啄人,獸逼急了就用爪子亂抓,而人被逼得沒辦法時便要欺詐、叛亂,馬被逼過頭了自然就會逃奔。從古到今,沒有能使其手下處於極點,而自己沒有危險的啊!」
「善矣!善矣!」魯王撫掌大笑,「顏回先生不愧為賢者,說得太有道理了。鳥被逼急時就要啄人,獸逼急了就用爪子亂抓,幸虧寡人對百姓還算仁愛,否則豈不是也危險?」
「大王仁愛治國,視百姓為子女,自然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感念王恩。」顏回微微一笑道。
「啟稟大王,東野畢大人在殿外請見!」一個太監走進殿內道。
「哦?東野畢也來了?宣!」魯王微微一愣。
「喏!」太監答應著,退出殿外。不大會,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中年人神色匆匆的走進大殿。
「大王!大王!請你幫幫臣啊!請你幫幫臣啊!」中年人徑直衝到魯王面前呼喊,恍若無人。
「東野畢先生,你別著急。需要寡人幫什麼忙,你慢慢道來。」平時一向淡然的東野畢今天如此激動,魯王也很是詫異。
「慢不了啊大王!你一定要幫幫我!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東野畢嚎道,就差流眼淚大哭了。
「好好好,寡人幫你。你倒是說需要寡人做什麼啊?」魯王被東野畢的大嗓門真的耳朵嗡嗡響,忙不迭的答應著。
「大王,你不知道,今天跑了的那匹馬叫奔馳,是我歷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千里馬!平時好吃好喝的供養著,沒事就帶他出去溜溜彎,當兒子似的疼!可是,可是今天他突然發了狂,狂奔城外而去,那模樣,就跟瘋了死的!大王,我和我家奔馳感情深厚,無緣無故它又怎會發狂棄我而去?」東野畢一臉苦楚憤恨,「大王,我懷疑是有人給奔馳下了毒!請大王為我做主啊!」
「哦?竟有此事?這奔馳是一匹千里馬?」魯王吃了一驚。要知道,千里馬可是很難得的。而且平時和其他的馬並沒有多大區別,一般人是很難看出來的。
「大王,這奔馳確實是一匹千里馬!臣敢拿性命擔保!」東野畢一臉激動,「大王,這千里馬尚未成才,臣本打算養育成才再獻給大王,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大王,你一定要幫臣找回奔馳,嚴懲小人啊!」
「打算獻給寡人的千里馬?豈有此理,什麼人竟然敢如此做!讓寡人揪出來一定將他五馬分屍!」魯王立馬就怒了,敢動他的東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匹馬。否則即使找到這小人,也於事無補。」見魯王和東野畢一個比一個激動,顏回搖了搖頭勸道。
「對,沒錯!一定要先找回千里馬!東野畢先生,那奔馳跑到哪裡去了?」魯王定了定神,沒錯,得先有千里馬才行!沒馬了說啥也沒用了啊!
「我只看到它向城外跑去了,這會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東野畢一臉愴然,「我可憐的奔馳啊,被人下了毒,城外又有那麼多野獸,你要是出了啥事,我可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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