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席晨又被餓了一天,這種滋味他確實是第一次嘗試,尤其是夜裡,輾轉難眠。其實馮碩並沒有那麼狠,他已經吩咐傭人準備些食物放在廚房,要真是餓壞了這個傢伙,楊明軒怕是真的要跟他甩臉色的。
第四天中午,馮碩剛回來就奔廚房,本想是問問『東西』有沒有被偷吃,卻意外地發現席晨在案板上切火腿肉,一刀一刀很精細。
「呵,終於是忍不住了嗎?」馮碩靠在冰箱邊上側頭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傢伙比昨天又瘦了不少,低頭的時候能從t恤的領口裡看到筆直的鎖骨,很突出。
席晨在灶台上燒開了一小盆水,把切得細碎的火腿肉放進去煮。
「你這是做什麼?」他忍不住覺得這人的味覺很奇葩,煮過之後哪還有什麼鹹味。他順手捏了一點撈出來放在小碟子裡的碎肉,果不其然,「你是蝙蝠嗎?還不敢吃鹽不成?」
席晨端起盤子,看馮碩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智商只有六歲的寵物狗一樣:「這是喂貓的。」
馮碩:「……」
「貓和狗都是不能吃太多鹽。」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陰著臉,踩著沉悶的步伐跟著席晨往出走,要是讓他發現這盤肉不是給貓的……但確實是給貓的。
他看著席晨真的是端到了後院放在貓窩旁,中途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可能是放下盤子起身的時候有些猛,席晨的身子明顯地晃了一下,但馮碩還沒碰到他,他就已經站好了。
馮碩覺得席晨的腰板挺得異常的直,就那麼定定地看著自己。
「你不怕貓吧?」席晨問。
「我這麼大人怕什麼貓!」馮碩瞪大了眼睛。
席晨像是很安心地鬆了口氣,說:「那我走了以後,你負責照顧貓。」
「!」
「如果有貓糧最好。」說完,席晨就往回走。
「!」
馮碩恨得咬緊後槽牙,心裡直覺得這人真是得再餓個四天才能解恨。
當天晚上楊明軒又來了,臉色不是很好,很是疲憊的樣子。他問能不能上去看看人,馮碩猶豫了一下,主要是怕他看到人被他『養』成那副慘樣,便說:「這人鬧得厲害,晚上剛打過針安定,等下次來清醒的時候你正好還能和他談談。」
楊明軒不疑有他,說:「也好,等事情都辦完了,我再來接他,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碩哥。」
「客氣。」不知怎的,馮碩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小晨輕易不會發脾氣,若是他不高興,讓他一個人靜靜就好了,藥劑還是少打,他最近的身體也不怎麼好。」
馮碩送走楊明軒的時候,後背虛虛地冒著冷汗,總覺得他好像是看出點什麼。推開席晨房門的時候,見他正站在窗戶邊上往樓下看:「你還真是不吃飯也死不了。」
窗外下著雨,席晨看著樓底下一輛車開出大院,在盤山公路上拐了個彎就不見了,心裡就覺得楊明軒可能來過。這四天他也想了許多,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
「有紙筆嗎?」席晨回過身問。
馮碩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叫人拿來了筆紙,見席晨在上邊寫了些字母和數字:「這是什麼?」
「我需要一個台式機和一個筆記本,這是配置,還有一些別的配件也都寫上邊了,我明天早上就要。」說完他又看了看窗外的雨,說,「不方便的話,明天中午也行。」看雨量白天應該能停。
馮碩接過紙條,看著他說:「我明天早上給你。」
當天晚上馮碩就讓人出去買了,時限是第二天早上六點,早一個小時回來,就多加10%的跑腿費,兩個小弟歡歡喜喜地接下了活,開著車就奔市區裡去了。
馮碩又想了一下,決定還是讓廚房做些吃的,已經四天了,再不吃就真的得進醫院了。他親自端著粥、拿著小菜上了二樓,結果席晨很不給面子地說:「我不餓。」
他已經餓過勁兒太久了。
「還反了你了!」男人臉色又開始泛黑,把盤子放在茶几上,掐著席晨的後脖頸就坐在了沙發上,「吃!」
席晨完全沒有力氣反抗,被男人大力地按向茶几,身子一滑就跪在了地毯上,要不是男人手快,他的腦門就得磕在桌沿兒上了:「我說,你就只會用武力嗎?」席晨有氣無力地問。
馮碩問:「你吃不吃?」
席晨看著他,不回話。
「你知道監獄裡,獄警都是怎麼讓不聽話的犯人吃飯的嗎?」馮碩冷笑一聲,「拿一根粗的塑料管插進你鼻孔,也能灌進你嗓子裡。」
見席晨不為所動,馮碩瞇起眼來,又說:「老子什麼人沒玩過,你是小軒的姘頭,下邊也應該被.操過很多次吧?如果是他的人,我倒也不介意玩玩。」
「你敢!」席晨蒼白的臉上隱隱含著些怒氣,「明軒會殺了你。」
馮碩不屑地給扔在沙發上,欺上身去,一手毫無顧忌地伸進他衣服裡:「別總依賴別人,有本事你自己動手。」
「你以為我不敢?」
馮碩覺得肚子上有尖銳的東西抵著,他低頭看下去,握在席晨手裡的東西只有下邊露出了一個刀把的尾部,紅色的他認得,是原本放在客廳的瑞士軍刀,平時就放在水果盤裡,只是沒人用。
「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席晨手上用了用力,逼著馮碩起身又退遠了一些:「昨天。」
「我也沒什麼要害你的意思,你拿它做什麼?」
「以防萬一。」
馮碩站起來,俯視著半靠在沙發上的席晨:「一會兒去洗個澡,換套乾淨衣服,臭死了。」
席晨絲毫沒有介意自己身上這身衣服已經穿了四天,無力地撤出一個諷刺地笑容:「那就離我遠一點。」
第五天早上,馮碩拿著乾淨的衣服,連門都不敲地推開了席晨的房門,見茶几上粥碗已經空了,便覺得心情大好,雖然這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你不懂什麼叫禮貌嗎?」席晨冷眼看他,「進門前要敲門。」